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想抬手摸她，可胳膊抖了两下，没抬起来。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别……别哭，爹没事……是周启明，他……他……”

话没说完，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溅在被子上，腥臭扑鼻。沈清清上前一步，手指在他腕上一搭，脸色更沉了：“毒发到脏腑了，撑不了几个时辰。我能压一压，但救不救得回来，得看他造化。”

吴玉露急得直跺脚：“沈姑娘，你快救救我爹！他不能死啊！”

沈清清没吭声，从怀里掏出个小铜炉，点上火，扔了几味药进去，又画了张符贴在吴王额头上。屋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草药味，吴王的呼吸稍微平稳了点，可脸色还是没缓过来。

吴煜站在一边，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低声道：“姐，爹要是没了，咱们怎么办？周启明那老东西……”

“别提他！”吴玉露咬牙切齿，眼里恨得像要**，“他害了我爹，害了你，还想害我，我非跟他拼了不可！”

沈清清一边忙活，一边冷声道：“拼？你拿啥拼？就你这身子骨，过去也就是送菜！先让我把你爹稳住，再收拾那狗东西不迟！”

吴玉露抹了把泪，刚要说话，忽然听见院子深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她耳朵一动，皱眉道：“那是啥声音？”

沈清清停下手，眯眼听了听，脸色一变：“有人！那边是周启明的院子吧？”

吴煜点头，低声道：“对，他住东院，离这儿不远。”

吴玉露眼一瞪，猛地起身：“我去瞧瞧！他害了我爹，我倒要看看他现在干啥！”

沈清清一把拉住她，低声喝道：“你疯了？现在过去打草惊蛇，啥也捞不着！跟我一块儿偷偷摸过去，先探探底！”

三人悄悄出了屋，沿着回廊往东院摸去。夜色浓得像泼了墨，风吹得树影乱晃，衬得这府邸更像个鬼窝。沈清清走在前面，手里捏着张符，吴玉露和吴煜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到了东院门口，沈清清做了个手势，三人躲在墙角往里看。院子里灯火通明，周启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低沉又得意：“……王爷撑不了多久，郡主那丫头也跑不掉。只要世子再病一场，这吴王府就是咱们的了！”

吴玉露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感觉。吴煜咬着牙，低声道：“这狗东西，果然是他！”

沈清清眯着眼，正想再听几句，忽然屋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娇笑，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那声音腻腻地说：“启明哥哥，你可真厉害！等这事儿成了，我跟你……”

话没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周启明搂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脸上抹着厚厚的胭脂，笑得一脸春意，周启明的手在她腰上捏来捏去，俩人腻歪得跟啥似的。

吴玉露躲在墙角，看清这一幕，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攥着拳头，浑身抖得像筛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满是恨意：“周启明……你害我爹，还在这儿偷人！我……我跟你没完！”

沈清清皱眉，低声劝道：“别冲动！现在动手没用，他背后还有人，咱们得找准机会！”

可吴玉露哪里听得进去？她眼里全是泪，脑子一片乱，心里的恨和痛搅在一起，像是炸开了一样。她猛地推开沈清清，踉跄着往前迈了一步，眼看着就要冲出去——

沈清清站在吴王府的院子里，冷风吹得她衣角翻飞。她瞅着眼前这姐弟俩——吴玉露哭得眼肿得像桃子，吴煜嘴唇乌青站都站不稳——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行走江湖这些年，见过不少腌臜事，可像这样一家子被毒害得七零八落的，还是头一回撞上。也不知道是她命里带衰，还是这吴王府天生招祸。

“行了，别哭了！”沈清清皱眉打断吴玉露的抽噎，“你爹还没死透，你弟弟还喘着气呢，再哭下去，阎王都得被你吵醒。想救人就听我的！”

吴玉露抹了把泪，哽咽道：“沈姑娘，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只要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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