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与花影》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容元吗?”
她食量不大,很快就饱了,他在她面前又吃得比平时慢些,所以以前经常就是她欣赏着他的吃相,一边招他说话,以便能更多欣赏他的吃相。
他对自己的餐桌礼仪有要求,不会含着食物说话,但会把目光全数给她。
他睫毛纤长,把一双眼睛藏在深处,而瞳仁颜色偏浅,像琥珀或者黄宝石,是那么惹人注意。
静而不藏锋,锐而不失和。
容元每当看到这双眼,就充满了灵感。
“我一般跟别人说的都是,取自‘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寓意我总是能元气满满,欣欣向荣。”
她可能是嫌食堂桌子不干净,双手撑在膝盖上,语气神神秘秘,自己也不自觉跟着压低肩膀。
好像猎食者捕猎的预备姿态。
“但其实……是我爸妈偷懒,我生在元旦,他们就抠了个‘元’。每次我闹,他们就说,‘元还不好,你想叫容旦吗?’”
说完,她撇撇嘴,大眼睛拉下来,人往后一靠,好像把自己说生气了。
章砺楚嘴巴得了闲,正想告诉她,元字很好,你也是“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具象化。不想这人不讲道理,自己惹自己生气,还要朝他撒气。
“章砺楚,你怎么不吃青菜的?猪排、烤鸭、西红柿炒蛋,一点都不注重荤素搭配,看着就噎住了。”
“这就是招牌上的搭配,而且,西红柿也是蔬菜。”
她不管:“咦~好腻。”
嗯,不叫他师兄、学长了,还开始嫌弃了。
章砺楚下巴点了点她五颜六色都剩一些的餐盘:“你荤素搭配,你吃青菜,然后剩这么多。”
“我也不想浪费,是大叔给得太多了!”她眼轱辘一转,想到了个好主意,“以后我们就分一下,我不用浪费食物,你也顿顿有青菜。”
以后。
这人真是每句话都下钩子。
还是快些吃完,不然还不知道还要被她骗着说什么。
“章砺楚,那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呀?”她脑瓜子在他面前估计就没休息过,又拿出天真好奇的神态,巴巴地看着他。
手机屏幕亮了亮,是欧阳亚看到他特地发来调侃,为了让他一眼就看完还不加标点。
欧冠:我的好师弟怎么还没吃完饭里有钻石矿吗
挺酸。
章砺楚告诉容元:“跟你的情况差不多,父母取名的时候没太多深意。我妈很喜欢‘楚’字,自己是懒得改名了,就用在我这,又担心太像女孩儿名,就让我爸找个看着坚硬一点的字,我爸最后选了‘砺’。”
容元听着,脑袋一点一点,小鸊鷉喝水似的,有点呆呆的,好像放空了在想什么。这是她难得显得非常纯良的时候,巴掌大的脸,皮肤近看也很平滑饱满,眼型不笑的时候偏圆,嘴唇涂成亮亮的红,看着类似黑环罂粟花瓣的质感。
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磨砺、砥砺,坚是坚了,但是看起来有点辛苦。”
她想好了什么,眸光凝向他,神情是少见的平淡。可正因为平淡,他更清晰地捕捉到话语中流淌出的最细腻的情绪。
若干年后,他还会为这瞬间的动容所震撼,不仅是她的,还有自己的。
她说:“我想章砺楚过轻松愉快的一生,如果注定会有一点辛苦,那希望我能带给他愉快。”
*
从车上下来步行一公里后,大家开始感到辛苦。
青源市区是整个玉西省海拔最低的一片区域,两千出头,所以头两天除了干燥风大,他们对高原环境的艰苦还没有切实的体感,直到手中的GPS显示海拔已经到达3500米。
“老师,我好像有点喘不上气,头也有点痛。”研一的阿东最先难抵不适。
“吸氧缓解一下,看看适应情况。”章砺楚率先把背包放下,示意大家原地休息。
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护生态,他们的车子停在路基下的一片空地上,从公路徒步走进山里来。
“明明看着就一两公里,怎么现在走了一公里,看着还是一两公里。”大阳也有点疲惫,说话都没平时响亮。
佳佳说:“这就是望山跑死马。”
他们走的水平距离不算远,但路径一直在抬高。从路边绿茵茵的草地来到光秃秃的荒漠,再往前就是横跨西北的禾迦山,白了头座座山峰上是千万年不化的积雪,这里是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雪豹的活动区。
他们之后几日会在沿着山脉的几个区域做考察。
除了阿东,其余人状态还行。小钟他们几个研一生第一次过来这边做野外,正凑在一块儿叨咕,或摸摸石头和土,或拍拍稀疏但坚韧的沙鞭草,观察有没有留下什么动物的痕迹。
Aha组适时开启拍摄,录下许一斌一人跋涉在荒野之中的镜头。为了不暴露具体点位,无人机只能低飞取景。
大阳无不可惜:“这么丰富的地貌,飞起来一定很壮观。”
容元出主意:“你可以飞起来自己看看感受一下,不拍就行嘛。”
大阳眼睛一亮,很是认同:“嗯哼?!”
容元跟他挤眉毛:“嗯哼!”
“喂你俩!拍好了没啊?”许一斌在远处叉腰吼。
容元招招手:“有了有了,回来吧!”
章砺楚放下望远镜,交给周小舟,低声交代:“都看看吧。”
没有主语,周小舟略一思索,积极应下:“好嘞!”
其实他们准备了两副望远镜,周小舟把自己那副给了研一的师弟师妹们,再去把另一副交给容元他们。
“在这么大的野外,用望远镜很爽,试试,跟无人机是很不一样的视角。”
说完,他就被无人机吸引了,凑过去跟大阳一块儿看遥控屏,俩人在那不停低呼。
“呜呼~”
“帅啊!”
章砺楚过去询问阿东情况,他吸氧平复了会儿,看起来精神好点了。
“老师,我是不是耽误大家时间了?”
“没事,这种情况都是预算在内的,野外情况复杂,安全第一。”
跟学生说着话,视线却被别处吸引。
那人由来古灵精怪,今天大家出野外都是戴了“火”的迷彩防晒帽,她自己戴的是那天在集市新买的民族锅盔帽,头顶要比别人都大一圈,结结实实的帽檐像一把小伞,神里神气的。防晒是防晒了,就是不知道妨不妨碍视线。
容元在看山下,他们刚才途经的小片草场,在他们离开后有几只小动物冒出来蹦跶,她不认识,想问问周小舟那是不是高原鼠兔。
“是鼠兔。”有人默默走近,不用望远镜也能知道她在看什么,沉冷的声音毫无情感地讲解着:“不过不算多,这片区域适合猛禽栖息,它们会控制鼠兔的数量。”
话音刚落,容元就从望远镜里见到一只大鸟从天而降叼走一只发呆鼠兔,它周围的伙伴四散逃进洞穴,草地上又恢复了平静。
“……”
什么恶魔低语。
容元把望远镜塞他手里,白他一眼,咬着牙低声说:“别套近乎。”
章砺楚顿了片晌,再开口时若无其事。
“阿东休息好了,出发吧大家。”
容元低头跟大阳把大设备装回包里,心里在冷嘲,男人还是技高一筹,发生什么都能不往心里去,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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