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卦语奇诡录》
淮氏细心,不仅备了伤药,还有清水、烈酒和布头。
陶杞拉着陈霁进了屋子,手腕突然被宽大的手掌反握住:“不用担心,小伤。”
小伤?
这话挺耳熟。
陶杞转过身正准备揶揄,发现她的手正被陈霁包裹,准备出口的话打了卡,重点滑错方向,磕绊说:“谁…谁担心,担心什么,你在说什么?”
陈霁舒尔一笑,笑意转瞬消失,看着些许慌乱的陶杞,被门口闹剧搅坏的心情渐渐转好,他晃一下握着陶杞的手,似是再说:你看,没事。
陶杞触电一般抽回手,拿背对着陈霁。
“贫道不与你废话,元始天尊秉持的道义乃救死扶伤,今日即便是阿猫阿狗,我也会替他包扎伤口的!”
指指床榻:“莫要磨蹭,你快些去坐着。”
然后慌不择路去拿桌案上的伤药等物,险些踢翻了凳子。
陈霁不语,坐去床榻边,看着陶杞忙碌的样子,即便仍是面无表情,周身气场也与在门口时截然不同。
陶杞拿掉破烂的飞鱼披风,羞赧渐渐褪去,涩然涌上喉间。
眼前的襟衣已看不出原本的洁白,遍布的深褐色缝隙中有点点血红流出,扭曲作一团粘连在后背的皮肤上。
她尽量放轻动作,可褪去襟衣时,撕扯的触感不断透过指腹传出来,陶杞屏住呼吸才让自己没有太过失态。
襟衣之下,原先缠上的裹帘已嵌入血肉,血脓浸染,她只是看着已觉疼得渗人。
陶杞拆换裹帘愈发小心,等新的裹帘换好,额头已布满细汗,她顾不及这些。
拿方巾放入清水中打湿,踌躇片刻,有些滞顿地同陈霁说:“伤口不能再沾水,这几日不要洗沐,简单擦一下。”
她拧干方巾的水,偷偷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方巾落在陈霁裸露的皮肤上,轻轻擦拭。
眼前的皮肤比方巾更白,擦过后透着如玉的光泽,方巾拂过腰侧,包裹其下的肌肉撑出恰到好处的沟壑。
陶杞的目光随着方巾移动,被沟壑抓住眼球,目不转睛盯着,她拿方巾的手也随之顿住,后忽而惊醒,抖了一下,手指触碰到裸露的肌肤。
温热,硬实。
安静的室内,陶杞仿若能听到她渐渐加重的心跳。
她咽一口气,平稳呼吸,唰——将方巾扔进陈霁手中:“剩下的你能自己够到,我不帮你擦了。”
慌不择路推开门跑出去。
屋内阴影中的陈霁,低头看向腰侧,那里刚刚感受到一片柔软微凉的指尖,触之即离;他的手指缓缓捻动,眼中明灭不定。
陶杞从房中出来,迎面撞见一名锦衣使拿着衣服候在房外,见她出来便要递上来,陶杞指指屋门:“你去送你去送。”
简单休整半日,把两晚未睡的觉补上。
下午出发临县梁府。
出发前陶杞又检查一遍陈霁伤口,发现脓水退去,正在结痂,松了口气。
留了吕仲卫看守无人掌事的羌府,陈霁领陶杞和一行锦衣卫往临县韩氏夫家而去。
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县内已是黑夜。
刚进城门他们便听路上的行人闲谈,说梁举人今日给长孙办百日宴,排场铺得很大,百姓皆可上门赴宴,不需特意准备贺礼,只为给长孙讨百家彩头。
穿过几条街,陶杞朝火光最亮的方向看去,是东市坊内,烛火亮堂,好生热闹。
喧闹之处正是此行目的地,韩氏夫家梁府。
来时路上大致了解过,梁家祖上出过朝廷命官,现在的梁家家主曾考中举人,虽不及早上闹事的闻语飞家有背景,在这一方县内也算的上有年头底蕴的乡绅里贤。
他们一行人拐进梁府所在巷内,便有迎客的小厮利索的上前相迎,客气请人下马赴宴。
眼前府门灯笼高悬,访客不绝,眼尖的瞧见陈霁一行人,皆是议论纷纷
“不愧是梁举人,结交之辈都是高门勋贵。”
“长孙白日宴,宴请大气!”
“想来是从前京中旧识,你瞧这番气度着实不凡。”
锦衣卫一行人皆身形挺拔,领头陈霁一身深灰长袍,面色苍白,瞧着似文弱书生模样,腰间却配一柄贵重的长刀。
身侧一个清秀道士,手持拂尘垂身而立,同样眼眸明亮面色沉稳,像是见过大场面的。
很是吸引人的注意。
站在府门口,马上有掌事的小厮上前,俯身迎接,“贵宾里边请”,将他们引到门口的礼单桌前。
陈霁淡淡甩上去一块玉佩,是他下马时随手从腰间扯下的,掷在桌子上。
手里拿着毛笔记礼单的小厮瞧见,拿起端详一番,双眼瞪大,被此等品质的玉惊到,正惊诧时,听闻送礼之人的名号,由惊更多了吓,张着嘴巴打磕掺。
“锦衣卫指挥使,陈霁贺礼。”
陶杞瞧着眼前说不出话的人,倒是想起来这几年听到陈霁在外的名号,“地府阎罗,路上的狗都要砍一刀”,如今对这等传言的威力有了实感。
她朝周围惊吓的人俯首作揖,而后站在陈霁身后,发出一声小小的“切”,抓起桌上的喜糖瓜子嗑起来:“耍威风啧啧~看把人吓得。”
周围的议论纷纷变成噤声若蝉,围上来瞧稀奇的人堆后腿几步,和传闻中的“地府阎罗”保持距离,再不敢开口议论半分;更有甚者,直接离开,打消了赴梁举人长孙白日宴的念头。
活络的下人忙去通传,不多时,梁举人提着衣摆满脸焦急的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先行礼:“见过陈指挥使。”
“听闻府上喜事,特来相贺。”
陈霁说着道喜的话,脸是吓死人不偿命的冷。
梁举人心提到嗓子眼,又琢磨不透陈霁的意思,只忙带路往喜宴去。
“是是是,好、甚好,多谢大人赏脸。陈大人突然到访,梁某考虑不周,怠慢之处还请谅解。”
陈霁不理会这番假客气,只管往前走。
那厢梁举人没有傻到以为锦衣卫指挥使突然到来是想参加白日宴的,想询问突然来访是为何事,可陈霁始终对他爱搭不理。
他眼中惶恐不定,一直找不到时机开口,只能埋头带路。
一路上访客纷纷侧目,这一行人排场好大,要梁举人亲自到门口迎接领路。
穿梁绕栋,到了设宴的厅院。
桌宴众多,已经快要开席了。
陶杞很快扫了一圈,正厅下一桌最大,主位旁坐着一位妇人,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时不时有人前去相贺,想来便是今日白日宴的主角,梁举人长孙。
梁举人引陈霁坐在原本他坐的位置,大圆桌的主坐。
陶杞顺势抱过孩子,挤在陈霁旁边,嘴上振振有词道:“贫道受元始天尊所托,开化婴孩,他日必能高中。”
若无其事的挤掉主位另一侧男子的位置,然后无意环视一圈,却发现主位另一侧抱孩子的妇人不是梁举人的发妻韩氏;又一一看过主桌上诸位面孔,竟没有发现韩氏。
作为梁举人正妻,韩氏竟不再这席上。
而且这席上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有异议,先前瞧着上前与那位惠夫人攀谈的不在少数。
她朝陈霁递了个眼色,拂尘甩向桌面:“梁府主母何在?快速速受贫道指点行开化之礼。”
那梁举人瞧着陶杞俨然像是拿这里当法场一般,不容他插话,他也不敢直接开口劝阻,于是偷偷看向陈霁,见其虽面无表情却任由这个道士乖张行事,只能顺着回答:
“梁某妾室惠夫人,如今打理后宅,可随道长行开化之礼。”
他说着,那位先前抱着婴孩的妇人走上前。
陶杞扫惠氏一眼:“哦?妾室,正妻何在?”
“道长有所不知,梁某发妻韩氏身体病弱,自嫁入府中一直在深宅修养,鲜少见客。”
梁举人一面说着,惠氏附和到:“韩姐姐从未见过这些大场面,恐出差错扰了大人们兴致。”
陶杞正打算再编写玄乎鬼话,让梁举人带他们去见韩氏,那边陈霁对这番拐弯抹角的法子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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