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很薄，像是一层纱幔笼罩着碎石小路。

“他转向西北了。”温迪的气息拂过耳际：“要加速了。”

“好。”

薇拉感觉有清风缠绕住脚踝，每一步都变得如羽毛轻盈起来。

这就是元素视野吗？

这是她第一次摸到这项技能的使用方法。

能看到前方收税官身上似乎有着腐败的红色污痕，显眼的标记出他的行动路线。

而再往前是——

“等等！”她低声抓住温迪的披风：“前面好像有魔法警戒。”

温迪轻声一笑：“聪明的学生。”

随之又说道：“侦测魔法而已，放心，跟着我的脚步。”

清凉的感觉顺着气流遍布全身，这种感觉无比奇妙，就好像自己也变成了风的一部分。

奇妙的感受让薇拉差点忘记呼吸——原来这才是风的真正用法。

她觉得自己感悟又深刻了一层。

跟着温迪的路线，二人来到一片宽阔的前哨，温迪带着她隐藏在路边的灌木中。

前方是一个十分朴素的建筑，但门口足足有七八个看守，铁门也无比厚重。

“今天的收获。”收税官的声音中带着谄媚：“有个小丫头觉醒了翡翠符文，新鲜着呢！”

另一个有些阴冷的声音响起：“嗯，不错，抓紧送进去，放进三号阵附近！”

铁门嘎吱开启的声音传来，薇拉有些难受起来。

她的嗅觉无比灵敏的察觉到——那房子里面有血肉特有的腥气。

数以百计的、不同觉醒程度的眼球被分类存放的气息，像柄钝刀搅动她的记忆。

“要更近些吗？”温迪轻声道。

薇拉点点头，指甲已经掐进了手掌心。

他们借着夜雾的掩护摸到那栋房子侧窗，腐臭的味道几乎凝结成实体扑来。

温迪侧目看了看，某种清新的风元素很快过滤了最刺鼻的部分。

“谢谢……”

“哦？我可什么都没干。”温迪笑道。

薇拉没说什么，凑上前，试图‘看’道屋内的情形——

无数玻璃罐整齐排列在架子上，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不同颜色的眼球。

“比上周还要少。”

阴冷声音的主人——个独眼老者——用杖尖戳了戳取眼器，不满道，“领主大人会不高兴的。”

“最近平民都学精了！”收税官擦擦汗，道：“要么逃进‘神明弃土’，要么自毁符文……”

老者突然暴怒起来：“那些贱民懂什么？这是为家主大人的成神之路做奉献！”

他猛地敲了敲取眼器，面前玻璃罐中的眼球在药水中上下沉浮着，发出恶心的声音：“没有足够的符文之眼，怎么借去到足够的力量？怎么完成家主大人的伟业！”

薇拉浑身一颤，成神之路？伟业？这些词在她脑海来回碰撞着。

温迪的手突然收紧，示意她继续听。

“还有，风语者家族最后那个小崽子的下落呢？”她听到老者问着。

“……这，今天没有查到她的踪迹。”收税官迟疑着提出假设：“也可能那个崽子已经死在神明弃土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老者发出厉声的冷笑：“她不会，也不可能死！”

“嗯？这是为什么？”收税官有些窝囊的困惑，没有敢十分明显的展露在脸上。

但老者显然有些讳莫如深，语焉不详道：“不能在拖了，成本那边的仪式还缺大约十多个高阶符文之眼的力量。”

“……明白。”收税官低头说道。

“当然，你不要觉得没好处。”老者冷笑道：“努力寻找风语者家族最后后裔的下落——如果有她的眼睛做阵眼，那个阵法的成功率就会更高！”

“但……为什么一定是风语者家族？”

“传闻中，风语者家族的眼睛可以看见风中的神明……”老者这次没有模棱两可，而是缓缓道：“他们的眼睛……作用会比别人的大。”

“……”

短暂的沉默后，收税官沉闷的应声：“好的，我会尽力。”

薇拉只感觉自己心脏咚咚咚咚的跳着，接收到的一切信号都让她有一些足够可怕的猜测。

但不管怎么说……本质上来讲，是因为‘力量’。

瑟拉的家主，无比渴望强大的力量呢……

“走吧！”温迪突然也拽了拽她，道：“有巡逻队。”

两人躲进树木投下的阴影内，一队符文战士就举着火把经过。

等巡逻队走远，薇拉才发现自己死死咬着下唇。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却压不住胃里翻涌的酸水。温迪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停止颤抖。

“现在你知道了。”温迪的声音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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