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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奔》

3. 心生惋惜

行至前院,丹穗跨进月亮门遇见王管家从石园出来,她扬起笑问:“王叔,可是老爷醒了?”

“早醒了,你去哪儿了?老爷找不到你发了好一通脾气。”王管家见到丹穗如见救星,他显而易见地松一口气,催促说:“老爷正在见那个刀客,你去候着吧。”

丹穗“哎”一声,她脚步匆匆穿过石园走到廊下。

韩乙的目光偏向门口,已过午时,日头偏西,门外的廊下洒下一大片金光,连带门内也漏进了些。随着靠近的脚步声,一抹拉长的影子先晃动着进来。

丹穗一进门先看见靠墙坐的刀客,她冲他点一下头,绕过屏风扬起笑看向罗汉床,她迅速打探一眼施老爷的脸色,见他心情不错,她悬着的心落地,缓步走到床尾站定。

施老爷朝她看去一眼,继续之前的话题:“韩大侠行走在外消息灵通,你可晓得师相的消息?我这半年没怎么出门走动,只听人说襄阳城沦陷后,朝廷贬他去外地?这个亡国贼子没可能再起复吧?”

“死了。”韩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坐直了说:“没可能再起复,眼下尸体都长蛆了。”

“可真?”施老爷兴奋,他拍手道:“真是好消息!皇上下令杀的?我听说是贬谪啊,难不成消息是假的?师相的长姐是贵妃来着,没保住他?这妖妃也死了?”

韩乙摇头,“皇宫里的事我没听到风声,不过师相的确是死了,听闻他是被护送的将领斩杀在破庙里。”

“该杀!杀了还该鞭尸,没用的东西!襄阳城跟我们平江城一样有护城河,易守难攻,多好的地势,他还让胡虏弄来了水师把城攻破了。”施老爷义愤填膺地骂,他气得脸色涨红,一时气没喘过来,演变成无休止地咳。

丹穗上前给他拍背,待咳嗽稍缓,她端水喂他。

韩乙挪过目光,他看向脚下猩红的地毯。

施老爷平息过来,他推开丹穗,面带苦涩地说:“我身子骨不中用了,活了今日没明日,估计是看不到把胡虏驱出我朝的国土。”

“施老爷得了什么病?”韩乙顺口一问。

丹穗看他一眼,鱼上钩了。

施老爷抬手敲了敲头,说:“这里面长的有东西,治不好,天庆观一个擅医的高僧说我寿限不足三年了。我不瞒你,我这病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是折磨人,发作起来疼得我满地打滚,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大夫开的药对我来说没用了,所以请了你来,想试试我发病时让你把我打晕过去。”

韩乙瞬间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施家雇他当护院是假,实则是当“大夫”。

“韩大侠,你觉得这法子可靠谱?”施老爷殷切地问。

“你用过迷药?”韩乙用肯定的语气问。

“用过,不中用。”施老爷说罢看丹穗一眼。

丹穗代为详说:“老爷发病是突发的,没有固定的时辰,这导致迷药不能提前用,他多少还是要受罪。而且发病的时长也不同,迷药量少,老爷还会疼醒;量重了,老爷一睡能睡一天,想法子弄醒了也是迷糊的,严重了还会呕吐。”

“行,那就试试打晕的法子。”韩乙应下,他跟施老爷说:“你放心,我常年练刀,晓得轻重,会尽量让你少吃苦。”

“那就托付给你了。”施老爷很是感激。

丹穗浑身一轻,要是真有用,她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想到此,丹穗斟碗茶送到韩大侠手边。

韩乙瞥一眼递到跟前的手腕,从她给施老爷拍背他就注意到她的手腕有问题,手掌上抬时会下意识卸力,应该是手腕有伤。

日头越发西斜,从窗棱中漏下的金光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屋里越发昏暗,腐朽沉闷的气味如河上的水雾一般,从脚下徐徐攀升。

韩乙的目光随着黛色的裙角回到罗汉床上,皮垂骨凸的老人如一只干瘪的蚂蝗。

施老爷换个姿势躺回床上,他随口问:“韩大侠武艺高强,怎会愿意来我一个商人家里当护院?”

韩乙霎时悟到他的言外之意,雇护院是掩人耳目的说辞,本是担心有仇的人害他,因此也怀疑来路不明的他。他思量了下,透露说:“我去年在守襄阳的战场上受了伤,之后襄阳沦陷,我离开了。养好伤后一路朝东走,追杀山匪、打杀拦路虎、平不平之事都做过。路过平江城时身上的银子花光了,我打算进城看看官府有没有贴悬赏令,想接个任务赚点钱。今天一进城门,脚刚沾地就被你家的管事缠住了。”

施老爷立马坐起来,他端正神色,敬佩道:“是老头子失礼了,不知韩大侠还是砍杀胡虏的义士。我听说胡虏围困襄阳城时,张姓兄弟纠集一帮义士冲破胡虏的拦截,乘船进襄阳城送粮,其中可有你?”

韩乙点头,继而摆手说:“我不欲提起旧事,要不是施老爷起疑,我不会提起一言,还望施老爷别张扬。”

“一定,一定。”施老爷打消探问战事的心思,但疑心还未解。他看丹穗一眼,她的目光不在他身上,二人目光没对上,他只能自己开口:“韩义士是襄阳人士?我后院有一房小妾老家是襄阳的,其父原是襄阳守城官,可惜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非襄阳人士。”韩乙否认。

丹穗此时意会到施老爷的意思,也发现一个她忽略的疑点,她接话问:“那就是平江人了?我发现韩大侠有我们当地人的口音。”

韩乙沉默,他这会儿后悔来施家当护院,富贵人家就是事多,忒无趣。

“我娘是平江人,我幼时在平江长至七岁才离开,故而有平江口音。”韩乙说罢起身,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拍椅背撂腿就走,放话说:“信不过我我这就离开。”

施老爷连“哎”几声,他忙说是误会,自己没那意思。见韩乙大步出门,他生怕他真走了,忙催丹穗追出去解释。

丹穗追出门,韩乙已过宝瓶门,她拎起裙摆追上去。

韩乙在护卫院门外停下步子,待丹穗追过来,不等她开口他先说:“行了,回去照顾你主子吧,我暂时不会走。”

丹穗:“……大侠不生气就好,您是江湖人士,向来是不拘小节,不像生意人,生来疑心重,尤其是我家老爷还病重,越发疑心深重,您别见怪。”

韩乙能理解,他也只是一时憋屈,出了门就消气了,大步离开只是为了不让施老爷继续探究他的过往。

“你去回话吧。他要是发病了你喊一声,我听见就过去。”韩乙不让她这个做仆的人为难。

丹穗笑着点头,她走出去两步又回头说:“护卫院地方窄,你练刀的时候可以来石园。”

“我……”韩乙下意识想拒绝,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他在护卫院练刀的确是施展不开。

“你放心过来吧,我会跟老爷讲的,他不会有意见。”丹穗补一句。

回到议事堂,丹穗发现施老爷站在窗边,没有躺在罗汉床上,她拿件长袄给他披上,温声说:“起风了,老爷小心着凉。”

“他怎么说?”

“没恼着要走。”

施老爷轻笑一声,他拍拍丹穗的手,说:“越发没用了,还要我来打听他的来路。”

“他在我和王管家面前可凶了,我不敢多问,害怕他生起气来拿刀砍我。”丹穗半真半假地说,她扶施老爷坐回床上,拍马屁道:“姜还是老的辣,他在您面前还是个毛头小子,经不住几个回合的试探。”

“算是歪打正着,没想到他还上过战场,我骂那老奸相对他的胃口。”施老爷咂几声,说:“都讲江湖上的人不理朝堂上的事,这位倒是难得,心怀家国,是个义士。你们把人给我留住了,别让他跑了。对了,许他月钱多少?”

“二十贯,跟我一样。”

“提到五十贯。”施老爷瞥她两眼,说:“你也一样。”

丹穗顿时喜笑颜开,受伤的手腕感觉都好了大半。

“踏实跟着我,好处少不了你的。”见她高兴,施老爷心情也不错,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这方面他不缺底气。

丹穗不想像狗一样表忠心,她轻应一声,挪步去收拾残茶。

“我睡醒那会儿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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