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伴读》
常宁眼睫扑闪:“可是殿下,朋友之间,只是话上几句就够有趣了,不需要多做。”
李稷将一本话本丢在常宁面前,“看看,这又作何解释。”
常宁接过来,还没看那令人耳热的书名,下意识问道:“先看哪一页?”
落在李稷耳中,不啻于“先看哪个人”。
且观常宁脸不红心不跳,又得是多习惯,才能如此?
常宁问完,便觉不妥。
殿下正怀疑她搞断袖,她再这么一说,不是越描越黑嘛。
“殿下……”常宁小走两步,欲要上前。
“打住,”李稷示意身侧的内侍拦下常宁,与常宁隔得远远的。
常宁一哽。
完了,被当成变态死断袖了。
英名不保!
近旁有个小蒲团,常宁啪叽一下,落魄地跪坐在上面,就差指天发誓,“天地良心,臣连无忧的手都没摸过。”
李稷暴喝:“混账!”
常宁一个瑟缩,闭嘴不敢说话了。
李稷攥着杯子的手都有些抖,恨不得一杯砸过去,给常宁清醒清醒。
这有贼心没贼胆的模样,魂牵梦绕、憧憬无限,怕不是被小倌哄得家都找不着。
“亏得孤以为,你是个拎得清的,”李稷声线轻缓,直视常宁,“弄清楚,谁才是你的擎天一柱。”
什么擎天柱?
常宁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一柱擎天,平定乾坤架海梁。顶天而立地,万物始生焉。
这是说,他好,她才能好?她和李稷走得近,她荒唐,坏了李稷的事?
常宁没怎么搞懂,但李稷生气,她也难得肃颜:“殿下,臣知的。臣往后必定事事以殿下为先,力求不减损殿下美名一分一毫。”
不想了,先保证了再说,说错自会挨骂!
李稷神色和缓了些:“明白就好。”
歪打正着了,常宁就不怕了,蹭得起来,溜到李稷身旁,“殿下真是英明神武,臣这榆木脑袋,经殿下一点拨,那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李稷不语。
常宁给他添了些茶,捧过去,“殿下用茶。”
李稷手里的茶早就凉了,遂放下接过来,吹了吹茶雾,“明日随孤去皇觉寺。”
他抬眸看常宁,“若要求什么,就尽早求了去,也好早些送人。”
刘总管依旧笑眯眯,抱着拂尘静立在旁。
若非殿下记性好,他都险些忘了,昔日殿下被毒箭创伤时,常伴读寻了云伴读讨治病的良药,就在皇觉寺中。后来常伴读倒霉,挨了顿板子,转眼一月光景已过,他家殿下的伤也快好全了。
不早些送,可不就是来不及。
常宁也高兴。
治好了张侍玉的伤,张侍玉就能继续飞檐走壁、恣意江湖。
还能给她舞剑!
常宁私心里认为,殿下人还是很好的,连教训她都得屏退了人,到人少的内殿来,重话也没说多少,还体贴地要带她去皇觉寺。
单看常宁没心没肺的背影,李稷不由一怔。
此次带常宁去往皇觉寺,虽说有他的考量,但也确实存了让常宁远着小倌,趁着性子未歪时,掰一掰的打算。
……
今日中午,因知晓要到李稷那里用膳,常宁就没挎书袋。
早在内殿时,外面便乌云密布。刘总管让人准备了油纸伞,给常宁带着,以防路上落雨。
可刚迈出几步,这雨就下了,简直是暴雨如瀑。
常宁举着伞,地上迅速积聚的雨水还是洇湿了她鲜亮的衣摆,染出起伏的暗影。
远处有一队龙禁尉,斜背着长刀长剑,步伐整齐划一,行走在大雨里也不打伞,纯黑衣裳都被雨水打得紧贴着肌理。
常宁侧身回避,看到走在前面的公孙瑾,只垂眸作不知,让了他们过去,就要赶回御书房。
方才走出几步,就听背后有踏雨的脚步声。常宁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公孙瑾,便一掸衣袖,视若无睹地走了。
公孙瑾追得紧。
下着雨,他湿透了,常宁可不想弄湿衣服,遂站住,“慢点走,水会溅起来的。”
来都来了,常宁把伞举高了点,让他也躲进来,“我去御书房,你顺路吗?不顺的话,我只能送你到前面,你找公公们借把伞。”
大伞太重,刘总管给常宁准备的,是一把轻便的小伞,仅够一人使用。多一个人,便总能淋到些雨丝。
雨打在常宁肩头,濡湿一片,常宁不舒服地转头去看。
公孙瑾右臂从常宁腰后绕过,往他那边带了带。
怪怪的。
常宁不想和他靠这么近。自从大些后,她娘都不带和她靠这么近的。
何况公孙瑾衣衫早就湿透了,往下淌着水,挨在常宁腰上,比淋雨还让人难受。
伞再小也是伞,总不至于把常宁腰上的衣服弄湿啊!
常宁把他手拨开,拿着伞错开几步,“不给你打伞了,你自己走。”
公孙瑾眸光幽幽,看得常宁发毛,隔着雨幕瞪他一眼,转身朝着御书房快步走去。
背后那道脚步声如影随形,常宁烦得要命,“你别跟着我,我已经和你断交了。”
公孙瑾:“所谓断交,一斩两断,纵然是绳子,也体会得到纤维断裂。你一人认定了断交,我却不知,如何就作数?”
常宁心道这人还怪较真得嘞,口中回了:“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我常宁,要和你公孙瑾断交,往后见面一如素未谋面之人,前尘尽忘。余下时日,不过点头之交。”
少年朱衣金冠,眉目明秀。春雨连绵,乌云万里,阴湿的雨气寸寸爬上青翠修竹,素日里映入眼帘的诸般色彩,浸水过后都染上一层黯淡,常宁站在油纸伞下,鲜活如初。
只是从那唇中说出的话,没一句是公孙瑾爱听的。
他这么一顿的功夫,常宁就回身继续往前了,衣摆甩起星星点点的雨滴。
湿都湿了,又岂会在意是湿了一片衣角,还是打湿了全部?
当然有区别了。
至少在常宁看来,区别犹如天上地下。
衣角微湿,她忍忍就下学回家了。若是全身都被淋湿了,她上哪儿哭去。严先生那个老古板,必定要摇头晃脑来一句“忍经挫折,读得圣贤书”,没让她穿着湿衣裳上课就算好了,大概率是要打发常宁去偏殿换衣服的。
常宁换得吗?那自然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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