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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贵妃要长寿》

11. 太子种痘

太子生辰前三日,凌霜抱着个紫檀木匣子来到永和宫。匣中整整齐齐叠着几幅素绢,上头是赫舍里皇后生前亲手描摹的小衣裳图样——杏黄缎面绣云纹的吉服,靛蓝棉布缝的寝衣,连袖口的如意结都勾勒得一丝不苟。

"娘娘临终前画了足足十二套。"凌霜声音发哽,手指轻抚过绢面上已经干涸的墨迹,"说要让太子爷穿到开蒙..."

伊尔哈接过图样时,发现最底下还压着张特别的:大红锦缎上画着骑着小马驹的孩童,针脚备注里写着"待保成六岁骑射时用"。她不动声色地抹去眼角湿意,转头吩咐琉璃:"去把本宫收着的云锦取两匹来,要杏黄色团龙纹的。"

西暖阁里,纯禧公主正带着三公主给布老虎缝眼睛。保清举着根银针,笨手笨脚地往香囊里塞安神草药,碎屑沾了满身。见伊尔哈进来,三个孩子献宝似的举起半成品:"佟娘娘看!保成肯定喜欢!"

生辰当日,保成穿着按生母图样裁制的新衣,在堆成小山的礼物前眼睛发亮。保清迫不及待地抢着介绍:"这个会叫的布老虎是我做的!里面塞了铃铛!"纯禧公主红着脸递上绣着歪歪扭扭"寿"字的帕子,三公主则直接扑上去抱住保成,糊了他一脸口水。

最特别的要数伊尔哈送的锦盒——里头整齐码着十二个生肖抱枕,每个都绣着"长命百岁"的暗纹。保成欢呼着扑进她怀里时,谁都没注意到康熙悄然将那个未完工的骑射图样,藏进了自己的袖中。

康熙怕内务府会苛待太子,钮祜禄氏又不是生母,康熙也怕她不用心,也不想让她太过接近太子,于是将赫舍里皇后留下的人里面挑了一个安排做内务府总管。伊尔哈怕这太监时间长了会仗着太子做出错事,特意将人叫到面前准备敲打了一番。

永和宫的东暖阁里,伊尔哈端坐在紫檀木圈椅上,指尖轻轻叩着案几。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秦德安跪在青砖地上,额头沁出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抬起头来。"伊尔哈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秦德安后背发紧,"赫舍里皇后留你在毓庆宫,是念在你兄长侍奉皇帝的忠心上。"她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放,惊得秦德安一哆嗦,"可若你以为仗着太子就能在内务府作威作福..."

琉璃适时捧出个锦盒,里头躺着赫舍里皇后亲笔所书的"毓庆宫人事手谕"。秦德安看见那熟悉的字迹,顿时红了眼眶:"奴才万万不敢!娘娘临终前嘱咐过,要奴才们谨守本分..."

"你虽是太子的人,但也是负责整个内务府的总管。皇上安排你做总管是怕奴才们苛待太子,但也不是让你带着内务府只服务太子的明白吗?要是敢狗仗人势,本宫就能料理了你!而且本宫已奏明皇上,擢升佟家三房的佟维业为内务府副总管。"伊尔哈漫不经心地抚过腕上的翡翠镯子,"他虽姓佟,却是皇上亲点的。"这话说得巧妙,既表明佟家不会插手太子事务,又暗示这双眼睛会时刻盯着内务府的账本。

佟家被敲打后,佟府门前往日的车马喧嚣早已不见踪影。朱漆大门紧闭,只留一侧小门供下人进出。院墙内,朗朗读书声替代了昔日的丝竹宴乐——佟国维亲自督促着族中子弟在祠堂旁新设的书斋里苦读。

"《大清律例》第三卷,背。"隆科多跪在青石板上,额角的汗珠滚落在《会典》书页上。他面前坐着新来的翰林师傅,手里戒尺有节奏地敲着案几。

佟佳夫人走过回廊时,瞥见老爷正在佛堂焚香。那尊新请的送子观音前,供着本翻旧的《圣谕广训》——自打伊尔哈派人送回那对熔了的金观音坠子,佟国维就再没提过子嗣之事。

偶尔有故交来访,只见佟家厅堂正中挂着御赐"诗礼传家"的匾额,下头案几上摆着内务府新发的账册。佟国纲与人吃茶时,总不忘"恰好"露出袖中《吏部则例》,叹一句:"如今这差事,不精熟律法可办不利索。"

就连最纨绔的三房少爷,如今出门都带着本《洗冤录》。有次在酒楼听见有人非议牛痘新政,竟拍案而起引经据典地驳斥,惊得满座宾客掉了筷子——据说那日他腰间玉佩上,赫然刻着"慎独"二字。

康熙也没想真的将外家一棒子打死,所以给佟维业一个机会。

秦德安退出殿门时,正碰上保清牵着太子在院里看蚂蚁搬家。小太子仰着脸脆生生喊了句"秦谙达",他连忙跪下回礼,忽然想起赫舍里皇后弥留时的嘱托:"保成身边的人...万不可成了索额图那样的..."

三日后,内务府呈上的份例单子果然规矩了许多。太子毓庆宫的用度分毫不差,各宫嫔妃的月例也再无克扣。钮祜禄妃来永和宫串门时,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妹妹治家倒比本宫还严。"伊尔哈只是含笑递上盏君山银针:"姐姐说笑了,不过是按着皇后娘娘生前的章程办。"

窗外,保清正举着新得的木剑给太子比划,两个孩子笑闹的身影投在茜纱窗上,像极了皮影戏里的忠孝故事。

伊尔哈才不怕处置太子身边的人会影响她和太子的关系,她手里可有赫舍里皇后留给她的手书!若是这些奴才敢背主张狂,伊尔哈就能直接送他们去见先皇后!

……

盛夏午后,永和宫的竹帘半卷,滤进一室斑驳的凉荫。忽见御膳房总管亲自捧了个青釉冰鉴进来,揭开盖子时,丝丝白雾裹着甜香漫开——竟是盏罕见的酸奶酪,上头浇着新熬的山楂蜜酱,红艳艳的像缀了层珊瑚珠。

"娘娘容禀,这是西域贡的法子。"总管擦着汗解释,"用冰泉水湃过的羊奶,加上野蜂蜜发酵..."话音未落,保清已经踮着脚往案几上爬,三公主的小手直接戳进了蜜酱里。

伊尔哈用银匙轻敲盏边,清脆的叮咚声立刻让孩子们安静下来。她先舀了一勺喂给挨个排排坐的小家伙们——酸奶酪凝如脂玉,入口即化,酸甜的果酱里还藏着捣碎的桑葚粒。保成吃得眼睛都眯起来,奶膘上沾了道红印子也不管,举着空碗直嚷:"还要!"

最妙的是琉璃端上来的配食:新摘的薄荷叶裹着冰镇雪梨丝,往酸奶上一铺,翠白相间煞是好看。纯禧公主学着伊尔哈的样子小口品尝,忽然"呀"了一声——原来酸奶底下还埋着捣碎的冰沙,咬起来咯吱咯吱响。

保清吃得兴起,举着木勺就要去够冰鉴里剩下的酸奶。伊尔哈眼疾手快地拦住,却见太子已经麻利地爬到她膝上,举着沾满果酱的小勺子往她嘴边送:"佟娘娘吃!"阳光透过琉璃盏,将酸奶映得如同琥珀,里头凝固着整个夏天的清甜。

伊尔哈见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盯着空了的青釉冰鉴,小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保清还举着木勺不肯放下,三公主的指尖上沾着最后一点粉色的果酱,正偷偷往嘴里送。

"够了。"她轻轻拍开三公主的小手,拿帕子细细擦掉那点果渍,"昨儿太医怎么说的?凉食伤脾胃。"

保清撅着嘴刚想撒娇,却见伊尔哈已经让琉璃端来温热的杏仁茶:"这个也好喝,还养人。"

太子保成最是机灵,见风使舵地扑进伊尔哈怀里,奶声奶气道:"听佟娘娘的~"——那小模样,活像只讨好人的奶猫。

纯禧公主捧着杏仁茶,忽然指着窗外惊呼:"快看!"原来院里的石榴树被风吹得沙沙响,熟透的果实裂开道口子,露出里头晶莹的籽粒。保清顿时忘了嘴馋,拉着弟弟妹妹跑到廊下数石榴。伊尔哈望着孩子们雀跃的背影,转头对琉璃笑道:"去摘几个石榴,让膳房做成蜜饯,明日给他们当零嘴。"

夏风穿过回廊,将孩子们的笑声和石榴的清香搅在一起。琉璃忽然发现,方才还闹着要酸奶的保清,此刻正踮着脚给弟弟够树梢的红石榴——那副小大人模样,倒比杏仁茶还暖人心脾。

夕阳西斜,暑气渐消。伊尔哈领着孩子们来到永和宫后院的梧桐树下,只见五架崭新的秋千一字排开——青竹为架,朱漆踏板,连垂下的绳索都缠了防磨手的软绸。

"每人一架,不许争抢。"她话音未落,保清已经猴子似的窜上了中间那架描金秋千。三公主被乳母抱上缠着紫藤的小秋千,纯禧则选了最边上挂着香囊的那架。

太子保成急得直跺脚,伊尔哈弯腰将他抱上特制的矮秋千,亲自在后面轻推:"抓紧绳子,对,就这样..."晚风拂过树梢,带着孩子们的笑声荡向远处。保清的秋千荡得最高,衣袂翻飞间活像只展翅的雏鹰;三公主的秋千上系着银铃,随着摆动叮咚作响;纯禧却最是乖巧,只轻轻晃着给妹妹示范姿势。

"娘娘也来!"保清突然跳下秋千,拉着伊尔哈的衣袖往空着的第五架秋千拽。那架秋千明显宽大许多,踏板还雕着缠枝莲纹。正好四公主不敢自己做,伊尔哈干脆抱着四公主侧身坐上,谁知刚荡起来就听"咔嚓"一声——原来孩子们偷偷让太监在秋千后头系了条红绸,七八个小太监正合力拉着绸带助势。

暮色中,五架秋千此起彼伏。石榴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晃,恍惚间像是又结出了满树欢笑的果实。直到宫灯次第亮起,琉璃才强行把孩子们哄下来——保成的小手都攥出了红印子,还嘟囔着"再荡一下下"。

……

这天正好是初十,孩子们都不用来永和宫,重要的是伊尔哈想歇歇。孩子们便自发地凑到寿康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孩子们在膝下热闹,就留他们在这里玩,顺便吃午膳后再走。正巧遇到了来请安的康熙。

康熙在寿康宫的紫檀木圈椅上坐得笔直,手中茶盏里的君山银针已经续了三回水。太皇太后捻着迦南香佛珠,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洞悉一切的笑意。

"玄烨啊,"老人家轻轻拍了拍孙儿紧绷的手背,"你三岁时还在慈宁宫打翻过哀家的珐琅香炉呢。"窗外的石榴树沙沙作响,仿佛在附和这温柔的调侃。

康熙摩挲着茶盏上"江山永固"的刻字,眉头仍未舒展:"可保成昨日背《三字经》,背到'养不教'就跑去追蝴蝶..."话音未落,廊下突然传来清脆的童谣声——原来是纯禧公主带着三公主和四公主在跳百索,绳子甩地的节奏恰好合着"人之初,性本善"的韵律。

太皇太后笑着指向窗外:"你瞧,这不就是教化?而且太子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康熙身边,潜移默化下以后自然会是个好孩子的。"

夕阳给院中的白玉栏杆镀了层金边,映得正在喂鱼的保成和保清像两个小金童。小太子学着哥哥的样子往池里撒饵料,嘴里还念念有词:"鱼鱼吃多多,长得像哥哥一样壮..."

康熙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松。太皇太后趁机将一碟松子糖推到他跟前:"你八岁登基那会儿,不也常溜去御花园掏鸟窝?"她故意顿了顿,"先帝留下的《起居注》,要不要哀家找给你看看?"

李德全在门外憋笑憋得咳嗽,连忙借着添茶的由头退下。

……

永寿宫的鎏金香炉里燃着沉水香,袅袅青烟在母女之间织成朦胧的纱帐。钮祜禄夫人从袖中取出个锦囊,神秘兮兮地推到女儿跟前:"娘娘,这可是五台山求来的送子符,住持亲自开过光的..."

钮祜禄氏指尖一颤,茶盏里的碧螺春荡出涟漪。她瞥见母亲鬓边新添的白发,忽然想起选秀那年,也是这双手为她簪上那支决定命运的凤头钗。

"额娘糊涂了。"她将锦囊推回去,腕上的翡翠镯碰在案几上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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