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当本仙君的袍下臣》
“仙…仙等?天赋等级哪来的仙等?不是只有一二三四等吗!”
“我好像听说过……从前是有个仙等的修士…”
求道者的脸上困惑不已,纷纷将疑惑投向镇守山门的那几位黄袍仙君,却见各个脸色凝重至极,一时间都没人敢说话。
远处啪嗒一声,响起纸扇掉落的动静。
楚慵归猛地起身,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身影。
资质等级并非只有四种,在那之上还有一种名为【仙等】,可偌大浩渺的修仙界内,能拥有仙等天赋的人太少太少,迄今为止也不过两人。一位是十几年前一举成名的周璟;还有一位,
便是十五年前离奇死去的晏骄。
但现在他们见到了第三人,
李群玉。
“是你吗……”
晏骄…那个人会是你吗?
就在这个念头冒出的瞬间,一阵剧烈刺痛传遍。楚慵归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艰涩,手大力抓着自己的胸口。
明明有什么浮现在脑海中,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等等!又,又变了!”
楚慵归身形僵住,艰难地抬起头。
只见“仙等”字样突然闪烁,再打眼一看,竟变成了“一等”。
首阳宗弟子难以置信地揉眼睛,从进宗门开始他们还从未遇见过这种事,难道定天石也会出错吗?!
“仙君,这定天石是不是坏了?”有人小心试探询问。
首阳宗弟子面色难看:“定天石从首阳宗立派之初就在,从未出过错。”
“那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家伙到底算仙等还是一等?!”
“对啊,仙君你们得给我们个交代吧,要是错了,那我之前说不定也测错了,我要重新测!”
“我也要,说不定我也测错了!”
大家一哄而上,齐刷刷要跟首阳宗讨个公道,场面顿时混乱不堪。多少人为了拜入首阳宗,卖掉田地家宅,抛弃亲人好友,就为了能够求道长生。眼见现在居然还有可能改变人生,谁肯放弃?陡然间争执声越来越强。
首阳宗弟子不能轻易对普通人出手,只能被他们推搡着,努力平复众人情绪。
“艳鬼,这个定天石是咋回事啊,它真坏了?”白老虎小声问他。
“之后再告诉你。”
晏骄没回答,放下手,简单将伤口包扎后,等定天石的血迹逐渐消失。
人群越闹越乱,再这样下去只怕是局势控制不住。几名弟子互换眼神,一人立马快步离去。
晏骄大概知道他是去请律宗堂的执事,首阳宗内出现纠纷时,往往都是律宗堂的人来处理。不过现在这个局面,光律宗堂的人怕是不管用。
没多久,便见先前那弟子匆匆赶回,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洪亮道:“我奉首阳宗诸位长老之命,请李群玉公子请随吾等前往律宗堂,其他人一切照旧!定天石千年来不曾出错,乃是首阳宗立宗之根据,若有旁人质疑诋毁,首阳宗决不轻饶!”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既是回应也是警告。
那些没有灵根又天赋太弱的,大都是普通人,听到这些话就算心有不满也只能忍下。而已经确认拥有拜入宗门资格的,也不敢挑衅未来师门。首阳宗在修仙界的名望太重了,那些长老只需轻轻一抬手,就能完全毁去一个人求道的所有出路。
刚刚他们面对的只是这些弟子,又有那个病弱书生的异常天赋作为借口,群起攻之,法不责众。但现在弟子传了那几位长老的话,他们哪里还敢再多嘴。
气氛一下变得格外安静,弟子满意地看向晏骄:“李公子,随我走吧。”
晏骄点头。
临走前看到不远处的楚慵归,但他躬着背脊,黑发凌乱,看不清脸。
*
律宗堂位于外门和内门地界的相交处,坐拥高地,管辖整个首阳宗的戒律规矩。晏骄被弟子带着御剑前往,白老虎则缩小了体型,瑟瑟发抖地抱着他的小腿,怎么都踹不开。
晏骄:“……”
他闭了闭眼,回头时撞见身前弟子在偷瞄自己。对方脸上一惊,急忙转过头去,但没一会儿又扭头看过来——飞速逃开——装作无事发生吹着口哨——然后又看过来。在如此反复三次后,晏骄道:“仙君脖子有问题吗?”
“咳咳咳,我脖子才没问题呢!……没想到被你发现了,”那弟子气恼,“我明明可小心的!”
晏骄:“嗯,我长着十只眼睛。”
脚下的剑突然抖了下,弟子瞪大双目:“真的吗?你其他八只眼睛长在哪里啊!”
“…………”
十五年不见,这里的人都蠢到这种地步了吗?
“哎呀。”弟子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抱歉抱歉,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看着病恹恹的居然能有仙等,哦不一等……嗯,算了,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反正你天赋很好啦。我见过的人,天赋好不好从面相就能看出来,但你……”
“我什么面相?”
弟子一脸严肃:“早死的面相。”
晏骄:“…哦。”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跟着青眉长老学了那么多年观相术,你这面相是我见过最复杂的了。”他摸索下巴,陷入相当沉重的思考当中。
晏骄无言以对,幸好很快就到了律宗堂前,得以摆脱这个执著着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的弟子。
至于白老虎,一落地就啪嗒摔了个满眼冒金星,嘴里咕噜噜地吐着白沫。
“艳,艳鬼……”它摇头晃脑跌跌撞撞,“你咋有四个啊…完了,有四只艳鬼…这一定是地府吧…”
地府不一定。
但晏骄真的很想送它去地府。
……
白老虎没有资格不得进入,所以只有晏骄随弟子进了律宗堂。
穿过大门便是一条纵横深邃的长廊,两侧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刻着首阳宗两千九百九十九条戒律。晏骄扫过那些刀刻斧凿的字眼,明明过了十五年,却依旧能清楚得记得上面的每一条内容。他心想,大概是因为就在死前两日,才在律宗堂里受过训诫的原因。
晏骄记得,当时一百雷鞭从他的背脊劈落,一声声的闷响渗入骨骼,整片背脊血肉模糊,无人敢看。他不是不怕疼,但很有趣的是,他竟然撑到最后却还能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看向坐在高堂上,道骨仙风的仙道大能。
当时监管刑罚,他那位好师尊,太清师祖。
他记得太清师祖还问过自己:晏骄,你屠戮晏家,残害自己的同宗亲人共十六人,你悔不悔。
那个时候,他是如何回答的来着?
记忆似乎模糊,如镜花水月。
“到了。”
前面传来催促,晏骄回过神,推开面前的大门。
律宗堂正厅内气势森严,两两对称,共坐着四名长老,首阳宗主则坐于中轴堂前。
晏骄刚一迈进去,一道冷光突然朝自己飞来!
他呼吸凝固,没有急着躲开,反而直直站在原地没动。
“停!”
那道冷光停住,悬在晏骄的眼珠前一寸,差一点就能将瞳孔捅穿。
这是一根两端尖锐,中部有条细线凹槽的银刺,也是首阳宗主的法器之一。只见座上男人一抬手,银刺当即缩回去,在掌心上旋转两圈,钻进袖里。
晏骄这才放松了肩膀,微微呼出一口气。
一进门就试探自己能力,果然是在怀疑他并非凡人。
就在晏骄思索时,首阳宗主也在观察这名青年。修炼到他如今这个地步,大乘境界中期,只凭双眼就可以判定对方是人还是鬼。但很明显不仅是人,还是个病气很重的青年。不过心性倒是有几分坚韧,刚刚他虽没躲,却很明显在法器逼近前就已经看到了苗头。
综合看来,眼力不错,心性也可以,明明有躲的机会却选择站在原地不动,胆子更是大得很。
在得知弟子禀报的天梯崩塌一事后,他们就知道这一届的求道者中有不简单的人物。否则若按照往常,招生之事是无需任何长老,乃至他本人出面的。只不过本以为会是晏家那个小子,但见了面才知原来是个籍籍无名的弱书生。
李群玉……
首阳宗主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名青年。
他看过卷宗,这人出身自一小村庄,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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