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夏]命中劫》
【彼岸】
【这是你所希望的世界吗?他睁开眼来,入目的是一堵高墙,由他亲手砌成,血与尸体都被埋在最下面,无声无息,就此沉没。
夏油杰记得那些面孔,可恨的、害怕的,无辜的。
——谁都不无辜。
他辩驳最后一个形容,咒术师与诅咒师,术师与非术师,人与咒灵。这个世界一团糟。普通人仍能无知无觉地安然享乐,而特殊的人里却总有为他们死去的尸体。
这何等不公,他想。】
“他怎么就这么认为了?明明我们都是咒术师,背负着同样的责任。”虎杖悠仁语气急急地开口,哪怕在最开始他们就已经见证到了极恶诅咒师犯下的罪孽,但当他们拼凑出年轻的黑发咒术师的模样,并不完整,可那句咒术师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的话,确切是发自真心的。以至于学生们当下一时没法接受这转变。
“来自普通人的伤害。”夜蛾正道只能想到这一点,不然就依照他们所了解的,年轻版的夏油杰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原先盘星教和诅咒师的观影中,他们只能察觉他对术师同胞们格外的偏袒。
但现在,还露出了更深的一面。前特级咒术师对普通人的厌恶,用恨形容也不为过。
五条悟则在审视了几秒后,用那种很风轻云淡的口吻说,“叛逃挺好的啊,不用出任务,也不用搭理烂橘子。杰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顿了下,有点郁闷以及不满之意继续开口,“只是不知道另一个我是怎么想的。”
是的了,隔壁的最强咒术师居然没有跟着一起叛逃。反而老实地留在东京高专当了一名教师。仅仅只是窥见三年青春的一角,他们也清楚【五条悟】对他挚友的喜爱与依赖,更别提六眼神子那眼高过顶、随心所欲的臭屁性格。
家入硝子此刻也有些揣摩不出另一个白发咒术师的想法了。不跟着叛逃的话,那就代表着要承受长久的痛楚。她想起那个风雪中独自一人的行刑者,选择权并不在他手上,他说。
这句话该如何诠释?
他人的生死他不能定夺,那最强自己的叛逃呢?他想要叛逃的话,没什么人能拦住他,更何况夏油杰也在另一条路上。但事实并不全然会如此,用简短的话概括出来就是,让大多数人私以为更有可能离经叛道的六眼神子,最后反而站在了对的一方。
这可真不五条悟。她想。
而对于夜蛾正道那时说的话,家入硝子心里其实一直就有隐隐不安的感觉。但那个说再等下一个冬日的白发咒术师,在一人的生死并不由他掌握的前提下,是绝对不可能亲手杀死那人的。
那可是夏油杰。
【这些年来,他都在筑起同一面墙,夏油杰知道墙的背后是什么——咒术师——师长——同伴,那是他曾经拥有的,也是后来他选择抛弃的。
在十七岁之前,很多人真心地、或者恭维地跟年轻的特级咒术师断言过,你一定前途光明。那么有能力、又坚守着正论,哪怕说这些话的人当中,有些心有不甘和嫉妒,也无法否定在这两者的基础之上得出的这个结论。
前途光明。
曾经的夏油杰并没有仔细想过这句话中的期许和深意,对此只会一笑而过。他并不在意虚名和那些高大上的东西,非咒术师家庭出身的他很清楚自己选择当一名咒术师是为了什么——强者——责任——性命。有更多的人命担负在他们的肩上。这条路走来夏油杰付出的艰辛比常人看到的还要更多,他既不是咒术界世家的后人,也不参与进咒术界内部的拉帮结派。
但他并不孤独,有师长、同伴都与他一并走在同条道路上。这使得夏油杰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时,感觉还不坏。那时年轻的他,早早地成为一名特级咒术师,位于实力顶端却不觉得高处不胜寒。
他还有挚友、有同期、有后辈,他以为一切都会更好,这个世界也会更好。
那时的夏油杰曾断定前路必有种种磨难等着他,却年轻而无所畏惧。
只求无愧于心。】
曾经的极恶诅咒师与当下年轻的学生差不了多少,他们都有可靠的师长,这里单指实力靠得住,可托付信任的同期,夏油杰投入咒术师这个身份的感情与付出不比他们少,甚至更多。
剖开夏油杰的内心来看,这个人就如他人印象中那般,是个坚守正论的学生,值得信赖的前辈,足以托付感情与性命的同期。
只是,夜蛾正道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所有的惋惜与遗憾化作一句话,“谁也没有料到之后会是这样。”禅院真希把结果挑明,“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叛逃。”最强咒术师没有,女医师没有,连夏油杰自己也没有。谁会想到这样的年轻咒术师,算是落了个孤身一人、声名狼藉的下场呢,与曾经并行一路的同伴立场相对,背离过去咒术师的责任。
有果必有因,他奉若信条的理念被摧残,“非咒术师在其中显然不无辜,那么其他人呢。”
这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也想知道的。
“前途光明。”白发咒术师咀嚼着这四个字,放在当下来看只觉得荒谬可笑。只求无愧于心,但明明按照他本人曾经的设想也与校长的、同期的,后辈的都差不到哪里去。在前方等着他的命运好像因这个人所求而注定好了的——注定现实会与之相反。
“我们并不期许他前途光明。”
女医师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其他没有说出口的话都很伤人。
血液的粘稠感仿佛还残留在【五条悟】的手上,最强咒术师的眼前又闪过那片猩红,他缓缓眨了下眼,才接着女医师的话继续说,当下被剖开内心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我所求更多,”白发咒术师笑了下,却有自嘲的意味在里面。
“又希望他无愧于心,又不愿让他离去。”
【五条悟】知道,在他举起的屠刀落下时,就再无可能。
【后来他将一切抛弃,也只是求个无愧于心。墙的背后是什么,不是光明前途,是他曾经的挚友、曾经的同期、曾经的师长以及后辈。许多熟悉的面孔望向他,而夏油杰却用这堵墙作为遮挡物,阻隔他们的视线、不愿再见。
他并不觉得后悔,只觉得长久的痛楚与疲倦。年轻的那个自己好像早已死去,被如今的极恶诅咒师亲手杀死,不念往事不复过去。但无论是五条悟、家入硝子还是夜蛾正道仍然存在着,与那过去相连的他们只是存在,就告诉了夏油杰他曾经拥有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筑墙的人不能摒除一切情感干扰,但能将那堵墙砌得看似无坚不摧、无人跨越。
这样的话,便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存在过吗?
当然不。
家入硝子曾当着夏油杰的面说他容易心软,很多事情上即使他傲慢得和五条一样不肯低头,但他们两个中夏油杰往往会是先后退一步的那个,把当时他们俩吵得直接上手打了一架的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毕竟那是悟。那时夏油杰说了这样一句话,再然后呢——然后。
有些事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他在新宿与五条悟对峙的时候,他站在面前,那双苍天之瞳直直地望向自己,索问一个为什么。
即使夏油杰曾对五条悟说正论,说强者要帮助弱者,说咒术师的责任就是要拯救非咒术师。
但有些事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悟,那并不是打游戏操作人物向左向右而起的争吵,也不是争论谁先在切磋中把教室给砸了的问题。
他人口中的前途光明也好,高专熟人的设想期许也好,你我之间的所有,在现实面前也都得让步。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是非咒术师的罪孽,亦是他的罪孽。】
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他的困扰,他的痛苦,那么深刻,那么字字诛心。无论是最强咒术师、女医师、曾经的师长以及后辈,还有极恶诅咒师,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创伤与痛苦,他们拥有又失去,他们希冀又破灭。
“他上一刻仿佛都还在笑着,满怀希望地以为一切都会变好、变得更好。”虎杖悠仁攥紧了拳头,每说出一个字都感觉有美好的东西在破碎。
“有人死去,而被保护者反而成为了元凶。”七海建人说这话的同时,脑海里闪过一张年轻却早早死去的面孔。那些因普通人所生的负面情绪而产生的怪物,非咒术师的罪孽全在于此吗?他很快就否定了,或许有这个原因在里面,但绝对不止于此。
白发咒术师缓缓地眨了下眼,即使此时他的眼睛酸涩到难以忍受,也没有人再会轻轻地安抚他了。“他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无论是叛逃前还是叛逃后,夏油杰将自己的痛苦全部收敛起来,不让人瞧见半分脆弱。以至于当时的六眼神子没能看到他的痛苦,也没能听见他的呼唤。
如果他在年少时发觉了,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会也许不会。但至少,【五条悟】希望当时的自己能在那里,能多陪伴在杰的身边。那个夏天对他来说也不会那么难熬,不必独自一人度过。
“我并不是真心想保护普通人,他们的生死其实与我没有太大关系。”
“我只是,”他的视网膜上曾长久地留有一个人的模样,那时的白发咒术师不理解那些理念、那些正论,却知道那是普世所追求的美好,一个温暖的灵魂。“我想证明曾经的他是对的。”
拯救弱者、保护非咒术师,会让这个世界更好。也许过程会很长久,但在有些事上,结果并不是最主要的,往往是那要付出很多的过程才会导致一个好的结局。
但这个好的结局,他们都没有等到。
“这便是因了。”家入硝子说这话时的语气带着些了然的伤感,为什么当初的六眼神子没有跟着一起叛逃。
五条悟一时没有说话,他比除开同位体之外都要明白自己说的这句话背后的所有含义——夏油杰选择抛下的,而自己却在之后将那些曾经的理念拾起,借以他的正论继续行他未走完的路。咒术师的责任、使命从来不是驱使【五条悟】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因一个人。
“而他值得。”五条悟用异常平静的口吻说道,像在陈述比世界上所有定律都要更使他信服的一个真理。
【极恶咒术师偶尔做梦,他的面前是那堵高墙,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与他所想的那般,无坚不摧无人能跨越。但墙面上却始终存在着一道血瘢,无论夏油杰如何擦拭,猩红的痕迹如血液般浸没进墙身,无法抹去无法视而不见。
只是注视着它时,夏油杰的耳边就会响起那些畏惧的哭泣声、痛苦的哀嚎声,恶毒的咒骂声。就像是死去之人化作鬼魂般纠缠不休,但他并不记得所有被他杀死的那些非咒术师的面孔,在他视网膜上留有烙印的只有刺目的尸体与血液。他们之中有人在临死之前诅咒他不得好死,咒术界高层也不缺这样的存在。
夏油杰从不认为自己会善终,不得善终的人有很多,手上沾满鲜血的他将会是下一个。
而他祈求自己也会是最后一个,死的人足够多了,他想。
夏油杰曾有过选择,他站在中间,一端的门大敞着,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大笑着,阳光就那么温和地照在他们身上,那是夏油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暖色调。只要走进去,他就好像远离了痛苦,也能毫不犹疑地笑出声来。他是特级咒术师,是坚守正论的学生,是可亲可靠的前辈,是值得托付情感与性命的友人。他会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可是,可是,悟。有些事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夏油杰只需微微低头,就能看见那些顺着一道门缝流出来的血液与罪孽,那扇门紧闭着。但他知道那后面有什么。天真而惨死的星浆体,死去的年轻后辈,关在笼子里的双胞胎姐妹。他们都有名字,这些面孔夏油杰记得清清楚楚,只需闭上眼就能浮现当时的场景。
我不能视而不见。他们的血液时隔多年都留有余温,是那么滚烫、无辜。而记忆中非咒术师丑恶的嘴脸形成一个概念,他们害死他的同胞,他们自私他们贪婪,他们不值得被救他们不值得被原谅,他们必须死。
偿还我那死去的同胞,创造出一个只有咒术师的新世界。
这条路注定艰难而漫长,但是总比前方等着他的是同伴的尸体要好,要更容易接受。
夏油杰不怎么会想起伏黑甚尔,但他会想到濒死的悟、惨死的理子、早死的灰原,被当作异端虐待的菜菜子美美子。然后是九十九由基不切实际而异常疯狂的理论。有人在其中无辜,有人在其中罪恶——非咒术师的存在天生就是有罪的。
他们割开我们的血管,而我们终将打碎他们的胸骨。
他们扼住我们的喉咙,而我们终将摘取他们的头颅。
这是你所希望的世界吗,杰。
他听见墙的另一端传来五条悟的声音,就好像他曾这样真切地呼唤过自己。
夏油杰没有回答,只是笑起来。
你不必明白这些,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悟。】
“我宁愿他自私点。”女医师缓缓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但那沙哑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不稳定的情绪。
他从未从那血与尸体中走出来,把罪责与仇恨都留给自己一份。如今的极恶诅咒师流传在外的名声杀人不眨眼,现在的他却仍旧为十多年前他人的死亡而固守在原地,既不向前,也不退后,临渊而侧。
“可他就是那样的人。”夏油杰本该是拥有那个一切之人,他本该前途光明的。但十年前的他早就做出了选择,往后的人生中他必背负着那刻骨铭心的罪与恨,唯有死亡才得以永恒的平静。【五条悟】再清楚不过。
那份跨越个体、借着情感相连的痛苦在时隔十年多后真正地降临在他们身上,无关他的背叛,无关他的离开。白发咒术师的苍天之瞳中映出这个属于过去的人,那些旧日的遗痕再一次侵蚀了那纯粹的蓝色,他的神情在光线下模糊不清,说话的声音浸没在周围的暗沉中。“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没有人死去,一切都还来得及。
【五条悟】时至今日都不能对夏油杰那强烈的共情感同身受,但倒也算是如后来他所希望的那般。而新宿人潮拥挤的分离时,却让十八岁的他第一次真正知晓疼痛的感觉。有人兵不血刃地挖去他心头上的一块肉,却也有人曾信奉的理念崩塌得一败涂地。
可是,杰。我也有始终无法忘怀的、想用尽一切去弥补的一个夏天。
那年的夏天谁都没有做到更好,曾经互相托付真心的人一个不说,一个不听,一个不看。他们都以为不会再糟糕了,以为只要三个人都还整整齐齐,那就一定会更好,自以为是蒙蔽了所有人。在这个用情感作束缚的困局中没有一个人无辜。
“我曾有机会的,我们都有。”女医师说,“很多话、我想对他说的所有话,都没有在那个夏天说出口。”她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来。
“原来是这样。”夜蛾正道在众人长久的沉默中开口,谁也没有想到命运会对一个人这样残忍,被其捉弄的后果无一不是走向极端。而夏油杰则是典型的例子。残酷的现实剥夺了与他相识的人的性命,又彻底将他曾经的信条击碎。
“明明只要不去理会那些毫无——”五条悟说到这里却又烦躁地闭上了嘴。此刻的他看起来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更年轻了些,年轻又往往代表着无知。曾经的最强也经历过其中的一些事情,但是要十多年后现在的他回忆那些已死之人的面孔,无一都是模糊不清,轮廓早已隐没在过去之中。
那些死亡发生的时候,他很难有太大的触动,因为弱小所以死了,这再正常不过了。无论是星浆体还是后辈,无法感受到就毫无疼痛,世界在那时的五条悟面前一切都很简单、直接。
但这些在夏油杰身上行不通。就好比当下,这个人的痛苦让五条悟觉得很难以忍受,好像他在为他而痛着,他更愿意看到夏油杰轻快地笑起来。那情感的束缚比五条悟自以为的还要更深。
“你知道的,他无法视而不见。”家入硝子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五条悟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夏油杰就是这样的人。
最强咒术师近乎迷茫地问道,“那我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他也是那个束手无策的人了,既知他的痛苦又不愿放手。五条悟本该愤怒的、他本该感到背叛的,好像那三年青春切切实实地存在过,被留下来的人则应该痛恨着离开的人,明明是你告诉我强者应该保护弱者、却也是你先打破这个正论的,明明是你对我再而三的包容喜爱、却也是你先转身抛下的。我该恨你的。但是并不如此。他为那个人好像比他自己还要更痛苦而深深地无力着。
当五条悟的问题落下时,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以异样的眼神投向他,好像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发问,对这个问题感到匪夷所思似的。最后还是家入硝子慢慢地开口,带着微微的怜悯。
“这不是我们的世界。”
“五条。”她再一次这样说道。
那些早已过去。
学生本以为重现一个人的十年前与十年后的模样,两者对比,足够让他们知晓夏油杰的曾经与现在。但并不是如此,十七岁的少年与他们差不了多少,他所经历的、他所背负的都要更多,不只是因他那过分强大的实力,还有他本身性格决定的。
对于夏油杰来说,人死不能复生。被自己一直保护的人所伤害,那未尝不也是一种背叛。
“这种愚昧的人哪哪都有好吗?为了这种人而赔上自己的未来,”钉崎野蔷薇咬起牙来,年轻的女孩倒在血泊里深深地刻在她的视网膜上,熟悉的愤怒再次向她袭来,但她早已比过去的自己更稳重、更看得明白,“那不值得。”
“而杀死所有的非咒术师,这根本不可能。”七海建人沉声说道,他不相信这人不会不知道。
“但他更无法接受一条只有同伴尸体堆积的道路。”伏黑惠说道。而他在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自觉再也无法回头,索性将所有的后路斩断。
“如果是我们处在他同样的处境,”胖达犹豫着提出了这个问题,“会作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吗?”
“不,不会。”虎杖悠仁摇了摇头,“我始终还记得入学的那个考验,你们也都经历过。”
“夜蛾校长问过我们为什么想要成为咒术师,他想让我们拥有一个坚定的答案支撑我们以咒术师的身份走下去,而如果是那种偏激的人一定会被他揍一顿直到清醒为止吧。”他尽力使气氛轻松下来,其他同伴则因想起那会闹出的糗事也不自觉放松了许多。
夜蛾正道没有说出口的是,至少另一个自己教导夏油杰的时候,肯定不是这般,不然一切都不可能会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而虎杖悠仁在说完这话时,脑子里的一部分也回想起那段记忆来,从当时在场的人说过的话、发出的问,还有无言中露出的神态,虎杖悠隐隐仁琢磨出了不太一样的感觉。古怪的是,为什么夜蛾正道会这么教导?就连他自己也好像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他正要细想的时候,家入硝子却说起了另一点,“我们都知道他并不无辜。”
“但傲慢与好心并不应该是他受到伤害的理由。”
有人发出了叹息。
【“你是要挑起一场毁灭吗?”夏油杰听见他人的发问,切实地落在现实中。
他缓缓眨了下眼,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不是毁灭,是清洗。”
非咒术师的存在没有意义,他们自私贪婪不值得被救不值得被原谅,他们产生诅咒又死于诅咒,这才是他们本该的归宿。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哦。”他补充了一句,却在话音刚落下,就被米格尔锤了一肩。周围有人在斥责他怎么能这么无礼地对教主大人,他则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上了你这艘贼船。”
“如果到时候我撑不住跑了,你也要记得给我加钱。”有人以善意的嘲笑声针对着米格尔,后者没脸没皮地回以一句,“毕竟那可是最强嘛,我还想留着一条命过年呢。”
周围的声音更热闹了起来,其中有一个在喊,“别老是来蹭我们的年夜饭。”
菅原真奈美说,“认清你自己的身份,米格尔,你可算不上盘星教的人。”听到这话米格尔就不认同了,“嘿,我也为你们夏油大人效力好吧,也算是你们盘星教的编外人员嘛,别那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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