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原配》
回忆起夫妻事,面前女子脸上都带了羞:
“夫君向来细致,考虑周全。他心疼我,说李府豺狼虎豹,各个亲戚心眼子八百个,留我一个女子在府里,应对不来的。”
“所以娶我之前便有了分家的决策。”
“如今分了家,亲戚们都各回各家,我就没有什么后宅的烦忧了,自己独身一人无所事事。”
“说来惭愧,还觉着自己太闲了。”
蔺照雪整个人紧绷住。
俄尔,她才强撑起个笑意:
“既然分家,那为何李家家主李总恒,还同你们住在一起?”
因为不想相信,所以蔺照雪试图通过找出丁焕花话中的纰漏,从而得以把这番话推翻。
蔺照雪面前的女子在把玩着姻缘牌,上面有李燕庸的名字,有一搭没一搭回复:
“家主府和我们府左右邻舍,干脆打通了院墙,从角门子那可以互相串门。其实也不算住一起。”
蔺照雪还是不信:
“那舅父呢?李燕庸的舅父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嫁进府里,违背了他想把女儿嫁给李燕庸的目的,他定然会刻意着去针对你。”
面前女子却变了脸色,“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意思?”
女子脸色微冷:“你口中不好相与的李燕庸舅父,是我的父亲。”
蔺照雪惊:“你是丁焕花?”
那个五年前,吃了她送给李燕庸的“和好饭”的女子。
面前女子点头,承认。
蔺照雪嘿然。
彻底不说话了。
因为她确定了,分家这事,是真的。
她的眼神从丁焕花拿着的,刻着李燕庸名字的姻缘牌上驻留。俄尔,垂下去。
细致?
考虑周全?
原来这两个词,也可以用来形容李燕庸。
良久。
她哂然,才出声:“他竟然愿意为了你分家。”
“二位真是恩爱。”
蔺照雪嘴角扯着一抹僵硬的假笑。
说了恭贺的话后,这笑就散了。
她有些发懵。
似是顿悟一般。
原来还能分家呀。
她想破了头,都没想过:
要避免被亲戚欺辱,可以分家。
因为蔺照雪从来都清楚地知道,李燕庸这个男人,身为最循规蹈矩肩负家族重任的世家嫡子,是万万不可能分家的。
于是,她生生受了那么多年的蹉跎。
但今日,丁焕花的话,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嫁进来七年,被那群亲戚耗死了,都没能脱离李家。
入的还是李家的坟。
而丁焕花嫁进来不过一年,李燕庸便因为心疼丁焕花,带着她分家了。
蔺照雪的斗志昂扬与自信,和再见李燕庸的激动,早就散得七七八八。
心里只剩下无措和难堪。
她遽然想起弥留之际,李燕庸在她病榻前说的一句:
“我的错,忽视了她。”
确实,李燕庸那金口吐出来的话,向来珍贵。
他说错了,定然会改。
李燕庸确实改了。
但却补偿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这明明是蔺照雪想看到的。
她闹了那么久,闹得把自己都耗死了,总算得偿所愿,让李燕庸改了。
但一点都不高兴。
“多谢,我同夫君,可能确实算得上恩爱吧。”丁焕花声音调柔,谈起和李燕庸的夫妻情事,吐话像片含羞的叶子,却承认得大大方方,显然不止一个人这样说。
恩爱?
什么程度的恩爱?
蔺照雪的心又被刺痛一下。
她深吸口气,紧紧握住了拳头。
不,她不甘心。
她必须得亲自见到李燕庸。
即便多真实,多血淋淋,也必须见到这个人。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李燕庸,她不会怀疑李燕庸的心意。
必须他亲口跟她说,或者她亲眼见识到,他爱上别人了,她才会放手。
深陷情爱里的女子,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见血,不死心。
蔺照雪还想张口去旁敲侧击,但丁焕花却开始赶客了。
很明显,丁焕花是因蔺照雪说她父亲“不好相与”,才有了怒气。
因为丁焕花父亲是个泼皮,这是铁板上的事实。
丁焕花倒也不是多敬爱她父亲,而是单纯觉着羞耻才怒。
蔺照雪无意间说了这话。
她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人,知道承担后果,干脆也不自讨没趣,打算就此离开。
但她脑海里又有了疑惑——
为何丁焕花能随心地把她赶走呢?
她难道不怕李总恒?
毕竟蔺照雪如今表面的身份,是家主李总恒的妾室。
虽说是个妾,但也是李总恒这么些年唯一往家里带的女人。
若蔺照雪真是个骄横的,丁焕花惹毛了她,她哭啼啼跑去找李总恒告状,李总恒再一个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若李总恒真发怒,也就李燕庸的身份能护住丁焕花。
但,据蔺照雪对自己的夫君李燕庸的了解,李燕庸也并不是什么会插手后宅的性子。
根本不会保她,反而会觉着多生事端。
蔺照雪临走前,随口问丁焕花,有心提醒她:“你这么赶客,不怕我朝着李总恒告状?”
后宅中,人心难测。
丁焕花甚至连身子都不抬,闻言,却满不在乎:
“我夫君说过,谁让我不舒服,我怼回去就成,不要憋在心里。”
“反正他替我兜底,我怕什么。”
这话说得理所应当,稀疏平常。
蔺照雪正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
自以为是的顾虑提醒,在丁焕花面前,仿佛成了笑话。
蔺照雪努力掩盖住眼里的复杂悲催。
丁焕花继续:“而且,我赶你走,也是有正当原因的。”
“过会蔺丞相夫妇要来,那可是顶顶的大人物,现下是我的干爹干娘。”
“怠慢了那二位,我可受不起。”
蔺照雪遽然抬眼:“谁?”
丁焕花:“蔺丞相夫妇啊。”
蔺照雪手脚冰凉:“他们收了你做干女儿?”
丁焕花:“有什么问题?”
最后,蔺照雪是带着莫大的难堪逃开了。
临走前,她还听到丁焕花热火朝天准备着见蔺丞相夫妇的衣裳,颇有生机,怡然自得。
和她的落荒而逃形成了鲜明比对。
出了这座曾经居住的屋子,蔺照雪扶住墙面,站在墙檐下。
大口喘着粗气。
可心里的酸涩怎么都缓解不了。
人的变化真的都特别大。
五年前的李燕庸冷漠如冰,五年后的李燕庸体贴入微。
她在丁焕花眼里,看到了与她的认知完全不同的李燕庸。
还有,就是爹娘。
她的亲爹娘,就是丁焕花口里的蔺丞相夫妇。
如今收了丁焕花做干女儿。
蔺照雪本来打算等爹娘下直,就去把自己没死的事告知他们二人。
毕竟在蔺照雪的认知里,爹娘永远不会背叛她。
谁都会变,但爹娘不会,是不是?
他们会坚定站在她这边。
可又打了她的脸。
爹娘也有了新的女儿。
至于原因……
有可能是爹娘因为她死了,所以伤心。
而后,把这种思念,寄托在了丁焕花身上。
也有可能,是爹娘觉着她被后宅蹉跎死,实在不孝且无能,丢他们的脸。
于是,认了另一个乖顺温软的姑娘做女儿,弥补有了蔺照雪这个不孝女儿的遗憾。
五年时间,什么都变了。
夫君、爹娘……她珍重的人,全部都变了。
蔺照雪忽得把手中打算给爹娘的信纸攥成一团。
她遣人去查。
但也总算认清了现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