《和继妹换亲后》
隆冬时节,京城风雪肆虐。
哪怕屋内生着炭盆,也挡不住戚淑婉身上一阵阵寒意。
她知道自己如今已是油尽灯枯。自从嫁给表哥崔景言,她日夜操劳,又小产过一次,那之后身体毁损,一日比一日不好,直至药石无医。
出嫁之前,继母苛待、继妹跋扈、亲父视而不见,她在侯府的日子很不好过。
便以为与指腹为婚的表哥成婚后,日子总归会好起来。
其实崔景言的日子确实好起来了。
得她供养之后,他比往前更加安心读书,最终顺利考取功名,高中状元。
京中人人皆知崔景言很得陛下与太子的赏识。
崔大人便是朝堂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可,她的日子不好过。
日日与汤药为伴,没有比这更苦的,日日夫君不着家,没有比这更冷的。
不过也习惯了。
崔景言虽然是她的表哥,但崔家家道中落,那时清贫得紧,继母嫌弃崔景言,不许她与崔景言来往。崔景言有傲气在,更不会低声下气求人只为与她见面。故而面上说是表兄妹,也与陌生人无异。
后来他们依照婚约成了亲,崔景言更在意读书之事,亦不常常回房。
大多数时候,他会一个人宿在书房。
不是没有心存期待过。
新婚不久,见夫君不回房歇息,她备下宵夜送去书房,略作试探,反被推开。她至今记得崔景言皱着眉立在书案后,一字一句指责她实在不懂事。
想要夫妻关系更和睦些在他眼里却是不懂事。
那会儿自己不懂,以为自己扰了他,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懂的?
当真在意她,哪怕有一丁点在意……怎会连她弥留之际也不回府、不知去向?许是外面有人罢,戚淑婉不知道,也没有心力去深究了。她只是觉得累,太累了,若有下辈子,再也不要这么累。
戚淑婉在心里想着,慢慢合上眼。
房门“砰”地被人从外面打开,巨大的动静未惊醒床榻上的人。
满身风雪、面容冷峻的崔景言停下脚步。
“小姐!”从小厨房回来的婢女竹苓手中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跌落在地,她飞奔至床榻旁,颤着手去试探自家小姐鼻息。下一刻,嚎哭几乎响彻整座院子。
“不必了。”
崔景言拦下慢一步而来背着药箱的人,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格外冷。
他,终究是回来迟了。
……
“砰!”
早春的夜依旧掺杂冬日的寒意,紧闭的房门被从外面踹开,一股冷风袭进屋内,吹得桌案上烛火猛然一颤,也将伏在罗汉床榻桌上睡着过去的小娘子惊醒。
李嬷嬷推开丫鬟竹苓,气势汹汹走到罗汉床前,撂下两本画册。
“这是夫人命老奴送来的。”
“大小姐好好学,免得新婚夜闹出笑话,丢了侯府的脸!”
扉颜腻理、肤白胜雪的小娘子长长眼睫轻颤,茫然望向被扔在她面前的画册。当辨认出那画册是什么时,她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愣住。李嬷嬷并不在意,将东西送到后,扬长而去。
“小姐别在意。”
丫鬟竹苓去将门重新关好,继而折回自家小姐身边,“待小姐明日出嫁,再也不用受这个气!”
李嬷嬷对小姐如此无礼,她自然看不惯。
但,李嬷嬷是夫人房里的人,夫人本便不喜小姐,越反抗越要遭罪。
好在明日小姐便要出嫁了。
崔家固然清贫,但嫁去没有公婆要侍奉,离戚家人又远了,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日日受气。
竹苓的话戚淑婉却没有听进去。
她只是慢慢坐起身来,环顾一圈屋中陈设后,去看自己的丫鬟。
是梦吗?
她怎么会在自己的闺房?眼前的竹苓眉眼也透出青涩,根本不是后来在崔家的模样。还有这两本画册,分明是女子出嫁前用来学习夫妻之道的……
方才李嬷嬷说,是夫人让送来的,竹苓说,明日出嫁。
她不是早就嫁给了崔景言吗?
不,不对。
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戚淑婉垂下眼,又去看自己的手,比起后来的粗糙,这双手尚是娇嫩的。
这明显是一双没有因操劳被磋磨过的手。
“小姐?”
竹苓见自家小姐怔怔的,不由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戚淑婉勉强回过神,再看一眼竹苓,依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古怪得紧。她抿了下唇,想一想说:“我明日当真要嫁给表哥吗?好像做梦。”
“小姐可是睡懵了?怎会是做梦呢?自然是真的,明日小姐便要嫁给表少爷了,真的不能再真。”竹苓笑着上前扶戚淑婉起身,“不过小姐也不该在这趴着睡的,虽说已是春日,但夜里还冷,仔细受凉。奴婢方才将热水备好了,小姐正好去沐浴,暖暖身子。”
春日……
她出嫁确实在春日,但她的记忆停留在冬天。
不是做梦吗?不是做梦,重回十六岁,未免太过荒谬。
但重来一次也只能嫁给崔景言?
明日便出嫁。
一夜之间,她上哪儿想办法退婚……要逃婚吗?往哪儿逃?逃了之后呢?
但若她是在做梦,梦里还要再嫁崔景言一次。
这梦未免也太苦了些。
沐浴时,戚淑婉忍不住胡思乱想,到最后只觉得无论是不是做梦,竟要再嫁给崔景言,令她郁结不已。偷偷掐一把自己,疼得厉害,根本不似做梦,更烦闷。
从浴间出来,人清醒许多。
竹苓念叨着她明日得早起准备出嫁事宜也很快退下了。
房中留得一盏灯。
戚淑婉心里惦记着事情,闭眼又要回想起从前与崔景言之间的种种,便终是一夜辗转难眠。
但喜娘与丫鬟婆子在寅时如期而至。
这让戚淑婉心又凉下来两分,她心绪麻木,想着即便再嫁给崔景言,自己也绝不再为他那样委屈自己,由着她们为自己绞面、绾发、敷妆……直到那块红红的鸳鸯盖头再次盖下来,遮蔽她的视线。
戚淑婉安静坐在床沿,心里一点一点盘算自己往后日子怎么过。
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被继母昧下大半,而今嫁妆已送到崔家,想更改是不能了,但真又嫁给崔景言,她也绝对不能再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崔家的家用。
左右她与崔景言夫妻不睦。
嫁妆留好,待时机合适,让崔景言休了她,她的日子还有盼头。
熬过与崔景言两看相厌的那些日子便是。
只要不同他绑一辈子,怎么都好。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同姐姐单独说。”
熟悉的声音拉回戚淑婉思绪,哪怕看不见她也知道来的人是继妹戚淑静。
继妹来她房中做什么?
添妆?可上一次她记得继妹并没有为她添妆。
她这个继妹平日在府中跋扈得很,由来是她想往东便不许旁人往西。
但又如何?继母惯着,父亲疼着才有这样跋扈的资格。
戚淑婉向来是不招惹这个继妹的。
尽管她不去招惹,继妹也时不时找茬欺负她。
不过……
戚淑婉想起记忆里与继妹有关的许多事。
她与继妹年龄相差不过一岁,但她比继妹早一些出嫁,继妹自然是嫁得比她好的,甚至是嫁给了宁王。只是宁王命也不太好,继妹嫁过去不到半年他人便没了。她对宁王了解不多,对继妹出嫁后的事情也知之甚少,不过以继妹的脾性,大抵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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