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们带球跑后》
终于坐上车,挨挨挤挤中,周斯衍找到个空位,让薛屿坐下。他站在她面前,风衣遮掩住凸起的腹部。
“要不你坐会儿?”薛屿要站起来。
周斯衍摇头,只是道:“你把头靠过来。”
薛屿:“靠哪里?”
周斯衍:“孩子这里。”
见薛屿还是不明白,周斯衍单手托住她后脑勺,按在自己的肚子上。薛屿的脸隔着衣料贴上腹部时,他紧拧而痛苦的眉间,轻微舒展开。
薛屿靠了片刻,突然小声道:“好像有力量通过你的肚子穿到我这里来了。”
周斯衍很镇定:“是精神力。”
薛屿:“啊?”
周斯衍警惕观察四周,看到列车员的眼神有意无意放在他的腹部,似乎在怀疑什么。
他朝前挪步子,和薛屿靠得很近,搂住薛屿的脑袋,借着薛屿的身体进行遮掩。
两分钟后,列车员走了。
他才给薛屿继续解释:“我能从精神图景里看到,它在吸食我的精神力,然后传给你。”
每个觉醒了精神体的人,脑海中都会出现一个精神图景,图景记录着精神力的数值。同时精神体平日存活于图景中,主人召唤时才会出来。
薛屿心说,怪不得昨晚周斯衍一来找她,她就出现觉醒精神体的预兆。
现在也能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提升。
原来是这胎儿偷了周斯衍的精神力,传给她了。
“它为什么要把你的精神力给我呀?”薛屿问。
周斯衍:“不知道,可能它比较喜欢妈妈吧。”
薛屿得了便宜,表面上还是要装清高,道:“这杂种,真是不懂事,怎么能这样呢。”
周斯衍俯眼看她:“能不能别一天天把杂种挂嘴边,它是你的种。”
薛屿乖乖点头:“哦,以后我注意。”
来到曼斯特大厦。
大厦占地面积比两个足球场还大,八百层高,同样是全金属材质,外垒坚固,墙面光滑。
白塔安全区的医疗、军武、工业等体系的管理层都在这里运行。
薛屿从来没进入过曼斯特大厦,穿越过来后,一直待在军校里,一毕业她就去挖矿了。
曼斯特大厦这几天戒备森严,全力在排查那条胎心监护带的源头,在查到底是谁怀孕了。
所有管制员、治安大队,甚至连最高级的作战部队都出动了。
薛屿心神不宁。
按这个架势,总感觉她和周斯衍要是被抓到了,要被吊起来钉在耻辱柱上的。
还好周斯衍比较淡定,带薛屿从内部军官通道进去。
他住的地方就在大厦里,在102层的住宅区,两室一厅,租的。白塔基地的房子不允许买卖,只能租住。
一进入房子,周斯衍拖出两个大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我们天一黑就走,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好。”薛屿放下双肩包,帮他收拾东西。
出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主要得带枪支弹药和干粮,南洲距离这里很远,还要途径好几个污染区,外面到处都是变异恶物,危险重重。
薛屿正在帮周斯衍把弹匣塞进现行李箱。
忽然,门面传来剧烈敲门声和犬吠。
周斯衍手上动作一顿,喊道:“谁?”
外面的男声有些熟悉:“周司长,我们是稽查部的,过来检查一下,麻烦开门。”
“请稍等。”
周斯衍将行李箱推到床底,扒开衣服,找到一条崩带,往腹部缠绕,压低声腔对薛屿喊:“来帮我。”
薛屿上手帮他拉住绷带,紧紧一圈圈缠绕他的腰身,尽可能把凸起的腹部往里面勒。
两人硬生生将他肚子勒平,薛屿心惊胆战,怕把周斯衍给勒断气了。
绷带扎了死结,周斯衍找出新的白衬衫和军装外套穿上。领带打得严整,戴上军帽后,调整了呼吸才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几名身穿浅蓝色制服的稽查兵。
为首的男人则是穿着白大褂,头发梳得整齐,面容英俊逼人,气质雍贵。胸口别一支黑色钢笔,和一朵紫罗兰勋章,彰显他极端性保守派的荣誉。
薛屿看过去,这狗男人居然是封启洲,她的第二任男友。
看到封启洲白大褂上的肩章,应该是医疗部的高级领导层。
她恨不得躲到床底下。
可恶啊!
怎么她交往过的男人一个个混得这么好,只有她灰头土脸去挖矿,她该不会是被这帮狗崽子吸气运了吧。
周斯衍步伐沉稳走过来:“封副院,有事吗?”
封启洲嘴角挂着笑,先看了看薛屿,又看了看他,取下胸口的钢笔在指尖转动:“白塔里有人怀孕了,周司长知道这事不?”
“有听说过。”周斯衍点头。
封启洲目光又放到屋里的薛屿身上,他稍微偏身,让身后的猎犬进屋,幽幽说道:“猎犬一直往你这边跑,或许是闻到了孕激素,我们就过来查一查。”
猎犬在周斯衍脚下转了一圈。
薛屿赶紧道:“哎呀,该不会是我怀了吧。”
她要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并不算难,毕竟在传统认知里,生育能力在女性身上。
封启洲走到薛屿面前,瞧了眼她冲锋衣上的矿工标志:“薛屿,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一事无成呀?”
薛屿耸耸肩:“是呀,我就是个窝囊废呀,全校人都知道。”
在军校时,薛屿的成绩差到众人皆知,据说是自白塔军校建立以来,成绩最差的一个学生,差到令众人震惊。
“你很可疑,跟我上去做个检查吧。”封启洲收起钢笔。
薛屿并不怕:“去就去,我可没有怀孕。”
周斯衍站在身后,不动声色,他不能轻举妄动,胎儿在他肚子里,得慎之又慎。薛屿没怀孕,她的精神体也没正式觉醒,她去应付封启洲最为合适。
封启洲带着薛屿离开,一路来到第230层的医院,他是医院的副院长。
支走身后的稽查兵,单独领薛屿来到检查室。
他戴上医用手套,下巴指了指病床,嘴角总是挂着一抹笑,贱兮兮的。
“麻烦脱掉外套,躺上去哦,伟大的薛女士。”
“我一点儿也不伟大。”薛屿嘟囔着说。
封启洲:“你可太伟大了,你是我见过最伟大的人。”
薛屿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什么,她脱掉冲锋衣外套,躺上去自己撩起内衬下摆,露出平坦腹部,“你检查吧,我可没有怀孕。”
封启洲戴着手套在她小腹摸了摸,拿起检测探头贴在腹部,一旁的显示屏清楚呈现腹中情况。
“果然如此。”他俯身轻笑,“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薛屿:“发现了你是我儿子?”
“你还是这么会开玩笑。”封启洲笑容更胜,“你好像没有绝育耶。”
薛屿脸色一变,她还没开口,封启洲就收起探头,帮她把衣服下摆拉好:“开玩笑的。好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这就走了?”薛屿从床上下来。
“不然呢,给你打点钱?”封启洲歪头看她。
薛屿重新穿上冲锋衣,嘀咕道:“知道我穷,也不给点分手费......”
等薛屿走出检查室时,封启洲双臂靠在门口,忽然又说:“对了,知道我和你分手后,为什么要成为极端性保守派吗?”
薛屿很配合地问:“为什么?”
封启洲:“因为我愿意。”
薛屿:“不给分手费,我就走了啊。”
封启洲取出钱包,两指夹起一沓金色钞票:“不用还。”
薛屿不客气地接过,塞进兜里,她得攒着给周斯衍打胎呢。
薛屿一走,封启洲起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他按下指纹,迅速进入与办公室联通的休息间,反手将厚重的隔音门关上。
休息室不到三十平,配备了床、卫生间、衣柜等简单生活用具。
中间的单人床上,一个看起来还没足月的婴儿放声大哭,手脚胡乱闹腾。
封启洲疾步过去,抱起床上的孩子,轻轻摇晃,健壮胳膊端抱着孩子,腾出一只手摆弄床边金属桌的奶粉罐。
单手倒出奶粉放进奶瓶,打开恒温水箱的开关,接水快速冲奶粉。
给孩子喂上奶,啼哭声停止,封启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孩子很闹,小手乱抓,碰到他腹部的伤口。
他上个星期才偷偷做剖腹手术,自己一个人将孩子取出来,现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