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妍蓦地回头，惊奇地看着他。他此刻脸上带着淡淡的欢愉，像是刚才对郑书妍头上捉弄地敲一记，让他禁不住地快乐似的。

若是换成其他人这样做，她郑书妍指定要生气的。她顶讨厌别人在她头上动手脚，就算温柔地抚摸也不行。

当她是三岁宝宝啊！

他今天怎么回事？又是不停喊人家Claire，又是让她坐他的椅子，现在居然动手动脚的，还主动说饿了，他不是从不知饥饿和疲倦的吗？

是什么让他变得这样失分寸呢？弄得她都要害臊了。

此时她不知道更害臊的事还在后头。

“去吃饭。”他唤醒目光粘在他脸上的郑书妍。

“……不等神秘人的邮件啦？”

“可以在手机上查看。”

也对，坐在电脑前死等实在太愚蠢，她为自己的突然降智无语。

郑书妍没想到顾奕森今晚带她去的是旋转餐厅，正是先前她和林远去过的那家。那儿是以浪漫闻名，大受情侣追捧的餐厅。曾经倨傲地藐视一对对男女的顾奕森，居然自作主张带她来这儿了。

他今天的一切不对劲都来得太突然，突然得令郑书妍吃惊。他一下子给得太多，让她感觉难以消受。郑书妍一边胆战心惊地享受着，一边在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晚餐用得差不多，两人谈话中，三句有两句离不开案子，一切都挺正常，仍然是正当的师徒关系。直到顾奕森那个花一样的女同学出现，郑书妍骤然警惕起来。她甚至阴谋论地怀疑，这个智琳是定位了顾奕森，否则怎会这样巧呢？

巧得连智琳自己也不相信，她看到顾奕森时掩藏不住地喜悦，她想这大概是她和顾奕森注定的缘分。她想，不期而遇的自然巧合，恰恰是最大的天意。

她温温柔柔地来到顾奕森面前，对郑书妍几乎是不放在眼里的，因为上次她从顾奕森口中得知，这个叫郑书妍的女孩子是他的同事。不管他和郑书妍之间真正关系是什么，他不对外承认就说明她并不重要。智琳相当地自信。

“奕森，真巧！”

智琳含蓄地微笑，往那轻柔一立，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郑书妍和顾奕森同时抬头看她，两人都微微错愕，静默看她轻盈地走过来，看她自己邀请自己坐下。

她坐在郑书妍旁边，笑看对面的顾奕森，说她正好有个法律问题想问他，希望他能给点意见。顾奕森微笑点头，表示希望他能帮上忙。

她开始讲述她闺蜜离婚财产分割问题，顾奕森在专注地听，虽然他对这个领域并不熟悉，但他没打断她，他会让她讲完，再推荐合适的律师给她。

郑书妍感到自己又多余了，像个一百瓦的电灯泡似的。这让她感到极不自在。

就在她心神不宁地考虑是否要回避时，顾奕森眼风似不经意地划过郑书妍的脸庞，他什么都看在眼里了。下一秒，他稍稍改变一下坐姿，一双长腿自然地往前伸展一点，鞋尖恰好顶着郑书妍的鞋尖。

不知他此举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没人舍得先动一动，生怕错过什么，都任由桌下的戏演下去。

郑书妍脸颊烧得绯红，心颤的害臊着，眼观鼻鼻观心地暗暗消受桌下的温存。她已经听不见智琳在和顾奕森说什么，一切都变得虚无，只剩桌下隔着皮鞋的两双脚，在静止中热烈缠绵。

一个语音通话惊醒了她，她惶然地拿出手机来看。是班长志礼。她可不想在这两人面前和志礼通话，谁知他会说些什么出来。

她抬眼看顾奕森，恰好撞上他关注的眼神，她于是对他微弱一笑说：“我去接个电话。”

走到无人处，正是上次她和林远观光夜景站的地方。她接听了，那头的志礼用浪漫的语气说：“书妍，请看右边。”

她不自觉地就转头向右边，一眼看见那边的男人手持电话，正含情脉脉又荣幸地看她。有几分书卷气的志礼身上还残存着书卷气，样子比她记忆中的成熟了不少，客观的讲，他的外表魅力值很充分。

这可太巧了！巧得郑书妍险些要怀疑他定位了她。

志礼慢慢向她走过来，把一段平凡的路程走得唯美。他的笑容逐渐变得腼腆，有点高中时期的青涩。他仍然是那个彬彬有礼的志礼呀。熟识的感觉，让郑书妍一下子就推翻他之前在微信上积极约她的坏印象。

“好久不见！刚才远远看见你，不太确定那是你，”他停顿一下，目光定在郑书妍脸上，“想不到真的是你。”他没有说你和以前一样漂亮，或你更漂亮了的俗话，这些他用眼神说出来了。

“好久不见！”

郑书妍笑笑，跟他抱歉她之前的爱搭不理，的确是工作太忙分不出时间。他说没关系，其实他工作也挺忙，他能理解。志礼是学医的，目前自己开了家牙科诊所。这是郑书妍对志礼的最新了解。

把该客套的客套完，能说的也差不多说完。郑书妍没话找话，问他和谁一起来吃饭？志礼说和他姐来的。郑书妍点点头，心里在想真是姐弟情深啊！转眼就看到志礼指了指顾奕森那边的方向说：“她在那边。”

郑书妍放眼望去，顾奕森正和智琳谈笑风生，都无暇顾及往这瞧一眼，她心里泛起一阵酸。她不知道，在她和志礼相谈甚欢无暇往顾奕森那边看一眼时，他悄悄往这边看了多少眼。

顾奕森的方向再过去一点，一位职场精英模样女士单独坐一桌，正在对着微信发语音，长相跟志礼完全不搭边，看不出是姐弟俩。她微微疑惑地问：“那是你亲姐吗？”

“对，”志礼看看郑书妍的侧面，突然一阵深刻的悸动，他宽容地笑笑，“怎么？不像吗？”

郑书妍收回目光来好好地打量志礼，这张谦卑有礼的苍白面孔，跟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怎会是一个出处？要么是出生时在医院给抱错了。她含蓄又会心地笑笑，说：“不像。”

志礼也疑惑了，他和他姐只要出现在同一场合，别人一眼就能判断出是一家人。又因他姐看起来并不明显比他年长，常常会被误会是兄妹俩。他想郑书妍的眼光未免也太缺乏准头，不过他仍然宽容地微笑着看她。

志礼问她是和谁一起来？郑书妍指指那边的顾奕森，说和同事一起来的。

志礼打量着顾奕森，下意识就拿自己和顾奕森相比，相比之下，觉得自己处于下风。他收回目光落在郑书妍脸上问：“只是同事吗？”

“不只是同事，”郑书妍心里隐晦闪过一种关系名词，“他同时也是我师父。”

这时，智琳朝这边挥了挥手，郑书妍正奇怪智琳向她挥手是什么意思，就听志礼说：“我姐还有事，我得送她去。下次见！”

郑书妍终于领悟过来：志礼的姐姐就是花般秀雅的智琳。

这个消息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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