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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是蝶》

9. 第九章

树林之中,白色的雾气包裹着全身,让人感觉身体湿漉漉的,木兰和那名朱雀卫分开之后,马上继续向寺庙前进,中间不敢有半分的停歇,她的心中划过多种猜想担忧两个孩子的安危,又怕惊动山林中逃匿的犯人,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好一路上藏匿于黑暗中前行。

四周山野寂静,木兰利用轻功在树上到处探查,希望两个孩子只是迷路了。虽然她有夜视眼,但这林中雾气太大了,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最后来到了寺庙的门口,这里是林间唯一可以躲避的地方,孩子们很有可能在里面,当然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恐怕刚刚朱雀卫寻找的人,也躲在了这里面,想到这里,木兰拔出携带的匕首,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入。

寺庙的规模很大,战争开始时,不少年轻人都剃发躲避入伍,魏帝得知后大怒,下达了“灭佛令”,无奈之下,北魏境内所有的寺庙中,僧人都被迫还俗,不从者斩首示众,这一举动让许多信奉释家的人都感到愤怒,一时间民生哀怨,更有人借机揭竿而起,最后都被北魏的铁骑镇压。

木兰一路走在黑暗中,消无声息,她借助旁边的大树,爬上屋檐,卧在高处观察四周,最后发现寺庙后面的屋子里,有一处微弱的火光,她断定有人在那边,准备查探一番,于是跳下屋檐,靠着黑暗处的墙角前行,向那边赶去。在靠近灯火附近时,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木兰屏息凝神,紧紧贴在墙上,仔细倾听,这才发现他们说的不是汉语,里面夹杂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她小心探头,仔细一看,说话的只有两个人,他们长着卷发,有绿色的眼睛,是典型的西域人模样。

这两人身上都别着弯刀,守在一个大殿的门口,趁着俩人还没有发现她时,木兰从怀中掏出两枚飞镖用力射出,将他俩悄无声息的放倒,随后她摸入殿中,在黑暗里一探究竟。

大殿里早已破败不堪,一座巨大的佛像坐在殿中,上面布满了蛛丝,佛像的半张脸已经被削掉了,身上的胳膊断了一支,木兰看像四周的地上,摆着许多的木箱,她上前查探,发现每个箱子上面都有一个徽章纹路,纹路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飞鸟,看到这个徽章,木兰十分的惊讶,因为这个徽章永远都刻在她的记忆中。

公元423年,和亲图织造完成,西海公主茯苓携和亲图,嫁于柔然和亲,盼望能够带来两国和平,但在前往可汗王庭的路上,和亲图被盗取,公主差点死于劫匪,幸好被当时还是王子的多伦相救,柔然以魏国没有带来和亲图为由,趁机发动战争,同年花木兰替父从军,前往军营。

北魏与柔然军队以西拉木伦河为界,各在两岸驻防。

一天夜里,木兰在校场练习射击,被尉迟幢主尉迟恭看到。就在她和尉迟恭讨论箭术战术时,一个瑟瑟缩缩的声音传来,两人直觉十分的敏锐,立刻意识到四周不对,突然不远处的营帐中发生了巨大的响声,火光冲天,大战一触即发。

木兰和那位老军人反应及时,拿起身边的兵器,狂奔向营帐,四周硝烟弥漫,烈火冲天,无数的哀嚎声响彻云霄,原来是一小队柔然人,拿着武器冲了过来偷袭魏军,军营中一些老兵反应及时,翻身拿起兵器就冲了上去,抵抗敌人的入侵。

只是一些刚刚入伍的小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敌人拿着武器冲过来,最后只能硬生生的被砍死,他们呆呆的看着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倒下,无数的同伴鲜血飞溅,惨不忍睹。木兰提着剑,一边抵挡来势汹汹的柔然兵,一边往营帐中跑去,一路中斩杀了不少柔然兵,就在刚刚解决了一个迎面而来的敌人时,背后突然杀出了一个人,用尖锐的刀砍向她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长缨枪帮她挡了下来,木兰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单衣的少年郎,木兰手起刀落杀掉那个柔然人,天空中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响起,更多的柔然人冲了过来。少年郎冷静的说:“擒敌先擒王,快去东边的武器库,里面有长弩,一箭可射十里,杀了那铎苏风,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木兰点点头,提着长剑就往那边冲,两人一路上两人互相搭档,杀了不计其数的敌人,最后浑身是血的来到了东营帐,在里面他们看到了许多带着徽章纹路的木箱。俩人翻找到长弓弩,木兰扛着就往铎苏风的方向跑,少年一路上替她掩护,最后在距离铎苏风不远处,木兰摆好弓弩,回头一看,单衣少年现在浑身是伤,红缨枪上,红缨一直在流血。

木兰顾不上帮他,立刻拉开弓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在千钧一发时,突然几个柔然人注意到了这边,一起杀了过来过来。少年面色不改冲了上去,电光火石间,木兰松手,那支弩箭飞过长空,直直的射向了铎苏风的位置。突然,弩箭

并没有像预料一样射到铎苏风的身上,而是在空中断掉了,不少的黄沙从断口处撒了出来,箭头扎在了铎苏风的面前。

铎苏风被惊了一下,定下心神立刻下令,柔然撤军,所有的柔然人听到号令立刻撤离。木兰反应过来时,立刻转身,想要感谢那个救她的少年。但是眼前的景象,让她睁大了双眼,少年跪地,手中死死的握着红缨枪,利用长枪支撑着身体,头发凌乱,身上的单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她立刻跑过去查看,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冰凉了,鼻口间没有任何的气息涌动。

在之后,打扫战场中,她和幢主调查发现,那支箭是人为制造的假兵器,并且带有那种花纹箱子里面的武器,都是假武器,里面掺了许多的沙石。尉迟恭说如果那支弓弩没有造假,铎苏风那日必死无疑。那天之后尉迟恭也更加肯定木兰百发百中的箭法,甚至为她量身定做了一套阵法,在阵法成功之日,一个熟悉的人也来到了军营中。

“威远将军谢弃尘到!”

军规严明,女子不得进军营,违者斩首示众。木兰藏匿在柱子和铁匠的盾牌后面,害怕被谢弃尘发现自己,但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望向主帅台,看着站在主帅高处的那人,他身上穿着代表荣耀的光明铠,头上戴冠,脚下穿着作战时候的铁履鞋,腰间别着长剑。

他是魏国的常胜将军,军营之中无人不崇拜,周围的士兵看着他,也都因为他的到来而感到兴奋,高声呼喊:“魏国必胜。”

想到这里木兰回过神来,她之所以对这个徽章纹路十分熟悉,是因为在那场柔然的突袭中,魏军死伤惨重,其中因为这种假兵器造成的占多半,谢弃尘到来后,尉迟恭上报,他知道后大怒,立刻调查,在之后的战斗中,虽然再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况,却永远无法忘记那天的血海深仇。

所以木兰在第一眼看到这徽章纹路的时候,就认出了它,她打开木箱,里面赫然放着好几把弓,她面色凝重,为了确认真假,拿出一把用力一掰,果然断开,里面都是沙石,最后在打开所有木箱查看后,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假武器。

木兰心惊,如果这些假武器运往军中,或者军事险要地,那么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大魏又有多少人会丧命于此,又有多少人要背井离乡,天下恐怕要再一次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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