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村那个傻子》
没多久,韩绛紫进到卫生室,见屋里一团糟,床位被褥被翻得颠倒,所有柜门都敞开着,桌椅板凳也不再原本位置上。
冯半见在抬柜脚,嘴里不停念叨:“找不到……找不到了……”
韩绛紫一个头两个大:“你在干嘛?闲的?”
冯半见没理,用力挪动柜子,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里里外外扫视,依然没找到丢失的那把钥匙。
旋即,又缓缓转过头。
“你看见我的钥匙了吗?”
韩绛紫随口说:“你不都随身带着?”
“少了一把。”冯半见执拗。
韩绛紫抬手欣赏自己有些翘边的美甲,语气不甚在意:“一把钥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用得着把卫生室搞得这么乱?”
冯半见有些怄气,冲韩绛紫大声喊道:“不见了,我的钥匙少了一把!我心里有数!”
一脸怒容,那模样就像一头即将失控的猎豹,扑食般爆发。
韩绛紫不怕,又故意激他:“拿了你一把钥匙而已,至于跟我急吗?”
冯半见忽地扬高声音:“谁让你拿我钥匙的!”
韩绛紫找椅子坐下,假装没有看见她坐下后,冯半见凝视她几秒的目光。
“反正也没什么用,我看钥匙丢了就捡起来,你能把我怎么着?”
涂过唇彩,她唇肉一点润泽,随着说话波光粼粼。
冯半见很激动:“不一样!那是我的!”
韩绛紫不惯着,转身就走。
冯半见心知她这一走,他就彻底失去找钥匙的下落,想都没想就追上去。
搭放在一旁的大手倏地抬起。
朝她伸出手去。
代郁以冷峻气质和出众外貌闻名。
可现在韩绛紫觉得,冯半见的脸要比代郁更好看。
只是好看那么简单的话。
倒好办了。
充满力量感的躯体宽阔且厚实,鼓起的肌肉如同一座堡垒,青筋自挽起的一截粗壮手臂蜿蜒爬行。
然而,相较于这副夺目的皮囊,他的双手却显得有些粗糙。
指甲修剪得短方。
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旧痍零星分布。
那不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她之前见过代郁的手,因为自小弈棋,指腹稍有薄茧,却算不上粗糙。
而这双手。
这双有着不自知张力的手。
有比那更深更陷的老茧,频繁受冻生了冻疮,虎口裂开几道口子,看着都疼。
粗俗又狰狞。
韩绛紫眼神不自觉追随那双手,好奇指腹的茧子划过皮肤会是怎样的酥麻。
男人的声音凛凛袭去。
低哑的声线裹挟阵阵凶悍。
“把钥匙还给我。”
韩绛紫微不可察蹙了蹙眉头。
目光就着话音聚拢在他手掌的骨骼上,似笑非笑,囫囵摸个底细。
她知道这事急不得,没答这话。
他也仅仅只是将手掌心暴露她面前,甚至目光也不曾和她有什么接触。
发力时掌长肌肌腱凸显。
韩绛紫几乎忘了内兜还存着把旧化的铜件,听到碰撞的声音,醒过神,轻轻取出,他就急不可耐。
空气被划破。
韩绛紫皮肤薄,冯半见自觉没用几成力,涅白白的腕上就留了刮痕,艳阳似的红。
他撇过头,不愿看她的眼。
这把钥匙是韩绛紫无意捡到的。
本以为没什么用,但见他当个宝贝似的藏起来,扯掉脑子里纷乱的私见,神色不显。
过了会儿,饶有兴致地瞧着他落空的手。
“叫声好姐姐就还给你。”
这样的惩罚兴许是占便宜。
也不知怎的触碰到冯半见的神经。
他闷声说:“你不好,你坏。”
这是实话。
但显然她说的上一句,也不是真情实感来着。
“真不叫?”韩绛紫冷不丁抬眼,看到床位身影微动,才慢吞吞地把玩着那枚铜件。
她先前最后一句话是找奶奶问他生日。
冯半见没注意到她的眼神,满心满眼想着钥匙没丢,但在此刻你来我往的哈气白雾中,他噤了声。
说不上来。
她的动机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韩绛紫的视线并无凝视意味,自然也不黏糊,只是不含主观地估量,难免让人觉得不自在。
她浅瞳浮动,收回目光。
到这时,冯半见好像才从不自在中出来,在方寸之地呼吸。
墙上的老式挂钟,秒针匀速旋转转,钟摆则左右摇晃,只有滴答声交集。
晌午,老太太才悠悠转醒,看见孙子守在身边,有气无力地喊:“半见啊。”
在帮子家串门时,韩绛紫没少听说冯家这位老太太,到现在还有点印象,叫李傲梅,快七十了,已经有几根白发藏在黑发间。
老态尽显,眼睛却是岁月无法侵蚀的安详,如同秋日洒满柳枝头的余晖。
“奶奶。”冯半见双眼泛红,“你怎么又晕倒了?”
“多大事,值当哭。我这是老毛病了,赶紧背我家走,鞋垫还没纳完,别耽误交工。”李傲梅恢复了点精神,人还虚弱。
冯半见坚持让她好好休息,不愿意走。
李傲梅笑着说好,还是随他去了,这才发觉旁边站着个韩绛紫。
“这是谁家的姑娘?”
“不知道。”
不过韩绛紫还没开腔,冯半见磕磕绊绊地说:“不想跟偷钥匙的小偷,待一屋。”
李傲梅一愣。
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他说这话的来由。
和韩绛紫的初印象毫不沾边。
这份愣怔没有持续太久。
韩绛紫没想到冯半见这么说她,气笑了,瞪着冯半见说:“你再说一遍。”
对面的人不是循规蹈矩的那一类。
大骂一顿想必撑不住场子,显得人斤斤计较。
冯半见梗着脖子,不管不顾迎上:“你是偷钥匙的小偷!我不想跟你待一屋!讨厌你!”
他的讨厌来得急。
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都说男性心理要被列入儿童心理学,用点心就能哄成翘嘴。
可韩绛紫不会真把他当小孩看,也没有给人当婆子妈的兴趣。
在特定场景下,他在情感上表现出来的那股子劲儿,简单、直接而未经修饰的,没有成人世界的复杂和隐晦,更为接近小孩的纯真和透明。
他很独特。
换句话说,他有一套逻辑。
偶尔也会固执得让人喜欢不起来。
这话倒是提醒了韩绛紫,又不是好东西留着干嘛。
韩绛紫微微侧颚,瞳仁依旧蕴着几分麻木不仁的灰冷,算不上受伤。
“别再来了。”
冯半见堵住了话茬,无意中暴露的胆怯被他攥紧了拳头里。
又重新大张旗鼓。
“我不欢迎你。”
她察觉到他望射天狼的眸光,看也不看将铜件随手一扔,冷淡地推开房门,扬长走人。
韩绛紫从不玩阴晴不定的把戏,刚冒头的火气当场就释然了。
火气烧得虽旺,却还留了一丝余量。
在此之前,她得去确定一件事。
她要确定,冯半见是否真就肚里存不住半点隔夜仇。
冯半见扑过去两手稳稳接住。
钥匙失而复得该高兴,想说的话却被那眼神堵在嗓子眼,毒哑了一样。
屋外天光敞亮。
村卫生室旁搭建一个简易棚,供人打牌闲谈取乐,大年初一闲人更盛,好巧不巧听了个透彻。
一传十,十传百,芝麻粒子大小的事滚成了大西瓜。
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韩绛紫一连三天没出门。
不是羞于难堪,她是真不把村里那些闲言碎语听进耳朵里,翻开笔记本专心办公。
韩绛紫名下的唱片公司聘请专业团队运营,规模不大,也就年终分红的时候,她这个大boss才鲜见地露露面。
今年太赶没去,执行总裁还特意打电话慰问,欲盖弥彰征询年度规划建议。
“韩总,璀璨今年还继续死磕那位吗?”
韩绛紫的唱片公司很通俗易懂,就俩字——
璀璨。
文娱界搞音乐的公司那么多,这样普通的名称极易淹没,但韩绛紫偏不服输,别人就应该记住她,就像抬头是光彩夺目,亦如她设想的那样,璀璨生辉,光芒万丈。
韩绛紫将手机息屏随手放在床头,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被他耍了这么久,必须拿下。”
她顿了几秒,补充:“经费可以追加。”
“如果有人跟我抢的话。”
大年初四那天,韩绛紫老家待够了想走,她妈韩女士还没显摆够,随完礼,吃席让她坐小孩那桌。
坐小孩那桌的还有冯半见。
两人谁都不待见谁,各忙各的,韩绛紫吃了两个开心果就没再动,百无聊赖之际,摆在酒席上的手机嗡嗡震响。
但震响的不是别人的手机,而是韩绛紫的。
韩绛紫今天心情很好,一直看着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天。
冯半见分发餐具时经过,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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