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痕[破镜重圆]》
隔天,司清焰去了堂叔的殡仪馆,刚踏进门就听到有人来闹事。
“这是什么东西?都发霉了哇,哎哟,夭寿咯!”一个中年男人哭喊了起来,声音尖利,带着南方人特有的拖长音。
司清焰抬腿跨过那道石砖砌的高门槛,绕过一扇雕着张牙舞爪狮子吼的屏风,才看清厅堂里围了一圈人,个个脸色不善。
而站在人群中央的中年男人,眉峰高挑,眼神锋利。
“哎,别吵别吵。”一名像是工作人员的人有些不耐,“发霉肯定发霉,你们拿回去放在那么潮的地方,等到要祭拜的时候才拿出来,当然会这样啊。”
司清焰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一步,刚站定,便觉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为首的中年男人盯着她看了两秒,愣了片刻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美女啊,我们家老太太是个特别讲究的人,你们做的这些糕点不合她的口味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快就坏了?你让我怎么安抚她的在天之灵啊?!”
他身旁的人也跟着点头,旋即一阵哭丧声在屋檐下拉扯起潮湿的回音,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的凄厉,像一只猫被踩了尾巴。
有点难听,虽然这想法很不道德。
司清焰低头扫了一眼那几盒发霉的供品,刚要说话,却被冷不丁地打断:“喂,你谁?来这里做什么?”
她抬头,只见工作人员抱着手臂,警惕地盯着她。
“啊,我是司清焰。来找司二叔的,昨晚打过电话。”
司二叔就是司清焰的堂叔,据说邻里街坊都这么叫他,还有些小辈的叫他司二爷。
“找老板的?”工作人员挠了挠头,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哦,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啊哈哈,没错……”话又没说完,便被他挥手截断。
“哎呀,我这正忙着呢!”他的嗓门也不小,带着一股市井气,转身又冲她一摆手,“你先坐着等会儿,等我处理完了,带你转转。”他眼神示意地瞥向那帮哭丧的人,又顺势叮嘱她一声,“我叫齐天,叫我齐哥就行,别见外。”
司清焰倒也无所谓,站在一旁打算看他如何处理眼前的麻烦事。
只见齐天一抖肩膀,扯开嗓子:“张叔,你给句痛快话吧!这都换了几次供品了?你说阿婆讲究,可最讲究的就是个时辰,误不得的!你们再这么磨蹭,还出不出殡了?”
这话一出,沉甸甸地砸在这伙人身上。村里的人,哪家没办过丧事?哪户没送过亲人?大家都知道时辰最要紧,耽误了也最忌讳,会被街坊邻居嗤笑的。
连司清焰这个刚回家的人都知道,那这帮人没理由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考虑的?
张叔态度一转,哀求商量着……他们继续说着什么,司清焰没太注意听,只知道到最后,双方各退一步,似乎谈妥了,也就散场了。
不过在司清焰的眼里,张叔显得有些不满,却又说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有些奇怪呢。
“喂,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她被齐天突如其来的问话拉回了思绪。
司清焰淡然地再次自我介绍,话音刚落,齐天便转身带她在殡仪馆里到处转转。
嗯,看来是个利索人。
殡仪馆很大,楼房是经典的老式结构,前厅、中院,再加一整间独栋,就这样组成一套。楼虽然只有一层,却高得像是要吞噬天空,天顶上零落的几扇窗户,又似一只只眼睛,窥视着尘世的生死。
浏览了一番,司清焰才知道,这里虽然叫殡仪馆,但顶多算是一家殡葬用品商店,专门卖祭祀用品,而大多数商品还是员工自己制作的。
“你就把这里当成一个小卖铺吧,”齐天不以为意地说,“大到棺材,小到供品,什么都有,什么都卖。”
“明白了,齐哥。”司清焰笑了笑,心想这里可不小,“其实之前听我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这里负责收尸呢。”
话刚说完,她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唐突,齐天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笑着解释:“老板刚开店的时候确实会帮忙收的,反正遗体最后也要送进棺材,搬一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的人讲究多了,这不镇上有个爷开了家丧葬服务公司,私营的,专门上门收遗体,他们会帮忙打扮,弄得漂漂亮亮的,还和警局有合作呢,当然,和我们也有合作。”
司清焰心里忍不住地想着:这份职业好像叫入殓师吧,专门为逝者整理仪容仪表的。
聊着聊着,就在他们从前厅缓步走到后门,又准备转身回去时,后门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敲门声。
齐天急忙去开门,见到来人时,热情一分地笑了:“哎哟,原来是小王,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齐哥,林家公公的遗体已经处理好了,我们正好有空,就送过来了。”
齐天一听到“我们”,立刻抬头往远处望去,这才注意到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位男子。
他急步小跑过去,热情多了十分:“时爷怎么亲自来了,真不好意思啊,我都没收到通知,让您在这儿久等了。”
男子开门下车,磨砂质感的嗓音很是低沉:“打扰了,是我忘记让人通知。”他抬起头,眼神与司清焰的目光交汇,空气突然凝固。
司清焰心跳似骤停、呼吸真实地急促起来。
因为这名男子,就是时渊洺。
三年不见,岁月对他太过温柔,赋予了他更加迷人的光彩,容貌愈加俊逸、气质愈加非凡。即便只是随意披着一件墨色衬衫,他依旧显得与众不同。稳重、成熟,处事落落大方,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始终温和平静。
时渊洺的目光随意掠过司清焰,继而落在眼前的齐天身上。
他们聊了些琐碎的细节后,齐天和小王决定合力将遗体安置进棺材。
棺材早已备好,只是默默横在厅房里,尚未打开。
齐天看了一眼司清焰,招呼她过去:“小司,过来帮个忙,把棺材盖推开。”
这是司清焰第一次碰棺材,必然泛起一丝新奇的感受。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面点的手劲已算不小,可不论怎么推,那厚重的棺材盖依旧毫无动静。
当齐天嘟囔着“哎呀,别这么推”的时候,时渊洺忽然出现在她身旁,动作干净利落,先是将棺材盖往上提,再轻巧地往前一推。
原来是开盖的方式错了,跟力气并没有多大关系。
司清焰愣了一下后,连忙低声说了句“谢谢”,声音轻得要命,但她知道那人一定听到了,因为她从余光中瞥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内心生出一股莫名的柔情。她忍不住想,他依旧是那样,总是那么擅于观察,总能在人们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可随即,她又有些懊恼地咬了咬自己的腮帮子,因为此刻对他浮现出这种美好怀念的观感。
当司清焰回过神来时,遗体已经静静地摆放好了。
还好还好,她并没有去留意这具遗体,又庆幸此时遗体被包裹着,让她看不到那种干枯的人体。
她其实是有点害怕看到尸体的。
小王咳了两声,憨憨地笑着说:“家属明早会过来,到时候我们可能还得来补妆。”他拍了拍袖子后,疑惑地看向司清焰,“这位小姐姐是新来的?怎么没听说司二爷招人了?”
齐哥笑着挥了挥手:“哦,嗨,她是老板的亲戚,这段时间忙,小司过来帮忙打下手的。”说着,他轻轻推了推司清焰,“来,小司,这是时爷,这是小王,他们就是我刚说的镇上公司的人,时爷是大老板。”
不回应是不合时宜、也不礼貌,尤其在这样一个乡村小镇。
司清焰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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