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御天下》
沧江的漩涡吞没了最后一艘战船,凤御龙攥着半幅浸血的《山河堪舆图》,虎符裂痕处的铜锈刺痛掌心。江浸月用束胸布裹紧她肋下三寸的刀伤,远处萧衍的玄鹰旗已插上沧溟闸顶。
"玄甲军折损过半,墨家机关图被调包。"夜星悬月白锦袍浸透血水,腰间鱼符裂成两半,"我们中的是连环局——从三个月前青州粮价异动开始,萧衍就算准了每一步。"
墨尘赤足踩过燃烧的机关木鸢残骸,脚踝银铃碎成齑粉:"沧溟闸齿轮被人换了漠北寒铁,慕容皇后设计的磁石联动全成了废铁!"他扯开孔雀翎斗篷,锁骨处慕容氏火焰纹正在渗血。
"报——!"斥候撞断三根肋骨爬进岩洞,"靖南王封了淮南官道,陆公子...陆公子被扣在泗水关!"
凤御龙的金错刀劈开岩壁青苔,露出前朝留下的暗渠图:"萧景翊想要什么?"
"他要殿下亲笔签押的盐引。"斥候吐着血沫递上密函,"还有...江大人项上人头。"
泗水关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陆鸣舟的翡翠扳指在墙上刻到第七道横线时,铁门突然洞开。靖南王世子萧景翊的蟠龙靴踏碎满地月光,九环刀挑起商人下颌。
"凤御龙用三成盐税换你性命。"刀尖划过他咽喉,"但本王改主意了——听说你能让漠北战马吃江南草料?"
陆鸣舟忽然轻笑:"世子封地每年因马瘟折损千匹良驹,草民恰好有药方。"他蘸着血在地上画出苜蓿与艾草混种的图谱,"不过...这方子要用淮南盐场的卤水来浇。"
萧景翊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日后,淮南盐场。
凤御龙的玄色披风扫过结晶池,青铜钥匙插入废弃的卤井机关。墨尘的鎏金算筹在井壁刮出火星:"这下面有前朝留下的硝石矿!"
"萧衍五日前刚派人探查过此处。"夜星悬剑鞘挑起半块工部令牌,"看来我们那位户部尚书,早把矿产图献给了靖南王。"
江浸月突然跪地叩首:"臣请开女子匠作司!盐工妻女多通晓卤水配比,若以制盐取代纺织..."
"不够。"凤御龙碾碎盐晶,"要让萧景翊心甘情愿开矿道——白先生,漠北马瘟的解药配好了吗?"
白砚的药箱撞开地牢铁锁,眉间朱砂痣映着囚犯溃烂的面容:"解药需混入淮南卤水,但服药后会留下...一点纪念。"他指尖银针挑破脓包,露出皮下淡红的凤尾纹。
霜降日,泗水关马市。
五百匹战马突然抽搐倒地,马腹浮现血色凤纹。萧景翊捏碎药瓶:"陆鸣舟!你竟敢..."
"是解药印记。"商人摇着洒金折扇走出人群,"世子不妨摸摸马耳后。"
萧景翊指尖触到细微凸起——每匹马都烙着靖南王府徽记。陆鸣舟突然压低嗓音:"这印记遇水则显,若传到漠北王庭..."
当夜,淮南矿道重开。
凤御龙望着第一批硝石运出矿井,突然将江浸月推上高台:"即日起,淮南设女工科举!通晓矿脉勘测者授从九品司矿史!"
人群炸开锅时,夜星悬的袖箭射落三支冷箭。他月白锦袍在火光中染成血色:"果然动了某些人的钱袋子。"
子时矿洞深处,墨尘的鎏金算筹卡在岩缝:"硝石储量不对!"他赤足碾碎满地鼠尸,"有人偷运去..."
爆炸声突然撕裂夜幕。凤御龙冲进硝石库时,只见三百箱矿石不翼而飞,地上残留的车辙印通向靖南王府。
"好一招借刀杀人!"她金错刀劈开伪造的盐引,"萧景翊故意让我们发现矿脉,实则为萧衍偷运硝石!"
江浸月铁尺撬开暗格,取出半封未烧尽的密信:"...腊月初八子时,漠北铁骑自雁门关..."
"萧衍要卖国!"祭无赦的银枪突然贯穿岩壁,玄铁面具碎落满地,"末将在漠北边境截获的军械,全刻着工部印记!"
腊月初七,淮南王府张灯结彩。
萧景翊抚摸着漠北使臣送来的雪狼裘,忽然被颈间寒意惊醒。凤御龙的金错刀映出他骤缩的瞳孔:"世子可知,漠北人要的不是淮南硝石——"
刀锋挑开狼裘内衬,三百张羊皮地图雪片般飞出。每张都标注着靖南王封地的军事布防。
"这狼裘...这狼裘是漠北使臣所赠!"萧景翊瘫坐在地。
"用的是淮南特供金线。"江浸月扯断线头,"世子三日前亲自验收的贡品。"
凤御龙将虎符按在地图上的雁门关:"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等萧衍灭口,要么与我做笔新交易。"
腊月初八子时,漠北铁骑撞上雁门关新筑的瓮城。滚油泼下时燃起诡异的青焰——白砚用淮南卤水改良的火油,混着硝石炸出冲天火光。
"报——!靖南王率五万精兵突袭萧衍粮草大营!"
凤御龙立在燃烧的城垛上,望着舆图上新勾连的淮南-雁门防线。江浸月捧着《女工科举名录》跪呈:"首批九十七名女矿史,已派往各州重建官道。"
"不够。"她撕碎萧衍的议和书,"要让天下人知道,女子能守国门——传令!开雁门女户军籍,凡参军者,免税三年!"
陆鸣舟的商队正将漠北军械熔铸成农具,翡翠扳指映着塞外孤月。当他看到夜星悬密信中的"盐税亏空案"时,忽然对墨尘轻笑:"你说,咱们殿下何时能发现户部第二个影子尚书?"
三百里外皇城,萧衍捏碎暗探的眼珠:"好个凤御龙...竟用老夫的刀,开了女子的鞘!"
晨雾在淮南盐场的卤池上结出霜花,凤御龙玄色披风扫过结晶池边缘的冰棱,青铜钥匙在掌心烙出深红印记。江浸月捧着连夜绘制的《卤井勘测图》疾步而来,绯红官袍下摆沾满硝石粉末:"殿下,第三矿井的苦卤可熬硝千斤,但矿工说井底有异响。"
墨尘赤足踏过结霜的盐板,脚踝新换的银铃震碎薄冰。孔雀翎斗篷在寒风中翻卷如旗,他鎏金算筹突然指向东南角:"二十丈下有空洞,是前朝废弃的运盐密道!"
"未必是运盐。"夜星悬月白锦袍掠过卤池,腰间鱼符渗出墨渍,"永昌七年工部档案记载,淮南盐场曾私铸前朝铜钱——"剑鞘挑开井口苔藓,露出半枚开元通宝的残片。
陆鸣舟的翡翠扳指在此时叩响井架:"草民查过近三年盐税账册,淮南产出比实际多三成。"他洒金折扇展开盐商名录,"但这些'多产'的盐,从未进入官仓。"
朔风突然卷起盐粒,白砚的药箱重重砸在卤池边沿。医者眉间朱砂痣凝着霜色,指尖银针挑起井水:"卤水含汞,长期接触会致人癫狂。"他药玉耳珰映出井下幽光,"矿工说的异响,怕是前朝炼汞的机关还在运作。"
矿井深处的火把照出诡异蓝光,凤御龙金错刀劈开蛛网,刀锋在岩壁刮出三尺火星。江浸月突然扯住她袖角:"井壁苔藓呈朱红色,这是汞气外泄的征兆!"
"萧景翊敢在汞矿上建盐场?"祭无赦玄铁面具折射着幽光,银枪挑飞井底碎石。青年将军玉雕般的面容溅上汞珠,顷刻间灼出红痕。
墨尘鎏金算筹卡进岩缝:"不是天然汞矿,是人为改造的炼金炉。"他赤足碾碎满地鼠尸,"你们看这些老鼠的獠牙——啃食过汞矿石的活不过三日。"
夜星悬突然捂住口鼻:"退!"他月白锦袍卷住凤御龙急撤,井底突然喷出靛蓝火焰。三百斤卤水在汞气中爆燃,将井架烧成冲天火炬。
"这是萧衍的焚尸炉!"白砚药箱撞开坠落的横梁,"十年前朱雀门死士的尸体...原来在这里!"
淮南王府地牢阴湿的霉味里,陆鸣舟数着翡翠扳指上的裂痕。当萧景翊的九环刀再次架上脖颈时,商人忽然轻笑:"世子可知,你喝的茶水里掺了汞毒?"
刀锋骤然收紧:"你敢下毒?"
"是盐场卤水。"陆鸣舟洒金折扇展开盐道图,"每日经你手的盐引,盖印时朱砂遇汞..."他指尖划过对方泛青的指甲,"世子近来是否夜梦惊悸?"
萧景翊瞳孔骤缩的刹那,地牢铁窗突然射入三支羽箭。箭尾系着的布条浸透卤水,遇风即燃成幽蓝火焰。陆鸣舟趁机撞翻烛台,火舌顺着汞蒸气窜上房梁。
"现在能谈生意了?"他踩住跌落的钥匙,"我要淮南盐道三成股,换你一条命。"
盐场东南角的废弃冶铁坊内,江浸月用铁尺丈量着锈蚀的鼓风箱。八百农妇正将卤水浸泡过的铁胚投入熔炉,火星溅在她们粗麻束胸上,灼出点点红痕。
"按《考工记》所述,卤水淬火可使刀剑不锈。"她将改良图纸递给墨尘,"但需要精准控温..."
机关师赤足踏过滚烫的炉渣,鎏金算筹在风箱齿轮间游走:"用盐场废弃的卤井做冷却池,以滑轮组控制淬火速度。"他突然妖冶一笑,"再加我特制的双曲柄,女子也能拉动千斤风箱。"
凤御龙抚过新锻的陌刀,刀身云纹遇卤水泛出靛蓝:"即日起,淮南设女子冶铁司,产出兵刃刻'凤'字印。"她突然挥刀斩断铁链,"江浸月任司正,官授从五品!"
盐工妻女们跪地谢恩时,西北角突然传来爆炸声。祭无赦银甲带着硝烟冲入:"第三矿井塌了,三十个女工被埋!"
汞气混着硝烟在矿道弥漫,白砚用浸药面巾捂住口鼻:"不能见明火!"他药箱撞开塌方的碎石,"这些女工接触过汞矿,血脉已受损..."
"用这个!"墨尘掷来改良的蜈蚣梯。机关师十指被齿轮绞得血肉模糊,孔雀翎斗篷撕成牵引绳:"我在井架装了滑轮组,能吊起千斤巨石!"
夜星悬软剑劈开汞蒸气:"江大人带人从东侧挖,我去引开萧衍的追兵!"他月白锦袍掠向火光最盛处,袖中磁石暗器在空中划出弧线。
矿井深处传来微弱的童谣声。凤御龙金错刀突然顿住——五个女童蜷缩在岩缝里,正用淮南小调唱着"凤吞龙"的童谣。最大的孩子举起锈迹斑斑的铁盒:"我们在下面找到这个..."
青铜钥匙插入铁盒的刹那,慕容皇后的遗诏在汞气中显现。泛黄的绢帛上字迹斑驳:"吾女御龙,若见此诏,当知萧衍与漠北..."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祭无赦用身躯撑住坍塌的矿道:"殿下快走!"
淮南盐场在爆炸声中化作火海,凤御龙抱着铁盒冲出矿井时,漠北铁骑的狼头旗已插上淮南城墙。萧景翊的断臂挂在旗杆上,九环刀深深嵌入城墙砖缝。
"三日..."陆鸣舟的翡翠扳指裂成两半,"萧衍用淮南盐税买通漠北,换来了五万狼骑!"
夜星悬的密报在此时送达,染血的绢帛上字迹凌乱:"户部第二个影子尚书是...是..."
江浸月突然夺过密报投入火盆:"当务之急是守住盐场!"她绯红官袍在硝烟中猎猎如旗,"女子冶铁司新锻的三千陌刀,够砍下五万颗狼头!"
白砚的药箱在城头炸开,避瘟散混着汞粉洒向云梯。医者白衣染成赭红:"汞毒遇热成雾,够漠北人咳上三日!"
墨尘的机关弩车在此时咆哮,淬过卤水的铁箭穿透狼骑重甲。凤御龙立在燃烧的望楼上,将慕容遗诏高高举起:"即日起,凡女子持械杀敌者,赐田十亩,免赋三年!"
盐场女工们用头巾裹住口鼻,陌刀在汞雾中划出靛蓝弧光。七岁女童捡起漠北战旗,将"凤"字绣旗插上尸山血海。
残月映着盐场废墟,凤御龙抚过陌刀上的缺口。江浸月跪呈《女工军籍册》:"此役阵亡一百三十七人,斩敌首级八千。幸存者皆已录入军户..."
"不够。"她突然将青铜钥匙插入铁盒夹层,慕容皇后真正的遗诏在月光下显现,"传令各州,开女子讲武堂,授《慕容兵法》《九章算术》——"
夜星悬的剑鞘突然指向东南:"萧衍的援军到了。"
陆鸣舟的商队正将汞矿熔成银锭:"够买下河西战马三千匹。"翡翠扳指映着满地狼尸,"但需要墨公子改造马鞍..."
祭无赦的新面具泛着冷光,银枪挑飞幸存的狼骑斥候:"末将去抓个舌头。"青年将军眼尾朱砂痣染着血污,"或许能问出第二个影子尚书的下落。"
白砚的药箱突然打翻,滚落的药丸泛着诡异蓝光。医者拾起沾血的硝石:"殿下,我在漠北人身上发现了这个——和当年毒杀先帝的,是同一批货。"
朔风卷起燃烧的盐粒,凤御龙望着淮南城头新铸的凤纹炮台。墨尘的机关木鸢掠过天际,在朝阳中投下《女子科举令》的绢帛,如同万千朱雀掠过疮痍大地。
淮南盐场的硝烟尚未散尽,凤御龙立在残破的城楼上,指尖抚过新铸的凤纹炮台。江浸月连夜带人重绘的城防图在案几上铺开,墨迹混着硝石粉末,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青光。
"漠北狼骑退守三十里,但粮道已被萧衍切断。"夜星悬月白锦袍沾满烟尘,腰间鱼符裂痕处渗出墨汁,"我们在淮南的存粮,只够支撑七日。"
墨尘赤足踏过满地箭簇,脚踝新换的银铃震碎凝固的血块。孔雀翎斗篷残破不堪,露出肩头包扎的麻布:"用卤井机关改造的投石机需要三百斤硝石,但矿井被毁……"
"陆某能弄到硝石。"商贾的翡翠扳指叩击城墙砖缝,"不过要借祭将军玄甲军一用——河西马帮有批私盐今晚过境。"
祭无赦的玄铁面具映着火光,玉雕般的下颌绷紧:"马帮走的是鹰嘴涧,那里有萧衍的伏兵。"
"就是要他们劫货。"陆鸣舟洒金折扇展开地形图,"我在盐车里藏了白先生配的痒粉,沾肤即溃——够萧衍的兵挠上三天。"
子时的鹰嘴涧寒风如刀,三十辆盐车在栈道上吱呀作响。江浸月伏在崖顶,铁尺卡住滚石机关,粗麻束胸下藏着改良的暴雨梨花针。当玄甲军黑旗出现在弯道时,她突然吹响鹧鸪哨。
盐车底板应声弹开,白砚特制的痒粉随风扩散。冲在最前的骑兵突然抓挠面甲,战马受惊撞向山壁。祭无赦银枪挑飞三支火箭,玄铁面具在火光中碎裂:"就是现在!"
墨尘的机关木鸢俯冲而下,翅翼刮起的气流卷散痒粉。陆鸣舟趁机带人割断缰绳,盐袋坠入深涧的刹那,真正的硝石车从反向栈道疾驰而过。
"追兵交给你们!"商人翡翠扳指映着月色,"我要去会会河西马帮的老熟人。"
河西驿站的地窖里,马帮首领的弯刀架在陆鸣舟颈间:"陆氏商行三年前坑杀我三百弟兄,今日还敢来谈生意?"
"当年是萧衍假传我的印信。"陆鸣舟摊开洒金账簿,"看看这笔暗账——你们运往漠北的铁器,最终进了萧衍的武库。"
刀锋骤然收紧,血珠顺着翡翠扳指滴落。商人面不改色地捻起盐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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