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rmillion》
诗人看着似乎不怀好意地朝自己逼近了一步的男人,巧妙地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漂亮的姜饼盒子,“请把这个当做今年我缺席了小玛姆的生日的补偿。”他朝着似乎想骂他,骂声却被他的礼物憋在了嘴里的骑士挤了挤眼,“请允许我再次表达我的歉意,女王陛下和团长先生,明天我的第一首颂歌将会献给你们。”
美丽的女王向他投来不信任的目光,她向洛卡侧过了身,刻意地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他用他的长枪唱那曲颂歌,你明天最好晚一点再登场。”
待两位兴师问罪的故人收下了礼物悻悻离去,吟游诗人转向了兴奋地盯着他的学徒。男孩想说的话被他的一根手指轻轻地制止了:“亲爱的波普,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如果你还想要顺利地回到故乡,就请不要在这里说出来。”
“我看到了一个女王!”男孩激动地说,“那么漂亮的女王,在我的面前说话!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吟游诗人哑然失笑,拍了拍男孩的肩:“亲爱的波普,你明天可是要在大场面中登场演唱的,怎么能为区区一位女王激动呢?”
“我这也是在观察四周。”男孩郑重其事地说,“我还观察到,在您对女王行礼的时候,圣殿骑士的挑战书被一个没有礼貌,不打招呼就来来去去的野蛮人拿走了。”
诗人这时才发现,脚边宽檐帽里放着的那只铁手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小小的徽章。他弯下身子捡起了那枚金色的小徽章,看到徽章上镌刻着野蛮人的龙头标记。
“我们在前来这边的路上和隆大叔打了赌对吧。”男孩说,“现在老师你也终于有可以用来当赌注的小徽章了,不是吗?”
吟游诗人苦涩地笑了笑,他抛接着那枚小徽章,终于轻声地说:“算是吧。”
“但是我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偷走一封圣殿骑士的战书。”男孩抱着他的小鲁特琴,嘟着嘴说,“没有正常人会去替别人打架,而且他好像还觉得替你打架很光荣。虽然我很喜欢野蛮人,但是我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大概是什么对和平协议的具体内容感到不满的人吧。”吟游诗人说,“我们大概明天就会看到他出现在挑战者之中,所以不用着急,就让今天悠闲地过去吧。”
管风琴的声音吵醒了这位小小的见习诗人。
他揉着眼睛爬起来的时候,本该在一边的老师已经不见了踪影。在床脚放着一套漂亮的,适合在正式场合出场的嫩叶色的新衣服和一顶崭新的,插着白色大羽毛的棕色小宽檐帽。他的鲁特琴上紧了琴弦,调得恰到好处地摆在床头,这一套打扮预示着衣服的主人今天将要出席一个大场面,作为那个大场面的专属吟游诗人,不管他到底是否只是一个学徒。
在他慢悠悠地换上这套新衣服的时候,随着屋外的管风琴,一个听起来混杂着几个刚变声不久,嗓子像公鸭的少年的小唱诗班也唱起了圣诗。如今是晨祷的时间,但是男孩没有浪费时间祈祷,只是把这套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在他拿起宽檐帽的时候,他看见帽子下面压着一张羊皮纸字条,明显是他的老师在悄悄出发前,连着这套衣服一起留给他的。
“亲爱的波普,事发突然,我必须先走一步,今天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爱你的阿邦。”
男孩盯着字条看了又看,瘪起了嘴,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他把羊皮纸卷在手里揉了又揉,想要扔到地上,最后却还是塞进了口袋里。他紧张的,口干舌燥的嗓子只能勉强咽下一点水,不过也许这就够了,他鼓足了不多的勇气,扶了扶头顶上的宽檐帽,抱着鲁特琴,勉强抬头挺胸地走出了小旅馆。驴子汉斯在马厩里嚼着胡萝卜,朝小主人打量了一眼,觉得他的衣服可能很好吃,但是要过一阵子才能吃得上。
随着他接近大竞技场,圣诗和管风琴的声音更响了。要等到从工作人员通道走进大竞技场,男孩才能发现,第一天的单人比武将要占用的只是这个竞技场的一小块空地。旗帜和栅栏隔出了两条在任何角度都能将至少一方看得很清楚的赛道,参赛者的等待区还空无一人,观众和挑战者共用的入场处站着一名老得缩成了一小团的老神父,似乎有点老年痴呆地,朝着所有的来访者泼洒圣水。
大部分野蛮人被水泼到都会生气,这可不是什么适合招待野蛮人的办法。但是入乡随俗,不管是被什么宗教礼仪祝福,祝福就是祝福。在老神父的身后不远处,站着圣殿骑士团的唱诗班,一个身穿长袍的管风琴乐手坐在赛场角落的一座巨大的管风琴旁边,还有一个侍从替他拉着风箱,谁知道这些骑士为了筹备这场盛会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那个唱诗班看起来是一小队非常年轻的见习骑士组成的,从他们的长袍领子里露出亮闪闪的铠甲,脚上还装饰着镶金的马刺。他们的歌喉并不优美,但是在他们的主场,也没有什么人胆敢对此提出意见。吟游诗人男孩被一个有着大鹰勾鼻子的年迈随从带领着走过外场,给他留下的,专属于诗人的场地不大也不小,地面用黑白色的石子摆出不死鸟的纹章,既不会让站在上面的男孩和他的这身新衣服显得太不起眼,也不会让他抢了参赛者的风头。
“认真看下去吧,男孩。”老随从对他说,“看着我们的胜利,然后为我们谱曲。”
虽然男孩心中默念的和希望的都是野蛮人勇士的胜利,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因为这一切显得很像是安排好的,他又悄悄地问起了老侍从:“我想请问一下,您是否知道我的老师去了何处?”
老侍从的大手在男孩的肩上拍了拍,露出了一副很抱歉的神情来:“请恕我不能多说,不过歌唱吧,孩子,你应该就是为此而来。”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唱诗班的晨诵已经结束了。圣殿骑士的学徒们非常有礼貌地朝已经开始陆续入场的观众致意,然后向管风琴乐手鞠躬致意后,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场地。
那位管风琴乐手离开了他的乐器,他走到赛场中央,朝着观众们伸出手来,发出的声音比他演奏的乐器还要洪亮:“各位尊贵的来宾,大宗师命令我,你们谦卑的仆人萨姆萨来主持这场盛会。众所周知,在十二年前的帕普尼卡比武大会上,勇敢的阿邦爵士获得了个人与团体的双料冠军后,就行踪不明。我宣布,一切关于圣殿骑士团在他的失踪中扮演的不堪形象都是谣言,因为阿邦爵士作为一名行侠仗义,不留恋声名的游侠骑士,在周游世界十二载以后,通知我们他也将参加本届大会。至于他将在何时登场,请各位来宾不吝期待!”
抱着小鲁特琴的诗人男孩用不太信任的目光看了看会演奏管风琴的司仪,但是司仪明显已经挑起了赛场的气氛。虽然时间还早,不管是挑战者还是迎战的骑士们都还没有出现在赛场上,大部分贵宾,尤其是野蛮人的队伍也还没有到场,国王和女王们的随从们却已经基本到齐了,除此之外,观众席上也三三两两地坐上了头顶被多少撒上了一点圣水的观众。司仪在宣布完开场白之后,走到了诗人男孩的身边,“唱吧。”他小声地说,“到比赛开始为止,你都不可以停下。”
十二岁的见习诗人被强迫充当正式的诗人,紧张地开始拨动他的小鲁特琴,才到第三个音就不小心弹错了,吓得快要哭了出来。他用颤抖的声音唱起前来路上没有认真学习的歌谣,像之前向那位快活的修道院长承诺的那样,谄媚地替好客的修道院长讨了一点好。观众们显然没有在意他弹唱的好坏,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入场处,野蛮人的国王气势汹汹地在一众国王之中率先入场,没有带任何的随从与佣人,在他的身后是阿尔基德的女王和她的仆人们,女王的手中牵着她和野蛮人之王共同的继承人,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就算参加这样正式的活动,小男孩的头顶上依旧顶着他的宠物黄雀。除了放任自己的儿子把宠物顶在头顶之外,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她都是一位正常的女王,而非那位传说中的女巫。
每位国王登场之后,观众席上都会多一点那位国王和他的随从们从自己的国家带来,却没法挤在包厢里的客人。其中不乏和这位作为工作人员上场的学徒诗人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让可怜的童工感到非常委屈,歌声就变得带上了更多的哭腔,可惜还是没有什么人搭理他,除了野蛮人的小王子使劲向他挥手以外,只有一两个好奇的孩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观众们坐齐了以后,选手们正式出列了。接受挑战的三位身着优雅银色盔甲的骑士骑着马,以盛装舞步的步伐踏入了会场。在观众中兜售花卉的商贩卖出了不少花束,它们一部分飞到了会场中选手的脚下,一部分变成了地上散落的花瓣。三位骑士中一位满脸稚气,一位面相凶狠,这让他们两人比起他们的同伴,更加不需要避让飞来的花束。
“请不要朝选手的脸上投掷任何东西,谢谢。”司仪高声喊着,但是好像没有什么人注意听他的话,就像小诗人的歌声也淹没在了口哨声中一样。
三位骑士绕场一圈,向来场的观众淡淡地致了意,便集结在了主席台的脚下。这时候观众们才第一次看见圣殿骑士团的大宗师,他以圣职者而非战士的身份出现,身着笔挺的白色长袍,如果不仔细看,是无法看到他的衣襟上依旧有金线绣出的不死鸟的徽记的。大宗师的兜帽依旧遮盖着面容,但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观众,都没有勇气让他掀开自己的兜帽。
“欢迎来到圣地罗罗伊谷。”在司仪叫喊了又叫喊,好不容易让观众们平静下来,诗人也停止歌唱之后,大宗师说话了。这是小诗人听见过最冷淡的声音,没有包含任何感情,虽然它甚至没有愤怒与憎恶,却依旧让他浑身发冷。
“欢迎来到圣地罗罗伊谷。”大宗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这时候除了他的声音以外,全场鸦雀无声,就连野蛮人的小王子头上的小黄雀都害怕地跳进了男孩的怀抱里,“在与巴兰国王签订和平协议之时,我们举办这次盛会,并非炫耀武力,也非炫耀财富,这次的比武大会,对骑士团,对各位,都可以看做是一场随时可以加入与退出的游戏。我精挑细选的三名骑士,是我的骑士团中最强大的三人,任何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的人都可以向他们提出挑战,而他们没有权利拒绝。”
他扫视了在选手区等待的骑士们以及贵宾席上的国王,又说:“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在个人赛中拔得头筹还是在团队赛中取得胜利,都将获得你们难以想象的荣耀。在今天的挑战区站到最后的人,以及明天的团队赛中胜利的人,都可以获得一次机会,一次在这盛会上发言的,能够说出自己的愿望的机会,我想,不管是我还是各位国王,都不会吝于满足我们的获胜者一点小小的愿望——只要你在比赛中站到最后!”
“就算我说要成为大宗师,您也能满足我吗?”选手席上的不知死活的少年骑士,还没有开始比赛就跃跃欲试地大声问了出来。
“如果你真的能站到最后的话,我会考虑将你加入下一届的候选人之一,我的孩子。”大宗师回答。
不在意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少年骑士发出了得意的笑声,他银发的同伴从自己的肩铠上拿下了一枝观众扔来的玫瑰,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随手向他扔了过去。少年骑士抬手去接,花枝却滑过了他的铁手套,从他的板甲接缝处钻进了他的脖子里,只留了一朵大大的花在外面。
“我们的新任大宗师已经遭遇冷箭身亡了。”银发的圣殿骑士用只让他的两位同伴听得见的声音说,“真是不幸,弗雷扎特,希望你在宣誓就职之前已经给自己选好了墓地。”
“明天我会宰了你。”少年骑士恶狠狠地威胁着,把花枝从自己的盔甲中拔了出来,折去了多余的长度,剩下的别在了自己的披风扣子上,“要不是大宗师规定我们不能在比武大会上内斗,现在我就宰了你。”
“我还真是怕得浑身发抖呢。”他银发的同伴用没有抑扬顿挫的语气说。
迎战的骑士之间的小声私语并没有传到观众的耳中,观众只觉得那个发出了豪言壮语的小骑士的同伴为他的豪言壮语献上了一朵应景的玫瑰,趁着大宗师没有说话,连忙发出了口哨声和欢呼来助兴。直到司仪敲了敲一面铜锣,他们才再次安静下来。
司仪向来宾介绍了身为迎战者的三位骑士:库洛克泰因,圣殿骑士团在罗莫斯的监察长,一位身经百战的勇猛骑士;弗雷扎特,那位想要当大宗师的少年骑士,身为圣殿骑士团的先锋,他的战绩甚至比库洛克泰因还要惊人;还有就是修凯尔,虽然他从战绩到家世都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他是大宗师的弟子,而大宗师指名让他站在比武场上,就已经是非常光荣的一件事了。
听到这种明褒暗贬的介绍,弗雷扎特又一次对修凯尔翻了个白眼,小声地说:“你是不是欠了萨姆萨的钱?”
修凯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马脖子上的小铜铃铛拽了下来,扔向了场中司仪的后脑,精准地砸了他一下。
司仪非常专业地没有在大家面前发出惨叫声,也识相地停止了解说圣殿骑士团参与比赛的这几位脾气不太好的选手。他开始讲解规则,虽然这些规则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它们写在羊皮纸的小册子上,在向各国发出请柬的同时就随着那些请柬散发了出去,至于细节上的变动,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部分,比如说为了选手的安全起见,长枪比武只有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尖锐的枪头,以及参赛选手可以选择匿名到比赛结束——虽然如果最后取胜,还保持着不愿透露自己身份的状态的话,多少会显得不太庄重。
于是第一位挑战者翩然而至,就像响应着方才的解说一样,来人明显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不但把护面甲完全拉了下来,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他骑着一匹黑色的年轻公马,人在马上有点晃晃悠悠,看起来像是一位刚刚受封骑士,还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新手。
“啊,我们来了一位勇敢的挑战者。”司仪用快活的声音说,“号手们,为这位勇敢的年轻人吹响战斗的号角吧!年轻的诗人,请你一定要屏息凝视地看到最后。”他侧过身去,朝着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小诗人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圣殿骑士团的号手们吹响了他们的号角,在挑战者绕场致意的时候,林盖亚的区域里发生了小小的骚动。一位身材高大的壮年男人从他的坐席上站了起来,朝着场中吼叫:“诺瓦!你早上说大会没意思不来看,原来是为的这个!”
黑甲的骑士在马上晃了晃,像是差点掉下来,却顽强地坐稳了身子,也不回答那个愤怒的大人的话,只是驱使着他不是很听话的小公马走到了三位圣殿骑士面前,他似乎有点害怕面相凶狠的库洛克泰因,也不是很想面对刚才大言不惭要当大宗师的弗雷扎特,磨磨蹭蹭地想了又想,最后举起手里的长枪,狠狠地用枪尖敲打了修凯尔的盾牌。
“哇哦,我们这么快就要看到有人被戳在枪尖的景象了。”弗雷扎特虽然特别热衷于嘲笑他的伙伴,但是在面对一个外来的挑战者的时候,他还是多少用了不太容易被听出是在嘲笑谁的口吻。修凯尔脑袋没有动,光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黑甲骑士,用冷静的口吻说:“年轻人,我给你一次重新考虑的机会。”
看到一位年少的骑士要进行生死决斗,不止林盖亚的区域,就连整个比武场都骚动了起来。虽然会来观看比武大会的人多少预见到了这里将要出现或多或少的流血事件,但是在第一场比试中就有人流着血被抬出去的话,可能太太小姐们也会有很多被抬出去,她们既不会再购买花束,也不会再购买爆米花和饮料了。于是司仪跑了过来,面对那个依旧不肯露面的黑甲骑士,小心翼翼地说:“骑士老爷,我们这三位精挑细选的骑士,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如果您选择比较和平一点的方案,他们一定会手下留情……”
就像是他的话刺激到了听到这番话的人一般,他再次用自己的枪尖敲打了修凯尔的盾牌。
他的主意已定,而圣殿骑士是不会拒绝任何挑战的。
修凯尔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比武场的另一端,挑战者的出场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的挑战者前往那个位置。他的老侍从一瘸一拐地从一边的工作人员帐篷里走了出来,在一个台阶上为马上的主人戴上了他喜欢的那个总是被弗雷扎特笑话为蛋头的头盔。
修凯尔拿起了架子上磨得锋利的长枪,他的对手也已经在挑战者区域选择了自己的长枪。场边的窃窃私语在他们走到起跑线后的时候停止了,因为这看起来像是会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流血事件——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至少那位在看台焦急地团团转着的男人不会再停留在他的看台上,对于那些为了看热闹来到这个场地的客人来说,也不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随着号手的号角声,两名骑士都端起了长枪,用马刺磕了一下自己的马,同时以可怕的速度冲向了对手。黑甲骑士虽然入场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没有在他的马上坐得很稳当,但他和他的马跑起来的时候,却显得平稳而轻捷,像是一只贴着地面平飞的燕子。而修凯尔和他的白马看起来跑得并不是很快,冲撞力也不是很强,但是在他们交错的时候,随着一声巨响,两个人的长枪都在对方的盾牌上变成了碎片。
“还有点本事嘛。”黑甲骑士说,这是他第一次说话,声音颤抖着,听起来还带着童音。
“下次不会手下留情了。”修凯尔回答。
他们调换了位置,重新拿了一杆长枪,再次以可怕的速度冲向了对方。这一次两人改变了策略,不再去针对对方手里的盾牌,而是将目标转向更加有威胁性的地方——头盔或者护喉甲。
眼看至少一人将要血溅枪下,场边的观众们发出了低微的惊呼,不少人捂住了眼睛,只从指缝里稍微偷看一点现场的情况。
一声脆响,双马交错而过,银色的头盔飞到了空中,随即砰然坠地。
银发的英俊青年的额角,渐渐地渗出了一滴鲜血。
而他手中的枪,已经刺穿了那个黑甲骑士的躯体,他整个人都被挂在长枪上,脱离了自己的马背,随着圣殿骑士一起停留在终点。
“不!”
林盖亚的席位上传来了一声惨呼。
修凯尔傲慢地抖了抖手中的枪,黑甲骑士滑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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