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则是半信半疑。

曾大夫接着道：“再看这些人参、黄芪、甘草……都是大补的药材，尤其这老人参。国公府是富贵人家，这些名贵的补药怎么吃都不心疼，可不是所有病人都适合一味的补气的，像老夫人这种情况，气血若补过头了，反而会导致病情加重。”

如果说，方才江辞镜和齐国公是一半信一半不信，现在听完这番话，则只剩三成疑虑了。

江辞镜看了一眼父亲，上前一步，恭敬地问：“敢问大夫，我祖母的头风之症可有根治之法？”

曾大夫摸了一把胡须，老神在在地说：“世子爷，不是老夫无能，而是像这种病，一旦患上，终身不得治愈，老夫人又上了年纪，更加难办，只能尽力服药控制。我有一方，可减轻病人的症状，只要按照我的方子细心调理，平日里小心控制饮食和情绪，定不会像过去那般频繁的发作。”

江辞镜稍稍松了口气：“那便有劳大夫将药方写下来了，我差人去抓药。”

曾大夫点点头，跟着江炎到隔壁次间去写方子。

很快，江炎就把方子送到了世子爷手中，给世子爷过目。

国公爷伸长了脖子也想看，可惜儿子长得太高，侧身站在自己跟前，像一座山峰一样。

他挪了挪屁股，放弃了。

江辞镜仔细扫阅，上头有天麻、钩藤、杜仲、茯神、白术、泽泻……都是一些还算常见的药材，并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便先把方子收起来。

等晚些时候见到胡太医，再给他看看是否有相冲的药材，以及这方子能不能用。

写完方子，曾大夫又叮嘱了老夫人一些饮食上该注意的事情，像那几根名贵的老人参，暂且就不要吃了。待往后身体好转，想吃也不是不行，但得和黄芪配在一块吃，且不能多食。

江老夫人觉得这位曾大夫为人很是诚恳，有话便直说，医者仁心。不像有的大夫，说话总喜欢说一半不说一半，时常听得人云里雾里的。

曾大夫要离开的时候，江老夫人还让孙子亲自送一送，如果曾大夫的药吃了有用，下次还要再请他过来复诊。

江辞镜本就有意送曾大夫，路上好试探一番。他看了眼屏风的方向，应了祖母的请求。

齐国公想了想，也叫小厮推着自己去了。

曾大夫起初听见世子爷要亲自送自己出门，还有些感动，见国公爷也坐着轮椅跟上来，则开始有些纳闷了。

不过，他也不纠结那么多，毕竟这可是他行医二十年来，最光彩夺目的时刻。若他能一举获得齐国公府的青睐，往后他的养心堂在京城里就能横着走了！

曾大夫踏出堂屋的门槛，感觉天上的太阳都要比往日的更加灿烂一些，不由昂首挺胸。

“我听说曾大夫是河北承德人？”

正陶醉在日光浴下的老曾猛地转头。

客套话通常都从一个人的老家问起。

于是，当江辞镜问出这句话，父子俩就被迫听了一路老曾家的发家史。

从他的曾祖父为了糊口，半本医书都没看过，就敢自称江湖神医，四处给人看病，实则招摇撞骗开始，到祖父学习土方治病救人，再到他父亲开了大半辈子医馆无人问津，屡屡失败，最后是他靠着祖上积累的薄产建立养心堂……

励志是励志，也值得敬佩，就是对于江家父子这种走过大江南北的人来说没什么稀奇的。

承安堂到国公府大门，寻常只需要走一刻钟，父子俩硬是走了两刻钟才把曾大夫顺利送走。

临别时，曾大夫依依不舍的。车门一关上，江辞镜感觉耳根子都清净了。

他低头去看父亲的脸色，却见父亲已经转动轮椅准备返回了，还给他留下一句话。

“赶紧回去找你媳妇，代我好好谢谢她。”

……

中午沈若芙陪祖母和婆母吃过午饭，才回了锦明堂。

江辞镜不在，她问过吴妈妈，得知他回来换了件衣裳又出去了。

今日并非是休沐日，早上江辞镜是特意告了假留在家中陪老夫人看诊的，下午应该还要去官署。

其实家里人这么多人，国公爷也在，沈若芙不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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