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高亦远第三次核对手中平板上的身份查询结果，手指在屏幕上快戳出洞：全国人口信息库、出入境记录、各个登记系统中均无匹配数据，甚至用了国家安全调查局的部分数据库，但无一例外显示——查无此人。

“这不科学！”高亦远遭遇了职业生涯最惨烈的滑铁卢，神色复杂地来到审讯室外：“老大，我需要更新一下数据库，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她的信息。”

审讯室外，顾屹风抱着手臂站在阴影里，目光平静却藏着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嫌疑人自称来云湖市旅游时被绑架，随身物品被凶手拿走。”叶敏轻声汇报，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旁的男人，“等从法证科拿到她的随身物品可能会有更多线索。”

顾屹风微微颔首，指尖轻点手臂，若有所思。

叶敏悄悄看了他一眼，心里泛起一丝异样。这不像她熟悉的顾老师——那个雷厉风行、冷静果断的长官。今天的他，太迟疑。

顾屹风在审讯室外已站了很久，他早该亲自问话，却迟迟没有行动。他知道，一旦开始审讯，就再无退路。

他必须知道真相。可他也害怕真相……会和她有关。

良久，叶敏轻声开口：“顾老师……要我先开始审讯吗？”

“……可以。”他终于开口，语气有些迟疑，“先做基础性问询，不要刺激她，也不要透露太多细节。”

“啊？”叶敏一怔，不敢相信地看向他：“您的意思是，让我先试探嫌疑人？”

“对。我们要的是突破口，不是对抗。”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她不是普通的嫌疑人。”

*

审讯室内

“那么我再问一次，姓名？”叶敏审视着对面的闻漪。

闻漪叹了口气：“我已经回答很多次了。”

“可你提供的名字，系统里查无此人。”叶敏皱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闻漪歪着头：“意味着你们的系统该升级了？”

坐在角落里的高亦远闻言“咯噔”一下，随即把键盘打得啪啪巨响。

一声低笑从前方传来。

闻漪转头，目光投向一直安静不语的那个男人，他五官硬朗，体格高大，深色T恤下的肌肉线条紧绷，给人一股压迫感。

他察觉到闻漪的视线，微微一笑，右侧断眉上的疤痕愈发明显：“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

闻漪咽了下口水：“.....大哥，您说这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您看上去……能打十个我。”

这下轮到倪千帆“咯噔”一下，他看上去有这么不讲武德吗？

叶敏笑了一下，随即攥紧笔继续问：“来云湖市的目的？”

“旅游。”

叶敏抬眸：“一个人？”

闻漪点点头：“我喜欢一个人出门。”

“现在住哪家酒店？”

闻漪露出无奈的表情：“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就被抓了。”

倪千帆接过话，声音温和却带着探究：“那你家住哪里？父母呢？”

闻漪垂眸，故作忧伤地哑声道：“家里……不要我了。让我自己走。”

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对不起爸妈，虽然不是真相，但这样编最合理。

倪千帆“嗯”了一声，像是接受了这说辞：“具体地址？”

“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我说不清地址。”

倪千帆眸光一闪，叶敏则放下笔，敲了敲桌子：“闻小姐，请你认真配合。”

“我特别认真。”闻漪突然抬眸望向单向玻璃，她知道顾屹风就在外面，意味深长道：“也许有些地方，地图上是找不到的。”

“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叶敏冷下脸，“如果你真想证明清白，那就别绕圈子。”

“那请问，”闻漪轻轻咳了几下，被掐过的脖子还带着沙哑，“我犯了什么罪？我被绑架，被威胁，差点死在那个男人手上。调查案件真相不应该是你们警察做的事吗？为什么要受害者自证？只因为我没死在那辆车上，就成了嫌疑人？证据在哪里？”

“五月初在云河市，六月中旬在云湖市，本月在云川市，已经发生三起爆炸案。”叶敏翻动着手中资料，声音冷静：“而你在第四起爆炸中被救出。我们需要你说明，是否曾出现在前三起案发现场，以及你怎么会出现在最后一个现场。”

“爆炸案？什么爆炸案？”闻漪皱眉，一脸困惑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被绑架的那个！怎么可能出现在什么爆炸现场？”

倪千帆语气平和却藏着试探：“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能在爆炸案中毫发无损地活下来吗？前三起案件中，现场均未发现生还者。”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闻漪愣住，“谁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普通人，被那个男人掐晕后，醒来就被你们抓了。”

倪千帆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和：“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是‘普通人’吗？”

闻漪瞳孔一缩，他们知道什么了？

“我不是普通人还能是什么？”她提高了音量，“你们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叶敏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杀过人？”

“我……”闻漪心口猛地一颤，竟然产生了一丝迟疑。这个问题，她并没有答案。

问询室的门突然打开，顾屹风走了进来：“叶敏，你先出去。”

也许是一口气说多了，闻漪干咳不止。

“给她倒杯水。”顾屹风补充道。

叶敏点头，神色复杂地迅速离开。

顾屹风在她对面坐下，两人都没有开口。

闻漪抿了一口水，缓解嗓子的不适，目光悄悄打量对面的男人：他们到底在调查什么？难道他们……发现了她的秘密？

“闻小姐，”顾屹风率先开口，“能说说在冰淇淋车上发生的事吗？”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思索片刻后，将如何自救的过程娓娓道来。

“你在那种环境下还能保持冷静，”顾屹风赞许道，“说明你具有良好的心理素质。”

“没错。”倪千帆附和道。

闻漪下意识放松了肩膀，他似乎真的相信她是个受害者，而不是什么爆炸案嫌疑人。

“如果不是你反应及时，”顾屹风继续道，“恐怕我们会从冰柜里抬出两具尸体。”

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陈述事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幸运。那名死者就被一刀毙命。”

倪千帆闻言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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