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佛》
梦中的寺庙,为何与净因寺一模一样?
顾雪黛神思恍惚间,小沙弥为她介绍着,要带她去空置的禅房。
顾雪黛凭借梦中的记忆,选了第一次在梦中进入净因寺时所居住的房舍。
那间禅房与姜确所居住的禅房距离不远不近,是个正常的选择。
善良的小沙弥没察觉到什么,帮顾雪黛安置了行李。
只是清修小憩几日,顾雪黛带的物件唯有衣裳与宣纸和墨笔。
在寺中不便于盛装打扮,钗饰珠玉,顾雪黛没有带。其余的,譬如齿木一类的,净因寺会准备。
小沙弥与顾雪黛告别,顾雪黛进入禅房,见到梦中的屏风。
她指尖发麻,久久不能平静。
怎会有这般巧的事情?
顾雪黛伫立在房中,敛着目。
除了这寺庙,梦中与现实中的存在融合的,是姜确。
顾雪黛思索后,决定接近姜确查探一番。
寺中清闲,顾雪黛不是出家剃度的尼姑,只是暂住,她要去何处,是自由的。
顾雪黛简易处置了行李后,去找姜确居住的禅房。
国公府中的下人说过姜确不常待在府邸,大部分时间是在净因寺。
*
香炉内染着香,香似檀香,但掺杂着幽诡的气息。
姜确盘坐于榻上,面容隽美,紧闭双眸,冷白的额上滚落汗水,脖颈青筋浮动。
他面孔泛着不正常的绯色,汗水浸透僧袍,像是溺于水中,他的肌肤如易碎琉璃。
青年的雪色肌肤下,有奇异的黑影游移,转瞬即逝。
撕裂血肉的疼痛感翻涌于姜确的身体。
他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锋利的下颌绷紧。
“女施主。”窗外,释惠道摩的声音响起。
“法师。”女郎柔和道。
姜确鸦色浓密的睫羽动了下,他缓缓地,安静地抬眸,从窗牖缝隙中窥见外界。
顾雪黛青丝挽起,穿着藕荷色的窄袖衫裙,秀美柔婉。
姜确布满血丝的眼瞳看着她。
顾雪黛打量了下释惠道摩,在心中觉得这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僧,释惠道摩身上的袈裟刺绣精美,气度雍容。
“女施主有何要事?”释惠道摩和善道。
这老僧人为何会在姜确的门前?
顾雪黛心底奇怪,但觉得这不是她该冒犯追问的,只说:“我是姜确的表妹,我刚刚住到佛寺中清修,想要拜见姜确。”
“原是如此。”释惠道摩颔首,歉然道,“姜确不在禅房,恐怕女施主空走一趟。”
顾雪黛愣了下。
“若施主有什么话要与姜确说,可以告诉老衲,老衲会帮施主传达。”
顾雪黛迟疑。
她想见姜确,试探一些事情,但是,她又不好直接与姜确说她梦到了他,在梦中与他做出格的事情。
她明明是姜明的未婚妻,做这种梦,有悖人伦。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与他说我过来了。”顾雪黛轻声。
这次没见到,下次再来。
顾雪黛与老僧人告别。
释惠道摩垂首,暗道一句,“出家人,不可妄语。”
片刻后,释惠道摩走进禅房,禅房前的小院中,有火炭燃烧过的痕迹,似乎烧过什么衣服。
释惠道摩以为是姜确厌恶血污,所以烧毁的。
他长长叹口气。
“血海深仇,难解,罪过罪过。”
*
夜色深下,顾雪黛在今晚安稳入睡,于僧寺中,她没有做那种梦。
顾雪黛醒来时,看着禅房,怔然须臾。
顾雪黛洗漱、出门、吃斋饭,又去找了一次姜确,姜确不在。
若非她会在梦中与姜确接触,恐怕她都要忘了姜确对众人而言,是多么高贵、不可随意接近的存在。
顾雪黛在佛寺中行走,她见佛寺中的一砖一瓦,都透出熟悉感。
她走到净因寺中祈福用的树前。
茂盛的树木枝杈上,佛经典籍文字书写于绢帛,绢帛随风微动。
顾雪黛沉思着看那些绢帛。
如果是佛陀的指示,那为何她会在梦中与僧者亲昵触碰?佛法讲究禁欲,她不应该那么做。
“女施主。”释惠道摩道。
顾雪黛猝然回神,她望过去,见昨日见到的老僧人正含笑看着她。
“女施主又在找姜确?”老僧人问。
顾雪黛脑海中浮现着梦中内容,脸庞微红,摇了摇头。
看上去像是羞赧不敢多言的模样。
这位姜确的表妹,应当也是爱慕姜确的年轻女郎。
释惠道摩心想。
姜确身边,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施主。
释惠道摩抬头,看了眼树上挂的绢帛。
“施主心有迷惘?”释惠道摩问。
顾雪黛心情混乱,见老僧人气度沉静,德高望重,便说:“法师,我此前梦到了这座寺庙,但我那时没有来过这里,待我来这里后,发现这里与我的梦相同,怎么会这般怪异的事情。”
“女施主,不必紧张。”释惠道摩说。
顾雪黛掐了掐手心,内心害怕。
她怕有鬼怪缠上她。
“梦是佛陀与凡人连接的通路。”
“也许是佛陀的预言。”
可是......她在梦中,忤逆着佛法。
顾雪黛垂着脑袋,并没有被说服。
释惠道摩看着顾雪黛,双手合十,“诸识所缘,唯识所现。”
“女施主在幼时曾来过这里吗?”他缓缓问。
“我明明没有来过......”顾雪黛本来斩钉截铁地说着,忽然顿住,想到她是在京城出生的,她的父母曾带着幼时的她在京城中生活过几年,但记忆太遥远,她早已忘记,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
“女施主的内心深处还记忆着这里。”
“若认真打量,梦中的一切当真与净因寺相同吗?”
行人、草木、节气......总有不同。
顾雪黛渐渐被说服,但依然有些不安,“可我梦到了净因寺中的人。”
“预言不见得是坏事。”释惠道摩说。
他便是预言到了姜确会出家为僧。
“女施主,你会在梦中感到恐惧吗?”
顾雪黛想了想,答:“不会。”
“那便无碍。”
“佛陀不会害人。”
顾雪黛的不安消散了些,释惠道摩提议让顾雪黛去求签询问佛陀,顾雪黛应下,释惠道摩跟着顾雪黛。
清晨,寺门方开,钟声悠远,香客稀少。
顾雪黛很快求到了签。
她捏着木签,垂目看上面镌刻工整的小字。
“老衲应当为女施主解惑。”释惠道摩慈善道。
顾雪黛将木签递过去,释惠道摩苍老的手指接下,他思忖,本想开口帮顾雪黛解签,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老师,我来。”
青年僧人戴着长纱幕离。
“妙澄。”释惠道摩唤他。
顾雪黛偏首,打量妙澄,他的身量让她想到了一人。
但青年僧人衣袍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味,清贫寡淡,与姜确常用的檀香不同。
以及,他叫妙澄。
妙澄的声音更加清澈,温良,年少。
“女施主,他是我的僧徒,容貌有毁不便见人,但向来与佛陀有缘,可否让他解签?”释惠道摩询问顾雪黛的意愿。
“可以。”顾雪黛点头。
她对妙澄行礼,礼貌恭敬。
妙澄微微撩起幕离长纱,他的另一只手将签递进。
等待的时间中,顾雪黛忽然有点忐忑。
“上上签。”片刻后,妙澄的嗓音从幕离下淡淡响起。
“女施主,不必焦躁,你所求皆会得偿所愿。”
释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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