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海风逐渐凉了起来。

褚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孟舟，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艾橙身上，带着一种复杂而怪异的神情，整个拍摄过程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动作也很生硬，跟旁边的江辰比起来显得没什么表现力。

“孟舟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感觉你状态有点不对。”拍摄结束后，褚余把孟舟拉倒旁边，关切地问道。

孟舟下意识地瞥了艾橙和江辰一眼，他们俩还在继续拍摄，两人之间诡异的亲密感让孟舟有些难以启齿：“褚余，你知道他俩的关系吗？”

褚余回答得相当迅速：“我知道啊。”语气轻松得仿佛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

孟舟皱紧了眉头，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褚余。

褚余云淡风轻地加了一句：“跟我们俩一样啊。”

孟舟听到这话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他们怎么可能跟我们一样……？”

“孟舟——”江辰在不远处呼喊着孟舟的名字。

孟舟转头望去，只见江辰他们已经结束了拍摄，正朝这边走来。

褚余从兜里掏出一个儿童电话手表，递到孟舟手里，轻声说道：“节目组不让拿手机，只能委屈你先用这个了，我的号码已经存在里边了，我们随时联系。”

孟舟拿着儿童手表，一种别样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手表跟智能手表没什么不同，只是表带上印着卡通图案，看起来有些幼稚。

“走啦孟舟！”江辰那边跟艾橙告了别，正站在一旁催促孟舟一起回宿舍。

回到宿舍，孟舟很慷慨地把唯一一张床让给了江辰，江辰也毫不客气，沾床就睡，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孟舟在沙发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海边的画面，江辰、艾橙，还有褚余，那些画面像是被搅动的漩涡，让他的心绪难以平静。

恍惚间，孟舟听到厨房传来叮呤咣啷的声音，他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晕头转向地走到厨房，定睛一看竟然是褚余在做饭。

褚余看到孟舟，微微一笑，说：“起来啦儿子，吃完饭赶紧上学去，要迟到了。”

孟舟看着锅里黑乎乎的一团不明物体，依稀冒着些热气。

褚余从兜里掏出一个儿童手表，对他说：“学校不让带手机，拿着这个，妈会联系你的。”

孟舟接过手表，那手表化作一滩黑水，热热地流了他一身。

孟舟又热又怕，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沙发上，天已经亮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江辰正坐在床沿玩Switch，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孟舟，悠悠地说了句：“空调坏了，我也被热醒了。”

孟舟拿起儿童手表一看已经8点，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浴室走去。9点开始录节目，他们得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

褚余一大早就赶到了录制中心，她匆匆放下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副导演Tina就把她叫走了。

“小余，昨天你跑哪儿去了？收工后我们在片场找了你好久，都没看到你人影。”

褚余感觉有些不妙，虽然Tina以温柔著称，从不为难手下的工作人员，但还是编个合适的理由比较保险，“不好意思Tina姐，我昨天有点发烧，收工后就先回去休息了。”

Tina小声问道：“昨天，是不是你自作主张，中途叫停了拍摄？”

褚余抬头看了一眼Tina，她的表情不像是生气的模样，稍微松了一口气：“我看大家连续拍摄那么长时间都没休息，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就……”

“我就知道不是齐钧，那家伙怎么可能突然插手起节目的事了，还那么好心让员工休息。”Tina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她看了看褚余，表情又恢复成温柔如水，“没事，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别太紧张。”

据说导演齐钧和副导演Tina向来不和，节目的拍摄一直是Tina亲力亲为，齐钧只是挂个名，但由于公司是齐钧他们家的，Tina总是被这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压一头，于是怀恨在心，这事儿节目组人尽皆知。

褚余之前也只是听说，现在一看Tina对齐钧的态度，果然传言不虚，她尴尬地笑笑，“Tina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找你，是导演找你。”Tina摇了摇头，“昨天收工后导演发了疯似的发动全体工作人员找你，我估计是要找你算账吧。我提前知会你一声，省得你没有心理准备就……”

说曹操曹操到，齐钧插着兜悄无声息地晃到了褚余身后。

Tina瞥到齐钧，没继续往下说，朝齐钧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临走前还拍了拍褚余的肩膀。

褚余早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她不情愿地回过头去。

面前的齐钧戴着一副墨镜，头发精心打理过，衣服穿得也比上次讲究，酒红衬衫搭配西裤皮鞋，能看出来身材不错。

褚余暗暗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齐钧的样子，原来他不是身材发福，而是练得太壮。

“导演你找我？”褚余扯出一个礼貌微笑。

齐钧面无表情地看着褚余，一声不吭，目光却在褚余的脸上肆意游走，看得褚余浑身不在。

褚余的笑愈来愈僵硬，有时候尬笑也是个累活，这是身为牛马的必修课，但褚余可不是当牛马的料，她一点也习惯不了在老板面前陪笑。

她索性也冷下脸来，默不作声地看着齐钧。

齐钧终于按耐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昨天生病了？”

褚余愣了一下，原来齐钧早就在这儿了，还偷听到了她和Tina的对话，幸好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又要绞尽脑汁才能糊弄过去。

齐钧上前两步，自顾自地伸手去摸褚余的额头。

褚余像触电一般，一个后撤步迅速躲开，说道：“现在已经好了。”

齐钧似乎并不在意，他低头笑了笑，又上前一步，硬是把手放到褚余额头上，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怎么感觉你还在烧呢？”

褚余觉得一阵恶心，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狠狠拍开齐钧的手，冷冷道：“导演，你把我妆弄花了。”

她显而易见的厌恶好像被齐钧选择性忽视了，他不慌不忙地收回手，那只手上还残留着褚余额头的温度，笑道：“这么漂亮还化妆，挺费心思的。”

“小余！一会儿就开始录制了，赶紧过来！”Tina从拐角处闪出来，对褚余喊道。

褚余如逢甘霖，对齐钧匆匆说道：“导演我先走了！”她边说边从他旁边嗖地溜走了，不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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