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嗯，是的。”林金洋的眉头再次皱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被林金洋安排炒菜的覃勤端着一盘菜走出来，见到当下的情形，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忙放下手里的盘子，一巴掌拍在林金洋的胳膊上。

“你这衣袖上沾了什么东西，脏死了，进来，我给你洗一下，不然干了不好洗。”

她拖着林金洋进了厨房，两人一踏进厨房，覃勤就把门给关上了，又拉着林金洋去窗户边，小声问：“你干什么了！”

这时，厨房门被敲响，覃笑笑的声音传进来——“阿爸，我去。”

“去什么去！”覃勤回道，“别听你阿爸瞎说！”

覃笑笑推开厨房门，继续说道：“阿妈，阿爸让我去跟谭清武叔叔学武术。”

“……”

林金洋最先反应过来，抱怨道：“你看看你阿妈，生怕你被人欺负了，练武术哪能不受伤，但是吃到苦才能收获甜，再说，我会和小谭打好招呼，咱们笑笑只是锻炼身体，不是要当运动员，他会有分寸的。”

覃勤撇开眼，小声道：“哦。”

这场各怀心思的对话后，林金洋并没有立即带着笑笑去拜师，一开始以天气炎热为理由，后来又说周末应该好好的玩耍，再后来他也不再主动提起。

就在覃勤以为这件事即将不了了之时，她接到林金洋打来的电话。

“覃勤！”

林金洋很少会直呼她的姓名，看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说。

“什么事，你快说，不要一惊一乍的，我的心脏病要被你吓出来了。”

“你快看电视！”

“我哪来的电视？你忘了你说的话了？”覃勤好气又好笑，学着林金洋的口吻，说，“看电视容易玩物丧志，对眼睛也不好，就不买电视机了吧。”

“怪我怪我，那我给你描述一下吧。”

电话似乎被林金洋扯到电视机跟前，里面传来音乐，但是不是很清楚。

林金洋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吞吐半晌，道：“我描述不出来，总之，就是咱们笑笑上电视了！”

“啊……啊！天啊天啊天啊！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亲戚朋友！不行不行，我下午就把电视机买回来，到时候让邻居都来家里看！”覃勤越说越兴奋，拿着话筒手舞足蹈起来，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

电话那头，林金洋笑眯了眼，说着“冷静，冷静”，还未得到回复，一连串的忙音便传了过来，他摇着头挂了电话，刚转身，电话再次响起，他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了？你不会还想给每个邻居都送台电视机吧。”

然而他的嘴角随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收敛，最后抿成一条线，手指不安地摩挲着电话线。

-

学校里，校长早已通过私人关系，先一步知道这个好消息，学校的广播从一大清早便开始播报——“通知：各位老师、同学，首先让我们恭喜田岗镇中学初一年级覃笑笑同学在全省英语演讲比赛中取得第三名的佳绩，为向覃笑笑同学学习，请全校师生于今日下午两点半在操场集合，共同一睹覃笑笑同学的风采！”

覃笑笑听到这则循环播放的通知，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顾不得还有一分钟就要打铃了，一口气跑到广播室，撑着门板，喊道：“老师，别说了，别说了！羞死人了！”

老师惊讶地回头，缓缓地指了指面前的话筒，提醒她喇叭还是开着的。可是已经无济于事，这段气喘吁吁的话在操场上方回荡，所有教室都在一瞬间迸发出巨大的笑声。

覃笑笑捂住脸，耳朵根都是红彤彤的。

等到下午两点半，她说什么也不肯走出班级，周凯撸起袖子，说：“给你开的表彰大会，你不去，还开个屁啊！你再不动，我可要动手了。”

周围人都跟着起哄，老师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半开玩笑地说：“覃笑笑，不要害羞，这是表扬你，又不是批评你，你给大家做了一个好榜样，大家向你学习，才能一起进步嘛，为了集体的进步，你可不能再坐着不动了啊。是不是老师请不动你？一定要让黄老师来，你才肯动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覃笑笑抬头又看了眼周凯，那家伙正比划着排骨式的肌肉，暗示他要把覃笑笑给抬出去。

覃笑笑投降了，举起双手，道：“我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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