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报社》
开业的前几日是最忙的,由于此前没有任何经验可循,报社中的大小事务都需要孟允抒亲自处理。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周多,报社中的每个人终于走上正轨,各部也开始有序运营起来。
孟允抒和各部主管的办公室位于中庭,是由那个最小的房间改造而来,西厢房则作为编修堂,供报社各位编辑使用。
“新闻报道不同于平日行文,不能这样写。”孟允抒对萧谨言说着,在他拿来的文稿上圈圈改改,“这种字词主观色彩过强,容易煽动读者情绪倒向其中一方,有失公允。”
“社长!”
排云欢快地从门外蹦进来,见到萧谨言向他问了声好:“萧主编也在。”
她又面向孟允抒笑道:“昨日你交给我们的事已经办妥了。”
萧谨言见状向孟允抒告退:“我记下了,待会我将这些要点告知各位编辑。你们聊。”
他出去带上了门,孟允抒让排云在她对面坐下:“你说说,情况如何?”
考虑到小报的受众广泛,新闻又具有传播性,孟允抒觉得他们若是只在固定门面售卖小报,恐怕销量有限,于是找来发行部的几个员工下了任务,让他们再去外面联络打听一番,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推广小报的法子。
“我们在外打探一番后,回来互相交流商讨,发现这些人或许可为我们所用。”
排云开始汇报他们的工作成果:“京中商业发达,城中商铺数量众多,其中不乏做些小本生意的零散摊贩,他们多位于人群密集的街巷,过路人即便不从他们的摊位上购买东西,也能一眼望见他们所售之物。”
孟允抒明白排云的意思。即使他们通过此种渠道卖不出多少报纸,也能趁机打个广告。
“还有走街串巷的卖货郎。我们经打问得知,他们都有各自的行进路线,凑在一起几乎可以覆盖整个京城。”排云将身体前倾,凑近孟允抒说道,“以上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明说愿意从我们这里低价买报,尝试售卖一阵看看盈利情况,还有些人仍在犹豫。”
报纸批发分销是个好策略,且摊贩和卖货郎的流动性极高,不用为消息传播的问题发愁。如果能与他们达成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或许还能培育出专营小报生意的零售点和卖报人。
“这主意不错。我们可以先与这些想要试水的商贩达成合作,起初报价低些,若他们能从中获利,自然愿意与我们长期交易,到那时再涨价也不迟。”
孟允抒向排云交代了一些谈合作的注意事项,又想起新闻时效性的问题。
“至于小报的运输……”
他们所办小报名为《黎民日报》,顾名思义是日出一份,若要尽快送往城中各个分销点,则需要数匹快马分送各处。
不但需要马,还需要精于骑术之人。
一个答案赫然出现在孟允抒脑中。
“稍后我写一封书信,劳烦你将它送到民信局的掌柜那里。你带些银两,率先拿出我们的诚意。等他们尝到甜头,我们再试着与其谈条件。”
民信局是胤朝的民营快递机构,可帮平民传递信件与物品,只是因其在行业中居于垄断地位,要价颇高。
若报社能与分销商贩达成合作,他们每日都需要寄送小报,业务需求量大,若日日如此,他们赚取的利润肯定所剩无几。
排云心领神会地点头,接着提出一个问题:“若是他们不愿压价呢?”
这次孟允抒没有作出回答,却反问她:“如果让你来处理此事,你会怎么做?”
报社事务繁杂,她不能事事亲为,得适当放手让他们自己处理问题。
排云思索一番,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她极力地压下嘴角,却还是没能把它抻平。
一看就知道她憋着坏。
孟允抒需要秋盈这样稳重的帮手,也需要有主见的聪明人。
“想到什么就说,我不会怪罪你。”
“若掌柜不同意薄利多销,那我们只能绕开他行事。”排云笑道,“既然我们每日都有寄送需求,不多时就能与那些驿夫混个脸熟。他们当中不乏爱马之人,即便收入微薄,也会在家中养上一匹马。”
“民信局掌柜收的银两到不了他们的口袋,层层分剥下去,到他们手里也没几个钱。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直接与我们联络,接些私活?”
孟允抒听明白了,排云这是想挖墙角。
这手段很卑鄙,但是省时省力。
“既然你心中已有主意,那就放手去做。”孟允抒同意了她的方案,又叮咛她道,“但你要小心行事,莫要让那掌柜发现,招致祸端。”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伙计猛地撞开大门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孟允抒喊道:“社长,你快去前面看看,有人闹事,砸我们的铺子!”
孟允抒的心猛然被攥紧,迅速冲出屋子跑向临街的店铺。
报社被砸都是小事,秋盈还在前方的铺中,她绝对不能出事。
“让一让!”
孟允抒拨开铺中的伙计赶到秋盈身边,见她用力按着左手,连忙拉过她的手查看情况:“让我看看。”
秋盈的手掌上有一道狭长的伤口,好在伤得不深,只是稍稍渗出些血迹。
孟允抒看得心疼,对身旁的小姑娘说道:“排云,你去取些纱布来给秋掌柜包扎。”
“我没事,只是方才不小心被碎瓷片划了一下,并无大碍。”秋盈安慰着她,又瞥了一眼堵在门口的几个大汉。
孟允抒放下心来,这才将注意力放在那几个面露凶相的男子身上。
他们一共六人,个个身材魁梧壮硕,浑身酒气,其中两人手持棍棒,为首的人腰间挂着个酒囊,衣衫不整,看上去就是游手好闲之辈。
而在他们脚下,散落着一地的花瓶碎片和书籍纸张,原本置于柜台上的物件都一并倒在地上。
结合伙计向她报信时所说的话,不难推断出铺中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孟允抒看他们未带利器,猜测他们不是亡命之徒,便开口问道:“还请诸位对此番状况作出解释。你们这是何意?”
为首的男子将孟允抒上下打量一番,用戏谑的口吻说道:“你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位孟社长?”
孟允抒对他的语气颇为不快,却并未在面色上显露分毫。
“正是。”
他大笑起来,冲他的同行伙伴挤眉弄眼,嘲弄地说道:“前有这位秋掌柜,后有你这个孟社长,你们不在家中好好绣花,却跑到这来抛头露面,可是挂羊头卖狗肉,假借报社之名做皮肉生意?”
“真是下流。”
在一旁的排云猛然上前,孟允抒连忙拦下她,摇摇头示意她先冷静,快从后门出去报官。
“出什么事了?”
萧谨言听见院中的骚乱,和几个编辑匆匆赶至店中,他扫了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和秋盈手上的纱布,怒气冲冲地对那几个大汉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孟社长可是——”
“谨言。”孟允抒及时制止他的话,“不要说。”
见萧谨言面红耳赤,那几个大汉反而哄笑起来:“你这行当里居然还有男人!”
萧谨言听出了他们话里的羞辱意味,气得浑身发抖。
黎民报社中的男女员工占比五五开,这在当今的商业活动中极为少见。女子本就容易被这些不轨之人盯上,报社成员又多为文人墨客,看起来风雅俊秀,毫无威慑力,自然不被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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