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和反派女配HE了[重生]》
人界,锁妖台上。
烈日暴晒整整一个月,原本鲜红的妖血几乎将整座白玉台染作深褐色。
玉台中央层层枷锁之下,一名披头散发、浑身恶臭难闻的乌梢蛇妖,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卧在自己的血污中,悄无声息。
她的内脏顺着腹部大开的血洞流了满地,早已被诛妖阵与烈日烤得干瘪,空荡荡的丹田因着失去了妖丹的滋养,再也无法容纳丝缕天地灵气护住这具身体。
利落剑芒斩去一半的蛇尾,被行刑人随意扔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此刻遍布蚊蝇与蠕动的蛆虫,离体前就已全部剥落的蛇鳞覆盖处扭曲成丑陋的疤痕,惨不忍睹。
就算是妖族,重伤至此也难以在锁妖台上活过五日,可她竟然还能强撑着,仿佛被一口气吊着命。
岳听溪已经不记得时间几何。
七日前,她便不能再视物,双耳嗡鸣不止,只能凭借地面的温度来判断昼夜。
她只知,自从被名义上的“夫君”含泪斩于剑下、以最为狠厉的方式破开腹部取出妖丹之后,困于锁妖台的每一日,自己的生命都在悄然流逝。
她头一回憎恨自己百余年的修行并非虚度,否则被如此对待之后,又怎能一日日撑下来?
所幸,她最后的生命力即将消耗殆尽,终于不用再受苦,彻底摆脱身不由己的日子了!
她已经无力挣扎,即便万分不甘——不能手刃害自己惨遭这般祸事的罪魁祸首,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如今只要能得一个干脆利落的解脱,总好过继续做不受自己掌控的“提线木偶”……
趋于麻木的剧痛里,岳听溪无意识咳出一口乌血,虚弱地呼吸着,静静地陷入昏睡。
或许是死期将至,回光返照,这几日她总能清晰地梦到许多往事。
百年前,她伴着山间溪流声聚灵而诞,本是在深山里潜心修炼的一条乌梢蛇,唯一干过的闲事,是二十年前顺手救下两个误入险地的孩子。
谁知二十年后,当时被她救下的男孩、如今的青旭宗掌门忽然带着重礼上山,真情实意要报恩,海誓山盟、非她不娶。
岳听溪听完只觉莫名其妙,自己在溪山过得好好的,日夜修行、无忧逍遥,去人界掺和什么姻缘?
更何况,生于人界八大妖山的妖族本就要遵从人、妖两族万年契约,她即便下山采买,也必须化为人形,否则便不再受契约保护。
再者,就算是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留下金银珠宝与法器也足够偿还了,倘若这人非要她下山与自己结为道侣,那妥妥是要害她性命啊!
于是她果断拒绝。
注意到对方沉默,她正犹豫要不要再做绝一点——比如连人带礼物扔出溪山,忽觉没来由一阵头晕,浑身皮肤也一瞬间变得紧绷。
等到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陌生的轿子里,一抬眼,便和上山求娶自己的青旭宗掌门对上目光。
四目相对,岳听溪心头火起,张口就要呵斥,四肢也“咯咯”作响,随时准备变回妖态撞开车门,逃回山里去。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后说出的话却并非痛骂,而是一声娇滴滴又黏腻的“蔺哥哥”。
至于变回妖态撞开车门……
当她惊恐无比地在心中疯狂喊着“不要”、“滚开”时,“自己”已然发出一串令人作呕的笑声,张开双臂环上了青旭宗掌门的脖子!
——自那之后,她对自己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控制。
她被迫嫁给了无感的人,被迫与对方演了多年恩爱夫妻,眼睁睁看着自己沦为世人口中欣羡无比的“掌门发妻”。
不管她在心里骂多少话,默念多少法诀,做多少尝试,到头来,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觉自己仿佛成了多年前下山时见过的“木偶戏”一员,一举一动任由操偶师左右。
没有操偶师摆布的时候,她就是一尊乖巧的木偶,端坐于掌门书房,或是寝殿最显眼的位置,人人见了都要夸一句“端庄贤淑”!
她既找不到这种古怪法术的源头,以及究竟作用在自己身上何处,也不知道青旭宗掌门困住自己到底意欲何为,只得咬牙切齿一日日等下去。
岳听溪正昏昏沉沉地做着前尘往事噩梦,忽然感到有风迅速拂过皮肤。
有什么东西向她袭来——!
她下意识想躲开,奈何将死的残躯已然失去力气,下一瞬,携着浓郁血腥味的重物便砸到了她身上。
岳听溪被砸得闷哼一声,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发生了什么,反倒是压在她身上的“东西”迅速挪开,紧接着,一只来自女人的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纤细而锋利的指甲划在肌肤上,微微刺痛。
隐约地,她嗅到一股淡淡的狐妖气味,以及唯有腐烂多时的尸体上才会散发的恶臭。
不,准确来说,那是魔族的气味。
……她突然明白是谁来了。
秦溯流,曾经飞扬跋扈的秦家大小姐,青旭宗掌门的青梅竹马、自幼指腹为婚的正牌未婚妻。
三年前,秦家突然惨遭灭门之祸,秦溯流亦不幸坠入放逐恶妖与邪修的妖魔界,下落不明。
但就在前些时日,她竟是硬生生从群魔乱舞的妖魔界爬了出来,且周身环绕骇人魔气,修为也暴涨整整一个大境界!
堕为妖魔、吞噬狐族大妖亡魂、融合魔物内息、收服妖魔驯化为己用……每一件拿出来放眼人界都是骇人听闻的禁忌事,秦溯流全部都做了一遍!
当时人人皆谈她色变,即便是被放置于青旭宗内、已然成为一尊“提线木偶”的岳听溪,也听说了她率领妖魔大军杀回人界,掀起天下妖祸的“壮举”。
……如果这一壮举的牺牲品不是自己,岳听溪倒是乐意当个传奇故事品一品。
——“蔺朝曜!亏你是一宗之主,竟公然迎娶妖族为妻,枕边藏妖五年之久!”
——“如今居然还敢口口声声喊着诛灭妖魔邪祟,你也配!”
岳听溪没忘记,两军交战之时,秦家大小姐便是这么手执弯刀,怒睁着血红的眼眸,目光冰冷地盯着自己说出这番话。
最滑稽的是,最初死乞白赖要拉她下山、与她山盟海誓的青旭宗掌门,听完这话当即拔剑出鞘,将她斩于地,继而狠狠把剑捅入她的丹田!
就算青旭宗掌门的热泪滴在伤口上,随后的话也是带着哭腔与不舍,然而岳听溪却听得清楚、看得明白。
就好像……他等这一日已经忍了太久。
杀了她,他竟是愉悦痛快的。
而她因为那股无形的力量仍在牵制身体,根本无法躲闪或反抗,只得在剧痛之中眼睁睁看着剑芒划破自己的腹部,挑出蕴藏着自己百余年修为的妖丹。
自始至终,岳听溪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位该天杀的失心疯掌门。
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抓下溪山、变作“提线木偶”,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装模作样对待自己至此。
二十年前信手为之的救命之举,换来的竟是二十年后自己的杀身之祸,当真可笑!
察觉到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还在摩挲,岳听溪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厌恶地偏了偏头,试图远离。
秦大小姐摸她这将死之妖的脸干什么?
莫非是要像吞噬狐妖亡魂那样,把她这副彻底残废的妖身吃掉,将妖元纳为己用,跟众仙门殊死一搏?
岳听溪难得感到已经干涸如死水的心底涌动起烦躁。
但凡她还有力气和尾巴,定要将这只痴心妄想的妖魔缠紧!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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