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女主的恶毒妹妹重生后》
什么意思?
顾知灼蓦地起身,眸中掠过一道异芒。她抄起脚边的粗布包就朝城门的方向奔去。
“哎姑娘,姑娘!还有我家的小孙孙没看……”
婆子正要拉住突然听到孔秀兰惊喜地大喊道:“虎妞,你醒了,虎妞。”
“娘。”小姑娘虚弱出声“我饿。”
嘿还真醒了。
还会说话了!
家家户户逃亡都带着孩子也家家户户都有生病的孩子。
一下子有这么多孩子都病倒他们多少也猜到可能是时疫但那又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孩子全丢了吧。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有孩子死,有时死一两个有时一下子死四五个土坡上的小土堆堆了一个又一个。
有的一家两三个孩子都没了。
也有的一家孩子都病着。
一般都是先腹泄再发热,后来吐血,这一口一口的血吐的呀红的叫人害怕。
直到昏死。
一旦昏死过去再没有人能够醒过来。
虎妞已经昏死过去两天了,照道理天黑的时候她就会没了。跟其他孩子一样,变成一个小小的土堆。
可是!
竟然醒过来了?
“饿。”
孔秀兰回过神,急急忙起粗瓷碗喂给她吃。
粗瓷碗里的是已经泡了许久的饼粒子都快化成粥水了。
虎妞吃了一口,立刻像是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两只小手捧着碗狼吞虎咽。
一点也不像是奄奄一息的人。
孔秀兰扯动着嘴角想笑僵硬的脸皮让她表情有些古怪。
老婆子用粗糙的大手搭上虎妞的额头惊呼起来:“不烫了真的不烫了你们快过来瞧。”
要是说方才她们还怀了一些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那么现在
“那小丫头……那小神仙跑去哪儿了?”
“我得去找她救救我小孙孙。”
“我家孩子也快不行了我得去求她。”
众人哗地一下散开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找直到有个年轻的姑娘忽然唤道:“在那里。”
她指向了城门的方向。
有人立刻想了起来:“小神仙说是来寻亲的难道她是找着家人了?”
“快过去看看别打起来被伤着。”
“姑娘姑娘!”老婆子把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她喊“你别过去你要找谁咱们帮你找。”
顾知灼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没有回头她对晴眉说道:“你让齐拂把人带过来。”
晴眉:“……”
秦沉和重九都不在自己这要是再一走岂不是只有姑娘一个人了?
“快
去。
“重九就在前头,我会先去和他会合的。
顾知灼加重了语气,晴眉低头应诺。
她迟疑地看了看城门的方向。黑鸦鸦的一大片人,几乎所有的青壮年流民全都围在县城城门前。
至少有千把人。
“南哥。
几个小伙子扶着一个硕壮的青年起来。
“南哥,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我闺女,我的虎妞快要死了。
张子南跌坐在地上,身上还有好几个脚印,脸上有血,手指像是折断了一样,扭曲着一抽一抽。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张子南三十余岁的年纪,哪怕饿了好几顿,瘦得厉害,看起来也还是流民里头最壮实的一个。
他们已经连续砸门两三个时辰,就在刚刚,城门终于开了,一群衙役冲了出来对他们连声呵斥。除了衙役,还出来了一些士兵,士兵们的手上全都有武器。
张子南反抗了两句,就被带兵的官爷一拳打倒在地上,还踩断了手指。
张子南站在最前头,周围的人拱卫着他。
他的双目腥红,眼中流露着浓重的恨意,布满了血丝的眼尾仿佛快要滴出血来。
带兵的是晋王世子谢启云的亲兵校尉方哲。
他是和世子一起回京的,本来都该到京城了,结果反被困在这儿四五天。世子爷还病着,命令他今天之内必须把流民处理掉。
方哲双手背在身后,紧板着的脸上满是轻蔑,他语带威严地喝斥道:“世子有命,令你们在今天天黑前,离开此地,返回原籍。
“否则,格杀勿论。
周围的士兵们示威般地阵阵吆喝,震耳欲聋。
“你们这群狗官。
流民中间爆发出不平的叫骂。
方哲冷哼一声,抬起了左手。
这像是一个信号,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把羽箭搭在弓弦上,蹭亮的箭头散发着森森寒光,对准了流民。
有的流民吓得后退了一步,但是一想到,自家的爹娘,媳妇,娃娃们都快饿死病死了,这一小步又重新踏了回来。
他们好些天没有进食,现在赶他们走,和让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反正也是一死,南哥,我们冲进去。
“对。南哥,杀了这群狗官。
张子南在其他人的掩护下,悄悄从背后接过了一把砍刀。
他今天必须得进县城找大夫,他的虎妞等不下去了。
张子南踏前一步,咬牙切齿嚷嚷道:“我们快饿死了,怎么回原籍?!
“我们只要进城,给我们些粮食。
“你们不答应,我们死都不走!
方哲的表情愈加冰冷,他也看出这
些流民都听张子南的,也是这个人在反复煽动。
他冷笑一声:“乌合之众,还想翻天?笑话。”
士兵们把弓弦崩得更紧。
张子南捏紧砍刀,手臂的肌肉鼓了起来。
他任由脸上的血滴下,血珠子在他的半边面孔上留下了几条血痕。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他必须得在一击内,拿下对方当作人质,他们才有活的希望。
“我们要进城。”
“我们要粮食。”
“我们要活下去!”
青壮年们跟着张子南一起逼近,他们全都上有老下有小,也已经走不动了,现在离开,他们会死在路上。对活下去的渴求在这一刻,压垮了对官府的天然惧怕。
方哲骂道:“找死。”
“再走一步试试?!”
张子南又一步跨了出去,他和方哲间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了。
张子南的身体微微前倾,重心放在了足尖上。
看来不见血,他们是不会怕的。方哲恨声道:“一群刁民!”天色已经黑了,再耽搁下去,世子爷今天就走不了了。
“杀!”
亲信千户手中的弓已拉至满弦,弓弦一松,羽箭向着张子南的头颅射去。
只要这个挑唆和带头的人一死,流民们就会知道怕了,会知道不该和官府做对!哼,刁民。
张子南脸色发白,箭光在他的瞳孔中放大。
嗖!
一支铁矢后发先至,又准又狠地撞在了羽箭上,羽箭被撞偏落到在地,铁矢力道未消,重重地射在了后面的一棵大树上,震得树木枝叶乱颤,绿叶落了一地。
张子南心有余悸,箭尖几乎已经碰到了他额头。那一刻,他真得以为自己要死了。
是谁?
方哲:“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向着铁矢来的方向投去。
顾知灼立在人群之中,手持一把造型奇怪的弩弓,脚边是一块散开的青布。
她身着粗布儒裙,脸上身上都有泥土,显得脏脏的,方哲乍一眼只当她也是流民,许是猎户什么的。
然而下一眼,他看到了她握在手中的弩弓,这把弩弓质地漆黑,甚至看不出是什么木材所制,上头的雕花极为精致,绝非乡野猎户所能拥有的。再一看,她持弩的右手上还戴了一枚漆黑的板指。
扳指是为了避免弓弦伤手而戴,也唯有那些真正的勋贵世家才会这般讲究。
这个人是谁?
“你到底是谁?”方哲再一次警惕地质问着。
顾知灼从人群中走出来,步履闲适,最是平平无奇的布衣也丝毫掩不住她凌危不乱的气度。
她不答反问道:“是你下的令?”
声音不响但字字如重锤击到了所有人的心头。
顾知灼继续质问:“朝廷有令对于青州流民当地官府当尽全力施粮施药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诿。”
“义和县并无驻兵擅自调动军队射杀无辜大启百姓。”
流民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四处飘泊。
但是他们照样也是大启百姓。
“按军法其罪当诛!”
顾知灼抬手五指并拢指向他。
方哲恼羞成怒:“哪儿来的小丫头片子胡言乱语你在找死。”
顾知灼一点都不带怕的她弯了弯唇:“你不配和我说话。”
方哲本来想让人把她拿下的但是顾知灼的态度实在过于强横他摸不清对方的路数。
他摸不清流民们也同样摸不清他们一个个全都直勾勾地看着顾知灼没有人说话。
方哲运了运气试探地问道:“这位姑娘你到……”是谁。
“义和县令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顾知灼啪的一下张开了手上的公文昂首道:“镇国公府顾知灼奉辰王命前来查义和县抚民不利之罪。”
哗。
在短暂的默静后四周一下子骚动了起来。
流民们又惊又喜又喜又怕。
喜的是竟然真的有人来帮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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