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纺织技术让夫君掉马了》
听到马球会,督御史,谢平安心下陡然一紧,他怎会知道的些?那位督御史不是别人却是叔父,而他的那位家眷正是自己。
那是元吉二十四年,那一年谢家还是天子近臣,圣眷正浓。九岁的她总是闲不住,喜欢研究各种新鲜的小玩意儿,上到自家织机纺车的小部件下到街上各种美衣美食,初到这个世界不久,她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新奇。
而珍珠饮就是她凭借前世记忆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第一个记录,没想到这个记录会在那年的马球会上,一石激起千层浪。
“贵人娘娘,你尝尝这个,我阿娘吃药嫌苦的时候,喝一口这个就不苦了”她越过栏杆,把手中喝了一半的珍珠奶茶递到看台高座上那位一脸不耐的贵人眼前。
“大胆!哪里来的贼子,敢如此冒…”贵人身边的侍从端着药膳大声呵斥,被贵人抬手打断。
“我不是贼子,我是谢家的谢平安,我叔叔是抗倭英雄,我爹爹是岭南义商”谢平安咬着琉璃管吸了一口奶茶“真的很好喝,你尝尝”
贵人迟疑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不过看着谢平安的眼神从冷厉变得温和起来,她朝身边的侍从招招手,那侍从立刻躬身上前“去,再取一壶新的来”
“好吧,你等着”谢平安无奈的回到叔父身边,取来还没喝完的半壶奶茶,把茶壶越过栏杆递给那侍从,一并送上的还有一只琉璃吸管“一定要用吸管吸着喝才有灵魂”她殷勤嘱咐。
至于当日那位贵人喝了没有她确实不知,因为她被那侍从赶走了,自然也不知道贵人在尝过她的珍珠饮后,冰封的面容终于露出笑容:“谢家有好女”她喃喃的道。
再次见到那贵人便是她被召入宫到御茶监,教授珍珠奶茶的做法了。她也是后来得知那贵人不是别人,正是先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
在那之后的几年,那珍珠饮确实成了贡茶,在民间也风靡一时。
谢平安怔怔转身看了一眼程玲珑,却见她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安子熙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像一记锋利的软刀,直接她的痛处。
谢吉祥见状,赶忙补刀,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就说是你没品味。也是,听说程妹妹幼年都是养在你婶娘那边的,婶娘是棉商,不比程夫人天天能接触诸位高门贵女以及宫里的娘娘郡主,吃不到御茶也情有可原。”
程玲珑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茶杯猛地朝吉祥泼去,
平安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替吉祥挡下,却不料自己也沾上了茶水,狼狈不堪。
安子熙眉头一皱,迅速护在平安身前。他身形高大,挡在她面前时,仿佛为她隔绝了所有的风雨。他冷冷地扫了程玲珑一眼,目光如冰刃般锋利,令程玲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见平安略有挣扎,他随即拉住平安的手,压低声说道:“别动”
平安一愣,抬头看向他。他的侧脸线条分明,鼻梁高挺,睫毛纤长如扇,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一瞬间谢平安觉得似乎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她心中不由一悸,脸颊也觉得莫名燥热起来,虽有些尴尬,但还是顺从地站在他身旁,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暖阁内的众人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一是震惊程玲珑口中虐杀阉人的疯子安子熙竟然这般俊美不凡,二是震惊他对棉农洗衣奴出身的谢平安如此亲昵,纵然早知道这二人是夫妻,但亲眼看到二人真如夫妻般柔情蜜意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鸣凰郡主的目光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眼中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手中的帕子被她攥得几乎要撕裂
宴会厅内顿时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至极。就在这时,程夫人款款走来,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仿佛并不知方才的闹剧。
她先是端起一杯珍珠饮,轻轻抿了一口,随即赞叹道:“这是传说中的御品珍珠饮吧,果然味道醇厚,回味无穷,名不虚传。”
见众人略有附和,她笑着提议道:“诸位不妨也尝尝,稍后我们一同去后园赏梅,如何?”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施施然成群结队朝花园走去。
安子熙见状,趁机向程夫人微微拱手,语气恭敬:“姨母,内子方才不慎弄脏了衣衫,我带她先去更衣,稍后再来陪诸位赏梅。”
程夫人闻言,目光落在谢平安身上,语笑嫣然:“子熙啊,方才玲珑那丫头不懂事,言语间多有冒犯,还望平安娘子莫要放在心上。她年纪小,性子急,我这做母亲的,替她向你们赔个不是。”
谢平安看着眼前身着素衣,一脸慈和的中年妇人,与想象中的官眷贵妇相去甚远,更于棉商程二爷那位一身华服满脸钻营的程二夫人天差地别。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慈面佛口之人竟是把她和吉祥逼上绝路的元凶
她微微垂眸,掩去心中思绪,轻声回道:“程夫人言重了,玲珑小姐天真烂漫,平安怎会介意。”
程夫人但笑不语,转身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锦缎华服,递到谢平安面前:“这是我特意为平安娘子准备的一件锦衣,用的是上好的云锦,天水碧的镶边与娘子的气质极为相衬。今日之事,权当是我程家的一点心意,还望娘子笑纳。”
谢平安微微一怔,正欲推辞,安子熙却已伸手接过:“多谢姨母厚爱,内子定会珍重。”
程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笑意更深:“子熙客气了。你们快去更衣吧,稍后园中赏梅,可别错过了好景致。”
安子熙微微颔首,拉着谢平安离开了宴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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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程夫人缓步走到吉祥身旁,语气温和而亲切:“吉祥,方才的事让你受惊了。玲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就是个任性的小孩子,哪一天能有你姊妹半分的端庄持重,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吉祥微微一笑,恭敬地行了一礼:“夫人言重了,小事一桩,不必挂怀。”
程夫人笑意更深,伸手拉过吉祥的手,从腕间褪下随身的碧玉手镯,轻轻套到吉祥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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