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快近年关，又飘起了雪，雪中梅花绽放，白雪与红梅相得益彰，梅香扑鼻而来，别有一番风味。屋外寒风依旧刺骨浸人，却没有丝毫影响相府的热闹。

相府西院屋内，江忆敏坐在主位上，与其他人谈笑着。

“相爷待夫人真真是好，这大冬天夫人屋内竟感觉不到一点寒气。”

“那可不是，相爷夫人二人琴瑟和鸣可是传遍京城的”

江忆敏笑容片刻僵住，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收紧，她知道这些夫人是为了恭维她，但这些话在她听来却是讽刺。但不得不装作一副受到恭维的样子。

“今年我院里的腊梅、梅花开的格外好，便想着请各位姐姐妹妹一同前来观赏，这般美景若只我一人独赏，到失了一番风味。”

其余人连忙附和称是，虽然庄丞相在朝中处于中立之位，与谁都有几分交情，却让很多人多了想拉拢的心思，巴结丞相夫人何尝不是一种拉拢呢。

身着浅色蓝短袄的少女从连廊冒雪走来，撑着一把纸伞，明眸皓齿，未施粉黛。霎时间，院里的花都失去了颜色，众人的目光都被来人吸引。

“母亲安好。”庄舒柔进屋后将伞递给身后的采春，朝着主位上的人俯身行礼，又向两边的各夫人行了礼，“各位夫人安好。”

刑部侍郎李诚文的夫人看着庄舒柔的样子非常满意，知书达理，出身名门，有几分好奇地开口：“这位是？”

江忆敏宛然一笑，朝庄舒柔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又拉着她的手向着座下的各位夫人解释道：“这是相爷的二小姐，名唤庄舒柔。”

众人心里瞬时了然，那是前相府夫人齐姝的女儿，真正的相府嫡女。前几月才听说掉进了冰湖里，都在传怕是不行了，今日却安然无恙的站在众人面前，一时竟不知是否得说上一句这位小姐真是命大。

“不知舒柔小姐可许配了人家？”李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望向江忆敏，语气颇为热络地开口问到。

“昨日我还在和老爷商量舒柔的婚事，老爷说要给舒柔挑一门好亲事。不求达官显贵，只求那人能真心实意待我家舒柔。舒柔母亲去的早，这孩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我可不放心把她嫁给那些个不靠谱的人。”

此言一出，各位夫人都不免叹一句庄夫人真是好肚量，能将继女视如己出，换成自己，怕是没将继女赶出府内都能算上心善了。

但庄舒柔毕竟是相府之女，自己子侄若是娶了她，不就攀上了相府这棵大树了，还担心什么前途呢？

李夫人看着庄舒柔笑了一笑，转向江忆敏时脸上多了一点谄媚之色：“犬子过完年便十九了，去年参了军，如今也算在军中混上了一个小官。也算勉强能配二小姐，庄夫人您看……”

李夫人话音刚落，其他各位女眷便有些不满，也赶忙推荐起自家适婚子侄。一时场面混乱的如同身处闹市之中。

一旁的庄舒柔低头抿了一口茶，随手拿起一块绿豆糕细细品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此事我也做不了主。”江忆敏出声打断了这场闹剧，平日里个个都是仪容得体的世家夫人，如今吵做一团，终究是有点不大好看，“今日是请各位来赏花品茶，不谈其他事，如果各位有意和相府结亲，可日后来相府相商。”

众人这才停止了争吵，又披上世家夫人那副端庄得体的模子。

庄舒柔觉得有点可惜，这戏她还未看够，怎么就结束了，当真是有些无趣。

打着为她挑选良婿的名头，将她像货物般供人挑选，那些人落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着实令人反胃，难道古代女子的一生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走吗？

那她偏偏就要走出第二条路！离经叛道的事才足够有意思。

庄舒柔起身，接过手帕将手指擦拭干净，又行了礼：“母亲，各位夫人，舒柔身子有些不适，便先行告退。”

“这是怎么了？需要请郎中来府里吗？”江忆敏一脸担忧地望着庄舒柔，永眼神示意兰心去请郎中。

兰心还未走出两边，便被庄舒柔拦下，她可不想在这陪着江忆敏演母慈女孝：“母亲，舒柔并无大碍，许是来时淋了点雪，回去休息片刻就好。”

众人此时也上前搭腔，或许哪一日，这舒柔小姐就成了自家人。

“那快回去吧”

“是啊，这天气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

走出院门，庄舒柔从怀中拿出一个双鱼玉佩递给了采春：“你去将这个送到晋王府上，就说明天午时，缥缈斋。他报恩的时候到了。”

采春有些疑惑，自家小姐何时与那臭名昭著的晋王有了联系，还对他有恩？

第二日辰时刚过，庄舒柔便带着采春寻夏二人去了缥缈斋，选了最角落的一间厢房。

厢房内，庄舒柔站在窗边，冷眼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酝酿着等下该怎么开口。

不多时，厢房门被推开，那人绕过屏风，到了内间。身上的寒气里还夹带了一丝了冷冽的腊梅香，不像是从王府赶来的样子。

庄舒柔闻声，抬手示意采春寻夏二人去屏风后侯着。转头看向已然落座的盛鸿钰，这人十分自然的拿起一旁的茶杯，斟满茶。

待到茶水饮尽，盛鸿钰才抬眼看向庄舒柔，眼里满是戏谑之意，与那日初见之时的浪荡模样无甚区别：“小姐请本王来此是有何事？莫不是对本王一见倾心？”

庄舒柔不答，从窗边走到盛鸿钰跟前，附身看向他，从彼此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旁人看来倒像是一对眷侣，只有二人知晓对方眼底的未尽之意。

“王爷觉得呢？”庄舒柔起身坐到对面，红唇一勾，眉眼之间满是风情，双瞳宛若深潭碧水，让人溺毙其中。

盛鸿钰认真打量起了对面的庄舒柔，那日只觉得这女子般般入画且比常人多几分理智冷静，今日一见，又与那日不同，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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