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暴君当替身》
13
有句佛家偈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焕自觉正如此。
心被洗净了,变作一爿镜,只照见个丁小粥。
所以。
他天性顺然的喜欢上丁小粥。
像鸟喜欢风,风喜欢树,树喜欢太阳一样,理所应当。
他说以身相许时,丁小粥分明点了头。
过两天,再问起来,似乎又不作数。一问就面红耳赤,支支吾吾。
于是先稀里糊涂地过日子。
他每天随丁小粥去码头。
在这熙来攘往的地方,多出一个人,与大海里多出一滴水无异。
除却几个常客,无人发现丁小粥多出个帮手。当然,发现也不介意。
半酸地调侃:“小哥儿,你相好啊?”便算完事了。
有时,丁小粥撒谎:“是我的远房亲戚。表弟。”
实属蹩脚的谎言。
阿焕问:“怎么认定你是哥哥,我是弟弟?”他说,“我觉得,我才像哥哥。我高大。”
这小哥儿,生得那么小只,他可以轻易抱在怀中,居然那么倔。
丁小粥非说:“反正你也记不得。担事的是哥哥。你还需要我照顾,你作弟弟。”
他有点怕来路不明的阿焕,因此要立威严。“叫我小粥哥哥。要尊敬我。”
忽地,牛头不对马嘴,阿焕说:“你知不知道‘相好’这一词的由来?”
丁小粥:“不知。”
阿焕:“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出自《诗经》。一开始便是指兄弟相好呢。”
丁小粥脸红地跑走了。
过一小会儿,实在好奇,又回来,问他全文是什么。阿焕总能对答如流。
于是心知,阿焕扎实念过书。
失学儿童丁小粥对读书人有敬仰。
阿焕同先生一般,对丁小粥有问必答,似乎知晓所有。
丁小粥也纳罕:“这些你怎么记得呢?”
阿焕眨眨眼:“是呢,为什么这些我却记得,你多问问,问着问着,说不定我能记起我的来处。”
阿焕提议去茶楼诗馆下多卖一轮豆花。
丁小粥问怎么卖。
阿焕说最好是用竹编的小盒,摆上两片荷花,上盛豆花,卖名改掉,叫作:一瓣心香一瓣荷。
听得丁小粥兴趣盎然。
他拍手:“等到了秋天,就洒桂花,兆头好。但叫什么?”
阿焕:“何须浅碧深红色——书生们一定喜欢,下句是自是花中第一流。”
“还可以放梅花,竹叶,春天时就更多了,芍药,杏花,海棠……”
丁小粥说。
他在生意上一点就通,可不会作诗,无法像阿焕这样信手拈来。
阿焕在风雅上极有本事。
自住进来后,小小陋室被他装扮成新。
没动很多,只是床桌换个位置,在窗下挂张浅碧草帘,檐牙悬竹风铃。
再在案前摆个豁口矮陶盆。
盆中倒满清水,插一枝雪白栀子花,香气四溢。
阿焕说这叫水横枝。大约可赏。
这些都让丁小粥觉得,自己先前只是生存。
加入阿焕后的,才算生活。
关于阿焕的新主意,丁小粥拍板,说做就做,明天就做,不然夏日将尽。
阿焕:“不是没钱了么?得再攒攒钱。”
丁小粥躲进屋子,不许他看,从旮沓里东摸西找,又凑出一小把钱。
回头拿给阿焕:“喏,还有一点点。”
每次说山穷水尽了,每次还有一点点。
不多,但够他们去寻新生机。
小老百姓就是这样,孜孜不倦,勤劳刻苦,在好日子储起阳光和雨露。
待到困时,再取出一滴露水,一缕阳光,就能活命扎根,开枝繁叶。
14
丁小粥给阿焕买了一身衣裳,是件月白色长衫。
先生爱穿这颜色。
总得穿好点,否则茶馆的客人怕不会买。
因买的是旧成衣,并不合身。
丁小粥挤出时间缝裁。
阿焕问:“你的呢?”
丁小粥低微地说:“只够买一身。”
又在撒谎。
阿焕一眼就看穿。
是夜。
他烧了水,给丁小粥洗脚。
丁小粥原本不让,但拗不过阿焕强硬,兼力大如牛。
阿焕摸他腿上爬蜈蚣般的长疤痕,问:“还疼吗?”
丁小粥:“早就不疼了。”又偷偷说,“我想存钱治腿。”
阿焕:“找好大夫了?要多少钱?”
丁小粥:“还没。但是,我一定不会瘸一辈子。”他不认命。
阿焕:“我帮你一起找。一起存钱。”
作为回报,丁小粥也关心他:“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阿焕直接脱/衣,丁小粥耳朵轰地烫起来。
是不是故意的?
但见阿焕一本正经,他忍住害羞,嘀咕大抵是自己大惊小怪。
看病而已。
阿焕的胸骨下本来有一块凹进去,现在渐渐长好,变得不好找,需要很仔细才能摸出来。
总觉得触碰到指尖仿佛在发热。
阿焕肌肤的触感萦绕不散。那是年轻的强壮的男人的手感。有种莫名滚烫。
丁小粥轻轻按一下:“你疼不疼?”
阿焕:“不大疼了。不碰就不疼。疼也没事,我习惯了。”
丁小粥:“怎么可能习惯?疼就是疼,不管疼多少次也是疼。实在疼的话,你要告诉我,我去给你抓药。”
其实早就好转。
前些日,两人就换了睡觉地方。
丁小粥睡床,阿焕睡板凳。
相安无事。
“到底多疼啊?”
丁小粥忧心地问。
该不会是因为睡板凳才迟迟不好吧?
阿焕似痛地闷哼一声。
丁小粥急急问:“很疼吗?”
阿焕装模作样:“让我同你一道睡床,就不疼了。”
丁小粥瞪他。
真是轻佻。
每次阿焕这样就不够像先生了。
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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