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教父被炸死的妻子》
倪雅自问,虽然看电影时分神玩俄罗斯方块,但电影里的人物名字,她大致都是记得的呀,这个新的人物,什么时候蹦出来的?
谁是图里·吉里安诺?
这个名字频频现于报端,是西西里家喻户晓、街谈巷议的人物。
年轻人们崇拜他,老年人们感谢他,穷人们视他为救世主,政府忌惮他对政权的威胁,富人恨他恨得夜不能寐。
而巴勒莫的黑手党首领唐·克罗切,对他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心态。厉害有主见的年轻人,如果不能发展成为“友中友”,坐视其发展壮大无异于自掘坟墓,所以必须在他强大到无法控制之前,将他彻底扼杀。
图里·吉里安诺劫富济贫,公正不阿。
如果他愿意,他手里经手的财富早已不止几十亿里拉。
可他从不藏私。
他把钱交给乡村医生建诊所,给寡妇添炊锅,给孩子买墨水和鞋。他手下的人过上了从未想过的宽裕日子,有人添了奶牛,有人娶了媳妇,还有人终于在冬天盖起了瓦屋。
而图里自己,藏匿在大山里,穿着旧衣裳,除了供养父母日常生活所需,什么也没留下。
正因为这一无所有,他才成为所有一无所有的人的希望。
和所有在动荡中成长起来的爱国青年一样,他对国家的前途怀有一种近乎天真的使命感。
可现实很快撕破了这层理想的幕布。
这片土地,早已被撕裂得不成样子。
战后政府腐败无能,政客们满嘴仁义,却只顾着争地盘、分预算。他们的警察不是来保护人民的,是来守护达官显贵的私有财产,是来镇压,而不是救援。
黑手党残暴、野蛮、血腥,是这片土地上盘踞百年的毒瘤。
他们一边搅乱社会秩序,一边自诩秩序维护者。
以唐·克罗切为首的黑手党泯灭人性,勾结政府,对底层人民层层盘剥,反复围剿。像一条缠绕在西西里人脖子上的蛇,阴测测地吐着蛇信子,可怜的人啊,越挣扎勒得越深。
他对这一切感到彻底的绝望,也彻底的不屑。他要的不是现成的统治模式,也不是暴力的循环延续。
于是,他公开宣称:“我要成立一个独立的西西里共和国。”
——一个不靠暴力统治,也不靠贿赂运转的国家;一个让农民能有地种,让寡妇有饭吃,让孩子能上学的地方。
那时的他真的相信:只要人心还在,就能从山林中走出一条新路。
他想用一把枪,换一个未来。
曾几何时,图里·吉里安诺也相信神的居所是洁净的,信仰是清贫的,是人世苦难中留给灵魂的一点余地。
直到他亲眼见过圣弗朗西斯修道院的生活。
那不是庇护所,也不是圣地,那是一座打着神的名号运转的庄园,富庶得俨然是个小王国。
修士们住在白石小楼里,屋顶晒着自家晾的香肠,院子里种着柠檬、橄榄和甘蔗,鸡鸭成群,猪圈整洁,酒窖里装着年份清晰的红酒。
他们抽烟,赌钱,喝酒。烟是用酒从黑市上换来的,酒是自己酿的,从不交税,也不上缴。他们的肉铺每天都有新鲜羊肉和小猪,做面都要配肉汤。夜里有女人悄悄进来,没人赶,也没人提。
他震惊。他无法理解。
在这片岛上,多少人一整天扛麻袋只能挣五十分钱,一根面包都买不起。可这些披着信仰外衣的人,却活得像王公贵族。
对此,院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露出了神明宽恕的笑容,说:
“现在是困难时期,承诺的天堂遥不可及。人们必须有点乐趣,上帝会原谅他们的(1)。”
那一刻,图里·吉里安诺明白,通向神的阶梯被虫蛀了。
那些搭建阶梯的人,用的是黄金和空话,用的是税金与戒律。他们把信仰变成生意,把神的名字挂在门上,却只准有钱人进去。
他开始醒悟,那些真正痛苦的人,是无法通过教会与神对话的。他们跪得再久,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那他为什么不能站出来呢?
既然他们听不到神的声音,那他就做那个能听见他们声音的人。
既然他们求神赐食无果,那他就带着面粉和铜币出现;
既然他们祈愿得自由无门,那他就用枪把枷锁打碎。
如果他们找不到神,那他就做那个能让他们心想事成的人。
倪雅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消化系统提供的那一大段人物背景资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听越心凉。
“等等,这人一听就是要死的节奏啊……”她喃喃,唯一念头是掐人中。
劫富济贫、反抗政府、质疑教会、对抗黑手党、怀着理想想建共和国——每一步听起来都像是死亡集邮卡,普通人集其中两个就能死无全尸了,这位勇士,他一个人跟集五福似的全包了。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问系统:
“我这么理解,你看看对不对,所以这个图里·吉里安诺,是集怪盗罗宾的浪漫与梁山好汉的义气于一身,又怀抱对《理想国》的无限憧憬的小哥哥一枚,是吧?”
系统停顿一秒,高速运算她这句话的成分比,冷静回应:“是的,宿主的理解很全面。”
倪雅长叹一口气,皱着一张脸,“看起来涨薪无望,难怪你那时候答应得这么爽快,真抠啊。”
说完她她掰着指头一个个分析,
“首先,劫富济贫,动的是有权有势的人的蛋糕;
反抗政府,完了,单打独斗怎么敌得过国家机器?就算打赢了,也会从内部分化,分着分着就变节了,被逼上梁山的有几个最后不是想归顺朝廷的?
质疑教会,也完了,在天主教大本营意大利搞这套,自己去教堂门口排队忏悔吧;
对抗黑手党,除非有九百条命,不然按照西西里人的那点复仇热情,这根本杀不完,杀到七代以后都还在记仇;
最后一点,唉糊涂啊糊涂啊,天真浪漫的理想主义者政治家,我认识一个,跳江给我们送了个端午节。什么共和国理想国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他们自己都没住进去呢。”
她说着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原本架在情绪上的肩膀也塌了下来。
从“怪盗罗宾”到“跳江端午节”,把该吐的槽全吐完了,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忍。
旁观一个人走上那座天真而崇高的理想高台,看他一步步无限接近理想,哪怕明知他终将坠落,又有谁能忍心不为他偷偷喝彩?
可这世上总有些人,他们的天真太纯粹了,纯粹到现实无法收容,只能粉碎。
倪雅轻声问:“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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