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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million》

9. 第八章

离明天以及明天的比赛还有好一段时间,野蛮人军团庆祝胜利的舞会的声音,以及他们在营地里烤肉的香味已经穿过了半个圣地,飘到了圣殿骑士团的城堡中,让斋戒中的骑士们在晚祷结束的时候肚子又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在骑士和学徒们都离开礼拜堂之后,大宗师依旧站在他的长桌之后。黑袍的朝圣者站在大宗师的下首,他放在布道台上的布袋鼓鼓囊囊的,像是里面装着什么本不该出现在朝圣者身上的东西,比如说一大堆金币。

“这是阿邦爵士托我带来的,用以买下您借给他的那套铠甲和马匹的金钱,当然事实上这些金钱也出自您的骑士团,本应物归原主。”朝圣者说,打开了大宗师从桌上推给他的护符匣,把五枚印着龙头的金色徽章一个一个放在面前的布道台上,“这是我和我的同伴打赌赢来的五枚小徽章,您可以在野蛮人的国王面前使用它们,以便在您的谈判中为骑士团获得更大的利益。”

大宗师对朝圣者的话不置可否。他戴着铁手套的手从袖中探出,轻轻地敲击了桌上的小徽章一下。

“你费尽心机,让我的三名精挑细选的骑士尝到失败的苦头,就只是为了女巫索雅拉的黑猫,和这些小徽章吗?”

“我想,那只黑猫已经潜入了您的城堡,在晚祷的时候您应该也闻到了女巫魔药的气味。”朝圣者说,朝圣堂外努了努嘴,“您的宠爱让您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野蛮人的手已经伸向了您心爱的骑士。”

“介于我已经赦免了女巫索雅拉,使用她的魔药也不算什么事情。”大宗师说,他又敲了敲桌上的小徽章,“如果他们是来毒害我们的兄弟,那另当别论,但是既然没有什么害处,还能让我的骑士在明天的比赛中正常出赛,多一个我们的人,骑士团就多一分在你的搅局下守住荣耀的可能。”

“您说到荣耀。”朝圣者轻声地笑了笑,“可这只是一个开端,大宗师。在诗人们传唱的故事中,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拥有荣耀。如果您要让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在未来感受失去荣耀的耻辱,那另当别论——如今还不是时候。”

“你的意思是,因为阿邦过早获得了殊荣,而你对他颇有好感,所以你不想让他从神坛上跌下来吗?”大宗师嘲讽地说,“隆·贝尔克,我们是一起从野蛮人的奴役下离开的人,你我都知道野蛮人这千年来的一贯作风。在巴兰当上国王之前,那片土地上有多少罪恶,在巴兰当上国王之后,在他的手无法触及的地方还有多少邪恶,我们一清二楚。神谕选中的人最初是你,然后是哈德拉,大宗师的位置本来也应该是你的。背节的人是你不是我,失败的人是哈德拉不是我,所以现在我坐在这里,替神率领圣殿骑士团——虽然我对率领一支军队毫无兴趣,我只想做神忠诚的仆人,一个影子。”他抬起手来指着朝圣者,语气变得非常严厉,“你是最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的。”

朝圣者静静地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两道长疤痕让他的面容显得有点扭曲,看着像是一个讥嘲的笑容:“密斯特,这不关有没有资格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我是不可能随便进入这座城堡的。”

“我不想让其进入,却在城堡里随便自由行动的人也不止你一个。”大宗师说,他拿起桌上的一枚小徽章,在另一枚上轻轻敲了一下,“你不想和哈德拉打个照面吗?他似乎一直很想和你一决胜负。”

“在第一天获得胜利之后,哈德拉终于获得进入城堡的资格了吗?”

“这只是试图把你赶到旅店的逐客令而已、”大宗师说。在所有的年轻圣殿骑士都已经离场,圣堂中只剩下他和这位朝圣者的时候,他终于推下了他的兜帽,在朝圣者面前露出了自己的面孔。他长着一张长脸,看起来非常文弱,脸色是苍白而没有血色的,在眉心纹着一个漆黑的印记,这也是他不愿露出真容的原因之一。“如果你想要参加明天的混战,我没有什么意见。在野蛮人的小崽子把自己的同伴打伤以后,能够参加明天比赛的人就又少了一个,这样分起组来未免不公平,除非我明天早上没事找事罚一个人出局,否则就只能在没有参赛的人中间找一个人来填上他的空位。”

“你可以把林盖亚的那个小孩除名,他的父亲会很感谢你的。”朝圣者揶揄地说,“在第一波冲锋中就会摔断脖子的人没有必要留在场上。那些坐不稳马背的文官也是,你把他们都除名,也会有足够的人为了荣耀参加你的比赛。何况,除了这比赛之外,说不定还有一些更大的乐子等着我们呢。我听说信仰邪龙维尔扎的人为了讨伐巴兰潜入了你的城池,小心他们在比赛的时候把你的场地炸飞,再嫁祸给你。”

“那些野蛮人。”大宗师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你是为了拐弯抹角地提醒我这件事情才来到这里的吗?”

“我只是在替人来送铠甲和马匹费用的时候,看到一只黑猫溜进了城堡而已。”朝圣者说,他戴上了兜帽,将那一袋金币和小徽章都留在了大宗师面前的长桌上,朝大宗师鞠了一躬,转身便离开了。大宗师抛接着小徽章,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将它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直到朝圣者走出圣殿骑士团的城堡,大宗师才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重新戴起风帽遮掩面容,一边走出了礼拜堂。

“立刻把修凯尔叫到我的房间来。”他冷漠地吩咐了一名侍从,随即回到了他的房间。

大宗师的房间在城堡二楼,除了其中附有一间供他独自使用的祈祷室之外,和其他圣殿骑士的房间别无二致,甚至要更加朴素一些。臭气熏天的年轻圣殿骑士受到召唤觐见大宗师,不知道是应该先把自己身上臭烘烘的沥青洗干净,还是依照大宗师的字面意思,“立刻”去见他。和他同住的见习骑士建议他为了明天能够正常出赛,还是不要洗掉身上的臭药膏,毕竟那很浪费,而圣殿骑士团是一个非常节俭的团体。

修凯尔从善如流地遵循了学徒的建议,带着令人不悦的气味和容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大宗师的房间。侍从把他领进去之后,朝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房间,留下年轻骑士和大宗师独处。这是与他相关的谣言经常出现的一种形式,修凯尔盯着自己的脚尖,等着大宗师先说话。

“有一个野蛮人闯进了我们的城堡。”大宗师在沉默了很久以后说。

“我知道,大宗师。”

如果修凯尔更加无耻一点,他会抓住这个机会向大宗师告状,例如“野蛮人的奴隶闯入了城堡,使用无法清洗干净的肮脏魔法侮辱了您的骑士”,但是他不但具有一定的羞耻感,也因为傲慢而不愿意说出真相,只能忍气吞声地说自己知道,除此之外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出来。大宗师兜帽下的眼睛扫视了他好几遍,“你没有必要在意这件事。”大宗师说,“是我要求女巫索雅拉治愈我的骑士,为此,你必须忍受他们的无礼。”

“是的,大宗师。”修凯尔机械地回答。

“话虽如此,”大宗师说,“要求你忍受他们的无礼也是一件非常不光荣的事情。明天的比赛你必须胜利,如果你做不到……”

“我会负起责任,大宗师。”修凯尔回答。

“如果你无法获得最终的胜利,至少要把那些野蛮人全干掉。”大宗师说,“如果你在那之前就输给哈德拉或者阿邦,我会宣布你是一个入魔的骑士,让你在地牢里度过下一个月。”

这是非常不公平的要求了,就连大宗师也觉得这个平常桀骜不羁的小伙子肯定会至少发表一点反对意见,但是修凯尔只是抬起头来,肮脏脸上燃着熊熊怒火的眼睛,在触及他的时候安静地熄灭了,“谨遵您的安排,大宗师。”他恭谨地回答,像是他的傲慢被他白天的失态浇灭了,“我一定会干掉那只黑猫的,我向您保证。但是要达成您的要求,我必须在抽签分组中与所有野蛮人敌对,所以……”

“你因为犯规被逐出会场,没有参加明天比赛的资格。”大宗师说,“怎么击败他们,你自己决定。”

修凯尔瞪大了眼睛,他朝前跨了一步,想要分辩,大宗师抬起头,兜帽下的黑暗盯着年轻骑士不服气的面容,“闯进会场,打败所有的人。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不需要我说得更多了吧?”

修凯尔点了点头,就像预习明日的举止一样,转身走出了大宗师的房间,并且摔上了门,发出了一声让半个城堡都能听见的巨响。

这个晚上对远道而来的年轻吟游诗人而言,算是一个在他的余生中都会不时提起的,奇妙的夜晚。

虽然号手小队和其他工作人员都认为被邀请到野蛮人军团的营地的唯一结局就是被野蛮人吃掉,因为那群野蛮人吃人肉的传说已经被人念叨了很多很多年。但是既然他是被野蛮人的小王子亲自邀请的,而那位小王子正在换牙,明显吃不下人肉这样又粗又硬的肉类,在比武大会的第二天失去同僚的可能性就略微减少了。波普忐忑不安地跟着他的新朋友到了那顶大帐篷里面,亲自看见了自己虽然唱过了不少颂歌,却是在故事书里面才看到过的野蛮人之王,以及他的女巫妻子,一个黑发的美丽女人。女巫索雅拉对着被自己的长子强行拽来的年轻吟游诗人露出神秘的微笑,非常不像女王作风地伸出了一只戴着绣花手套的手,向他递过了一只缀着宝石的金杯。那只杯子非常美丽,里面的内容物却像是沸腾的泥浆。波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闭着眼睛把它凑到了嘴边,原来那是一杯清凉的气泡甜饮料,喝下去以后唱了一天歌的嗓子立刻变得舒适了许多。

“你的新朋友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小朋友。”女巫索雅拉咯咯笑着对她的长子说,“就连你父亲都不敢随便喝我递给他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要把他也变成小猫咪。”男孩回答他的母亲,明显这些看起来很可怕的饮料在不同的时间会有不同的效果。

波普立刻联想到野蛮人之王变成一只小猫的场景。他的表情肯定被巴兰看在了眼里,他对自己的妻子不满地抖了抖胡子,“在这里使用魔法需要节制,索雅拉。”

“那可真是不巧,我刚让我们没能获得胜利的可怜孩子去骑士团的城堡送了一点药给那个可爱的小伙子。”女巫笑了笑,“这也算是你和圣殿骑士团的交涉内容之一,我们因为意外事件受伤下场的人不允许明天参赛,还要我们治好他们的受伤人员……真是非常过分的要求呢。”

“你可以拒绝,亲爱的。”野蛮人之王说,接过了他的妻子递给他的另一只水晶酒杯,里面装着的东西爬出杯口坐在杯沿上,像是某种液态的黄金。他皱起眉头挥了挥手,一只小黄雀扑棱棱地从杯子里飞了出来,晃晃悠悠地盘旋了两圈,停在了他们的小王子的头上,大概是杯中的美酒已经被它先一步喝光了,“或者提更多的要求,毕竟阿尔基德的女王是一只狮子。”

“请在你的歌谣里删去这一段对白,亲爱的诗人。”女王立刻对旁边捧着饮料的见习吟游诗人说,“否则我就不会告诉你他是怎样剁掉邪龙维尔扎九个头中的七个的。”

“妈妈是骗你的。”诗人身边的小男孩跳起来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拉赫特说他们第一次见到爸爸的时候,那条邪龙的头已经全掉下来了。”

这似乎完全不是可以说给小孩子的故事,但是女王脖子上那个乳白色的心形挂坠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一颗龙牙了。

“龙能够派上很多用场,亲爱的。”女王也注意到了男孩对她脖子上吊坠的好奇,吃吃地笑着说,“但是龙也是很危险的,我们勇敢的国王的手臂上现在还残留着当初被龙血烧灼的伤痕,就算连我也无法完全治愈。当然,这让他显得更有男子气概了。”她朝着自己的丈夫抛去一个有形的飞吻,它在他的嘴唇上沾了一下,啪地一声破掉了。“亲爱的孩子,”女巫说,“我看出你有一些小小的潜力,在这次比赛之后,我很欢迎你来我的王国学习。那会是一趟很有意思的旅程。”

“可是阿邦老师说,我不应该在任何地方提起和可怕巫术相关的事情。”男孩说,害怕地朝他的新朋友挤了挤,“否则如果被圣殿骑士团抓到,他们会把我烧死,还会牵连我的父母,他们只是普通的小商贩。”

“没错,他们会这样做。”女王笑眯眯地说,“但是如果你不被他们抓到,他们就没有办法烧死你。”

这算是一句正确但无用的话语了。吟游诗人男孩露出了相当失望的表情,他的新朋友则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头顶上的小黄雀也歪过头来,轻轻鸣叫了两声。

“它真的是一只小鸟吗?”想起刚才在杯边看到的神奇生物,男孩不由得问,“或者他是你之前的朋友或者伴读,被魔法变成这个模样的?”

“可美就是可美。”野蛮人的小王子说,“也是我的好朋友。”

“亲爱的孩子,”女巫之王指点一位年长的侍女加满了他的饮料杯,带着温和的微笑说,“在我们的营地和国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要用你的内心去感受。如果你在前来的路上看见过树叶里的精灵,你就该知道该怎么样了解我们。我已经让我的黑猫给带你来的人捎了口信,说你今晚将会住在这里,和我唯一的儿子分享他的床铺,让他无需担心。好了,亲爱的,我们的演说已经结束,是该为我们的孩子明天获得胜利而庆祝的时候了。”

“索雅拉。”巴兰国王摇了摇头,“他也不一定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提前庆祝未免太早了一点。还是说,你已经占卜过比赛的结果了?”

女王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庆祝。因为我们的小黑猫,将会因此而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少年诗人听得云里雾里,他的新朋友拽了拽他的衣袖,“你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小男孩说,“不要听大人七嘴八舌说话了,我们在宴会吃完饭,就去喷泉边上玩吧。拉赫特被妈妈派出去办事了,一时半会不会来找我们回家。”

吟游诗人想起了那个尖耳朵的奴隶,小声地问:“为什么你妈妈说他是黑猫?”

“那是在我出生之前的事情了,”男孩说,“不过妈妈说不要乱说别人的事情,所以如果他愿意告诉你,我才能告诉你什么事。”

年轻的诗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装着使用了一天,音色已经不太准的小鲁特琴的琴匣和自己的小宽檐帽都留在了大帐篷里,跟着野蛮人的小王子跑出去吃喝玩乐了。

“您没有说出真相,女王陛下,”那位年长的侍女目送着两个孩子和国王离开帐篷,在女王身边微躬下身子,轻声地说,“您知道他不会赢的,不是吗?”

“亲爱的,我不希望你感到难过,”女王说,“接下来在你的儿子身上会发生非常危险,非常可怕的事情……”她轻轻抬起手,在嘴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要惊慌害怕,您的儿子非常坚强,他一定能克服重重险阻,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同时也为自己赢得真正的自由。到那时候,他就不再是一只小黑猫,而将是我们的卫队长,我们的将军,我们的元帅。”她吃吃地笑了起来,“等到他们把这种刺青当成荣耀而非奴隶的象征,那个孩子也将从这种诅咒中解脱。”

“很多年前,自从您在边境救了我们母子,我们的生命就是您的,女王陛下。”侍女轻声地说,她一手扶着另一手的手腕,像是在她的绣花袖口下面有一个漆黑的印记,“但是我也有些事情一直瞒着您,我一直不敢告诉您。我死去的丈夫是一个因为背节而遭到处罚的圣殿骑士。他被褫夺了领地,封号和教籍,遭受了严酷的刑罚,流放到我的故乡。我故乡的人说七年后的那场瘟疫是因为他的背节而使那个地方遭到了诅咒,所以我和我的孩子也被卖给了异教徒。那时候我觉得可能我们一家真的遭到了诅咒,直到我听到您的声音,女王,您当时的话,我从未忘怀。”

“那时候,在我的国境线北边的森林里,藏着很多邪龙维尔扎的信徒,他们诅咒森林和河流,让经过那片森林的人患上瘟疫,然后他们伪装成奴隶贩子,在别的国家购买奴隶穿越那片森林,只留下身体健壮能够活下来的人为他们所用,其余的人就扔在原地自生自灭。每隔十天我都会去巡视那里,埋葬尸骨,治疗那些被抛下的人,让他们在我的国家定居,并努力让我的森林恢复原状。”女王说,“那天上午我发现我的贴身侍女和我父亲的卫队长眉来眼去,两人一起偷懒,就把他们都变成了松鼠,自己一个人出发巡视。所以,我见到你们的第一句话应该是’哎呀,我可搬不动两个’,而你的儿子听见了我说的话,他说,‘救我妈妈’,尽管他被打得遍体鳞伤,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周围的秃鹫都等着吃他的尸体。

“那时候我还年轻……非常年轻,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女王伸出一只手,掌心里凭空出现了一小棵四片叶子的三叶草,“我的贴身侍女和国王的卫队长事后都很怨恨我,因为我把他们变成了松鼠,在面对两只陌生黑猫的恐惧中度过了一个月,只是因为他们悄悄地谈恋爱。”她把那株四叶草递给了一边的侍女,“不,他们甚至不知道我发现了他们偷懒,还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拿他们和一对边境线上捡来的可怜母子做魔法试验。”

“我不太记得变成动物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侍女微笑着说,“不过我敢肯定那个孩子一定不停地上窜下跳,让您伤透脑筋。”

“一个女巫是不会为了自己的猫太有活力而伤脑筋的。”女王说,“看呀,说人人到,我们的小黑猫已经回来了。”

被她们提到的人正站在帐篷门口,手里拎着那个从圣殿骑士团的城堡里带回来的食盒,表情显得有些尴尬:“显然我打扰了二位回忆过去的兴致,”他用一种强装出来的理直气壮的语气说,“不过我有一些事情要禀报女王,是我在骑士团偷听到的机密消息,所以母亲,您能不能……”

那位年长的侍女微笑着和她的女王点了点头,离开了她,去给可能会在宴会上吃得过多的小王子和他的新朋友准备消食的小零嘴去了。金发的奴隶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一边的地上,走到女王身前,单膝跪下,低声地说:“我在圣殿骑士团看到了那位曾经向我和迪诺殿下搭话,还偷走了我身上物品的神秘朝圣者,为防万一,我擅自偷听了他与圣殿骑士团首领的谈话,得到了重要的情报。邪龙维尔扎的信徒潜入了骑士团的仆役之中,试图在会上暗杀巴兰陛下,而圣殿骑士团知道此事,却还要将这场无聊的比赛继续下去。”

“我的孩子,你做了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女王示意他起来,“明天的混战比赛中,不管你被分到哪一组,都会成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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