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雪》
次日早朝,萧瑜在朝上大赏诸将,自然也赏赐了萧离,萧离心不在此,思绪如缠绵缭绕的丝雾纠扯在一起,整个人浮躁不堪。
萧瑜点名了几位大臣留下议事,其中也含周肆。
退朝时,萧离有意无意朝周肆瞄了一眼,只一眼,萧离便失落回神——周肆俨然一副中正模样,周身似乎缭绕着寒气,排斥着周遭一切。
周肆才珊珊从宫中出来,一出来就见到萧离在等他,萧离穿着夺目的赤红官袍,神情冰冷,骑着乌黑高大的骏马,习惯使然,萧离总是一手扶刀,蓄势待发。
萧离不知道一张清贵不容侵犯的脸与一袭红衣多么相配,她只要站在那里,周遭芳华尽散,唯独数她一人美矣。
“周泽礼。”
那是萧离第一次称呼他的字,周肆仿佛才注意到她,勾唇浅笑,福手做礼,道:“见过殿下,臣还有事,不便停留,先行一步。”
萧离心头一颤,冷然道:“周大人是个大忙人,连本殿的面子都不肯给。”
周肆面色一沉,不与萧离对视。
萧离冷道:“也罢,来日我定当登门拜访,告辞。”
周肆立在原地,蹄声渐远,人也渐渐淡出视野。
“臣不喜欢殿下。”
昨晚夜色朦胧,周肆就着酒意,心底的爱意如枯木逢春般不断滋生,弦断情生,最后一根弦不断拨动,是一道迈不过去的禁忌。
朱唇试探着一点点靠近,萧离合上眼眸,冷香慢慢朝他笼上,轻柔如细雪,生怕惊扰了人。
“罪臣之子!”
周肆愕然睁眼,他有什么资格,周肆抚上萧离肩膀,在朱唇点上时猛地推开。
“臣不喜欢殿下,殿下错爱。”
萧离惊诧,步子不自觉向前迈出一步,伸手想要去拉他的衣袖,岂料周肆躲一般退了一步,推辞道:“是我唐突,一时忽略殿下已经长大,今后不会了,还请自重。”
萧离默默放下手,木然道:“你既然酒醒了,就走吧。”
萧离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竟是没有半分犹豫。
是错觉吗?
萧离转身离开,心里不自觉想着:错把关心当作喜欢,原是自作多情。
萧离径直回了府,周肆就远远跟着,直到她迈上台阶,准备跨进门槛。
“你要跟着我多久?”
萧离早就察觉有人尾随,一路上都没有感受到杀机,料想是他。
“最近京中有些动乱,臣……。”
周肆不打算继续躲着。
萧离冷笑道:“那你可得看好了,我可不会像今日这般肆无忌惮由你跟这么久。”
……
周肆听到萧离说喜欢他,欢喜的背后是承担这份喜欢的代价,见不光的感情一开始就应该被扼杀,他是孑然一身,他不能有把柄。
刑狱里杨明忠已经不再对苟活有任何期待,对于每一个来见他的人都一概不理。
“爹!”
杨明忠涣散的瞳孔终于出现一抹明亮,他立马回头抱住自己的儿子,许是突然的情绪爆发,浊泪止不住往下掉,呜呜咽咽,不知再说些什么。
“好感人呐!”
杨明忠瞳孔猛缩,还来不及去擦脸上的狼狈,他推开杨鹤行,怔怔望了一眼,转而惊恐的瞪着周肆。
周肆浑然不惧他的毒目,伸手鼓掌,狱中寂静,鼓掌声显得格外突兀。
他笑着说:“我都快哭了呢。”
虽说是笑着的,但杨明忠透过深深的眸子,看到了不可言说的杀意,还有恨意。
怎会有这般眼神,杨明忠感到头皮发麻,颤声道:“佞臣,佞臣,不得好死。”
周肆不笑了,他一把拽起杨鹤行的后领,不容拒绝地甩给身后的狱卒。
声音提了两分,说:“杨明忠,杨明忠,你凭什么叫这个名字,你配吗?”
杨明忠也提高了颤音,道:“周泽礼,你又配吗?”
周肆摊手,无所谓地摇摇头,道:“好不容易见到儿子,开心吗?”
杨明忠就着沾满黑灰的囚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后槽牙咬的紧,青筋在额上暴起。
“这么瞧我做什么,怪唬人的。”
周肆垂睨着他,“原来你这么难过啊,你儿子什么都说了,开心点,这牢饭马上就可以不用吃了。”
杨明忠一改悲愤,跪着爬过来,想要来抓周肆的袍子,周肆抬脚轻踹了他的肩膀,道:“大人,这是做什么,来,我扶你起来。”
说是扶,其实拿刀借力将他挑起。
周肆勾唇笑了笑,道:“你想保儿子,是不是?杨家势衰,唯有这一子勉强有用,我说的对不对?”
周肆挑挑眉,带有几分蛊惑,道:“张曜如今自身难保,我可以保下你儿子。”
见人放下了些许敌意,周肆摆出气定神闲的模样,“怎么样?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保杨鹤行一命。”
“我凭什么信你,你杀人如麻,苏家未得御令,你说抄就抄,好不威风。”
“苏家本就财大气粗,家主还位列朝中要职,却一点把柄都没有,可疑啊,不小心一查,”周肆顿了顿,“没想他欺君了呀。”
周肆望向杨明忠,“你也欺君了,不过很幸运,不是我先知道的。你做假账必须死,但你妻儿老母罪不至死,你一命换你家人一命,怎么样?”
杨明忠犹豫不决,终于道:“那张曜呢?还有其他人……”
周肆道:“你现在说的,都不会传到御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杨明忠思忖一会儿,神情松了些,轻叹道:“松州茶税只有一部分被松州吞并,还有一部分我不知道……”
周肆抬手打断他,说:“你自诩清流,唯宋太傅一类马首是瞻,怎会突然变卦?”
杨明忠欲哭无泪,后悔不已,道:“身居户部尚书,我调到这个位置上,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直到后来我发现尚书一职形同虚设,账簿等事宜都由苏诺一人说了算,我本打算假装与其他世家同流合污,探出底细,但我没想到这本就是他们的计划。”
杨明忠再也绷不住了,开始泣不成声,他糊涂了一辈子,想做一次聪明人,终究是无法在官场上左右逢源。
周肆问:“‘他们’是指谁?”
杨明忠道:“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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