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大观园是为了迎接元妃的省亲别院,一座横跨宁荣两府的别院。
其中怡红院为首的东园占了宁府的一部分花园,与占了荣府的西园潇湘院相对,一左一右分据在大观园正园门曲径通幽的翠嶂两边。
黛玉站在潇湘院门口遥望怡红楼,说实话她心里并不愿将怡红院借于裴石。
但是把怡红院给别人住又如何呢?
不管是谁,都不会有人冒雨来看自己,也不会有人一早来潇湘院了。
紫娟看黛玉出神,也瞧着怡红院便猜出个大概了。
她轻声安慰道:“待到宝二爷回来与姑娘成婚,本也是要搬去荣府的,这怡红院终究还是要空出来的。”
黛玉微微颔首,轻拍紫鹃的手背,语气温和,“没事,我只是触景生情,有些担心宝玉罢了。”
果断背过身缓步入院,黛玉继续道:“怡红院外便是大爷那边的宁府,虽说我们弃了大爷府不顾,但是若让裴公子住在那边,有个万一他大抵也不会袖手旁观。”
紫鹃恍然:“原来姑娘是这个打算……”
“大观园现在不过是我们潇湘院与稻香村有人烟,且都是女眷。”
黛玉轻叹一声,言语间透着一丝无奈,“宁府有水引入我们园里,也是隐患。不过多养一人,若能保我们平安也行,也算是件好事。”
紫鹃迟疑道:“只是他毕竟是外男……”
她话未说完,见周瑞家的在院中徘徊,便闭了嘴。
周瑞家的也瞧见了自家主子,见到主仆二人,立刻迎了上来,恭敬行礼:“问奶奶安。”
黛玉只是淡淡颔首,抬步进了屋。
紫娟与周瑞家的跟在黛玉后头,紫娟问周瑞家的:“周大娘怎么过来了,这么晚奶奶要休息了。”
夜色沉沉,潇湘馆中灯光摇曳,雪雁正趴在桌边打盹。
她听见动静,立刻起身,便把钥匙给了黛玉,又看了周瑞家的几眼,别过脸交代汤药去了。
黛玉将钥匙别入一大圈钥匙串,铜片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响声便是当家的权威。
黛玉确实乏了,坐于炕上,抬手闭目揉着太阳穴。
潇湘院中养的波斯猫儿也跳上炕,上了黛玉腿猫着。
黛玉一手抚弄着怀中蹲着的波斯猫,“今夜府中有异事,议事堂的事,明日再说吧。”
召集人到议事堂不过是她给莫云找个理由罢了,便是荣府这边也没打算入夜了叫人到议事堂折腾。
周大娘见黛玉神色恹恹,心想此刻说话该小心点,笑道:“府中下人都过来了,我想总是要来和奶奶禀报一声。”
“周大娘有心了。如此安排只是每每想到府门曾因人为疏忽而失守,总让我寝食难安。”
此话一出,周瑞家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
她当然明白黛玉所指为何——那次府门失守,正是因她私自给女婿冷子兴开了后门。
黛玉管家后便对府内严防死守,便是那次才导致贼人闯入,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事虽未被彻底追究,但府里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
如今奶奶再提,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算计。
她本以为宝二奶奶管家不过是凑合撑着局面,未曾想如今她有这般威势。今日之事若不趁早说开,怕以后会是当家的心中一颗钉子。
周瑞家的正欲辩解几句,黛玉却已经移开了目光,手指摩挲着猫耳,似是随意地道:“过往之事,明日议事堂上说清楚吧。周大娘不如今夜早些休息,我与大奶奶明日有新规矩要定。”
虽然她还没想清楚头绪,但是并不代表她意识到贾府家仆的问题便会选择对家仆怀柔来改变现状。
她不会是珠大奶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姑娘了。
如今掌了府中权柄,就自是要好好用起来的。
“奶奶说的是,您也是为了大爷府着想。”周瑞家的语调一转,话锋却拐到了贾府家祠上,“只是这大爷府中还有贾家祖宗的家祠,若是遭了贼人事小,倘若祖宗灵位被人亵渎了,那可如何是好?”
黛玉指尖微顿,眸色微微一沉。
窗外潇湘竹影摇曳,夜风拂过,竹叶摩挲作响。
黛玉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深远。
竹节通直,不屈不折,可风起时,也须顺势而动。
她虽是贾府的宝二奶奶,但是说到“贾家祖宗”,她也只能想到过世没多久的老太太和老爷。
所谓血脉亲缘,又有养育恩情,终究比名义上的宗族家祠更让人动情。
“若我连贾府和贾氏子弟都守不住,那才是真正对不起贾家祖宗。”
黛玉神色淡淡,不甚在意地听着周瑞家的言语,回道:“周大娘是贾府家生子,定是与府中主子同心同德,与我想的一样。”
周瑞家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咽下了所有的借口,低头应了声:“是。”
紫娟早有准备,示意奶娘李嬷嬷将周瑞家的送去了荣府的奶娘房,而不是下人的排房,也算是优待了。
待紫娟回来,炕桌上的药碗已空,屋里弥漫着一股极苦的药香。
黛玉却并未休息,她坐在桌前。
纸上孤零零地留着一句诗句,提笔欲书,又迟迟落不下字。
紫娟认不得字,便问:“姑娘写的是什么?”
黛玉停笔而立,笔下正是她默的宝玉祭奠晴雯的《芙蓉女儿诔》。
她低眉看着那句话,心绪渐渐飘远。
那年,她与宝玉在花园祭晴雯,共改《芙蓉女儿诔》。
她想默下那篇诔文,可她如今不知为何,脑子中反反复复地想起她要宝玉改的那句“茜纱窗下,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
于是她便也只默下了宝玉最终所改——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
她低声轻吟:“莫怨东风当自嗟……”
若是公子多情,若是你我无缘,又何必卿为薄命呢?
半晌,黛玉轻轻挥手,紫娟立刻明白,唤雪雁将纸张卷好,收进她常放诗作的木箱。
紫娟服侍黛玉上榻,黛玉拍了拍身侧,紫娟便依着她坐下。
“你方才不是担心裴公子是外男吗?”
黛玉淡淡又道:“你还记得晴雯吗?”
紫娟一怔,点头道:“自然记得,姑娘怎么突然提起她?”
黛玉望着床帐,神色微微出神:“宝玉能为晴雯之死做诔偷偷祭奠,我便瞧他是重情之人了。……若有一日,我若晴雯一般,他是否也会如此?”
紫娟闻言,忙道:“姑娘何必拿自己与晴雯姐姐相比?”
黛玉静静地看着紫娟,“旁人如何议论,我向来不在乎。便是我自己,也只求问心无愧。”
她声音低了些,眼角似有泪光浮现,似在喃喃自语:“若宝玉负了我……”
紫娟心头一紧,急急道:“宝二爷对姑娘一心一意,如何会负了姑娘?”
这屋里只有紫娟一人是知心人了。
屋中烛火摇曳,黛玉微微撑起身子,指尖攥着被缘,似要争辩,又似只是要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我不只是为了宝玉,更是为了老太太和老爷他们往日的恩情。”
她苦苦撑着贾府,如毫无尽头的绝路。
早已不仅是单纯的儿女之情,而是牵绊在血缘与恩义之中的责任。
紫娟心疼地劝道:“姑娘不要多想了,病才刚好了点就遇到这么多事,把精神养好才是。”
紫娟帮掖好被子,“还记得史姑娘来潇湘院时,姑娘的病好不容易养好了许多。别说宝二爷了,就算是天上的老祖宗若知道姑娘为了贾府殚精竭虑把身子搞垮了,定是要心疼的。”
黛玉轻轻一叹,心中寂寥好似少了些:“……好,你说得对。”
黛玉喃喃,目光又落在雪雁身上,又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离开这里呢?去金陵贾府吗?还是回苏州去?”
紫娟一愣,她想起姑娘管家后时常夜半惊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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