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竹马的小青梅》
花无艳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我瞧着呢,是活不长了。”
商云从椅子上豁然站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花无艳,好像不理解花无艳话中的意思。
花无艳又重复了一句:“这姑娘活不长了。”
“不可能!”商云从喉间迸出这句话。
“同妄蛊活多久,种蛊之人便能活多久,除非她在妄境里死去。可我不会让她死在里面的!”
花无艳掀起眼皮扫他一眼:“你又能做什么?”她看着商云的神色,蹙眉道,“你要种蛊?”
商云没说话。可他此刻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他所想的一切。
花无艳沉吟不语。
望着眼前高大的青年,她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当年她与商随的一夜,是被花重锦算计的。
那时她骄傲至极,对这个夺了她身子的男人厌恶非常,第二日便将人打了出去。可未曾想这么一夜,便有了身孕。
十月怀胎,她本不该迁怒自己的孩子。
可她性子太骄傲了,看见这孩子的脸,便会想起自己所受的奇耻大辱,终于无法忍受,将人打发回了千丝门。
而后几年,商随也曾带了孩子来寻她,她那时年轻,总忍不住冷嘲热讽。过后却并不觉得快意,只觉说不出的烦闷。
好在后来商随也算识趣,不再带人来扰她。这么些年,她与这个便宜儿子一点联系也无,渐渐想起来时心中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本以为再相见也不过是陌路人,可没想到有生之年,她竟还能听见一声“母亲”。
人年纪大了,心肠不免就软起来。虽说这声“母亲”喊得不情不愿,到底却让她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感慨。
而这名唤林霜寒的女子处境实在不妙,商云倘若当真种了蛊,无异于将自己的性命拱手让人拿捏在了手中。
花无艳到底想劝他一劝:“这姑娘不是有现任未婚夫么?你一个外人,瞎跟着掺和什么?”
未料到这句话落在商云耳中,却全然变了个模样。
宛如一柄利刃,将他划得面目全非。
是了,现如今他对于林霜寒而言,就是个外人。就连种蛊的资格,也是他使了手段从苏子玉手上夺过来的。
也不知林霜寒醒后知道他算计了她的未婚夫,是怎样的感受。
商云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比屋外水色更加凉的笑:“既如此,那便请母亲…替我在她跟前瞒一瞒。”
瞒一瞒他这个“外人”费尽心机做下的这些事——全是僭越,充斥痴心妄想。
花无艳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到底,她没理由干涉商云的决定。
“随你,别死在我这儿。”她顿了顿,“我嫌晦气。”
花无艳接过金波大丽花,交给一名教众,令她拿去研药。自己则带着商云往巫室行去。
走廊长而幽深,渐渐屋外的光线都被隔绝在外。
商云从光明处慢慢走入黑暗,觉得自己好像淌在林霜寒的人生长河里。
站在明与暗的交界线上,他忍不住便想到,林霜寒的人生曾也是这样一片光辉灿烂。
母亲是小青峰剑派的掌门,父亲是当朝皇子,三口之家幸福圆满。是他们千丝门,一夕之间将她推入这黑暗深渊。
因而,他如今作为千丝门的掌门,也理应与她一道,堕入这黑暗。
是了,一切都该是理应如此。
花无艳觉察到商云停了下来,疑惑回头。
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商云静静伫立。花无艳觉得在眼前青年身上仿佛看见了如有实质的巨大悲伤。
“你…”花无艳刚刚开口,商云已抬腿踩入了这黑暗,彻底走入这黑暗间。
巫室里点满了蜡烛,暖融融的火光照映出屏风后的女子。
商云下意识就想去看看林霜寒怎么样了。
花无艳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莫说你现在不是她的未婚夫。就算你是,也没有在成婚前看人家姑娘胴体的道理。”
商云的脸色由怒转红,他有些羞恼,语气显得凶巴巴的:“她怎么样了?”
花无艳道:“你最好做最坏的准备。这姑娘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商云转过眸子。
林霜寒就端坐在咫尺相近的屏风之后,火光下,一切都如梦似幻。
可他知道,今时今刻,终于不再只是一场空梦了。
“我现在该怎么做?”
花无艳又忽问道:“商随呢,他对此事是什么想法?”
商云不明白她何以在这个时候提起父亲,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一秒也等不下去了:“父亲这些年都未同我联系,这样的事本也不必问他。”
“你意已决?”
“我意已决。”
花无艳轻声一叹:“也罢。”
一盏茶后,商云便在药物的作用下失去了意识。
花无艳刺破他与林霜寒的手指,鲜血滴落,顺着两人身下的古怪纹路,最终交汇于中央的小圆盘。
在特殊药物的作用下,两人血液交融,再分不出彼此。
装着同妄蛊的玉盒子正被浸润在这小圆盘里,此时蛊虫闻到新鲜血液的香味,随着纹路逆行而上,找到了商云正在淌血的手指。
商云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昏黑。山风鼓噪,吹来熙熙攘攘的人声。
这地方不是千丝门,可他亦熟悉得紧,乃是小青峰。
他轻车熟路地一路往小青峰剑派行去。大门口停满了拉着辎重的马车,训练有素的仆人们正在同小青峰的弟子一道搬运物事。
诸人都像看不见他,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往内行去。
从周围人带着洋洋笑意的言谈间得知,今儿是小青峰剑派的掌门林霜寒同她的丈夫,也即瑞王元慕回来的日子。
商云一怔,明白过来,这正是十年前。
那年他十一岁,刚结束在济州五峰山的游历,一路不歇打马回了青州。
薄暮黄昏,赶着商贩们收摊回家的当口,他忍不住从东城门一路买到了西城门。大包小包,都是零嘴和小玩意。
一面买,他脑子里又整理了一遍打算给林霜寒讲的五峰山见闻。琢磨着回了千丝门,该怎么“夸大其词”,好拐骗林霜寒下一次同他一起外出去游历。
想到林霜寒可能会流露出的惊讶神色,他嘴角情不自禁便勾了起来。
到了山门下,他将大小包裹交给弟子,自己只拿了一双剑穗。
这剑穗是他几日来在五峰山就地取材制作的,可说是他呕心沥血的得意之作。
里头的几味药,是他精心调配。药性不仅相和,气味也馥郁扑鼻,有安神之效。
按理来说,这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然则他的心思在于,这一双剑穗彼此之间所用的药物,亦是互相呼应。
想到此处,商云耳尖微有些红意。
提步回了山门,他径直往春园掠去。落在园子里的桃花树下,他摆了个骚包姿势等林霜寒。
他想,自己回山并未事先通知,林霜寒待会见着他,一定会吓一跳。届时他一定拿腔作势一番,好唬得林霜寒下次陪他下山。
可直等到日头彻底隐没在群山之间,华灯初上,他也没等来林霜寒。
他有些等不住,寻到景楼去找四位长老,但楼里亦是无人。
弟子只说林姑娘前几日回了小青峰,四位长老昨儿晚上随着商随门主一道都出去了。
他没由来一阵心慌,整个晚上噩梦连连,第二日亦是神思不属。
直到第三日,他想明白了,既然心中惴惴难安,索性就去小青峰寻林霜寒。恰在这时,四位长老归山。
商云已记不清那天月长老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还没听完月长老说的话,自己便疯了一般朝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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