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芙连忙捂着脖颈躲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把抱住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的飞雪。

不等沈见青从地上爬起，就被裴溪云揪住衣领再次打了好几拳，一直等到将沈见青的鼻孔打出了血，零星的血迹飞溅到地面，裴溪云才勉强停手。

“你这个畜生！早知今日，当年我就不该救你！”

沈见青被打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

在男人孔武有力的拳头面前，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似乎也并不想反抗。

他听见男人的话，微微一愣，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大吼道：“那你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裴溪云捏紧拳头，一拳将他打晕过去。

随后松开他的衣领，将他丢在地上，起身对门外的护卫说：“把他绑了送到医馆去，看牢了。”

两个护卫应声上前，将昏迷的沈见青抬了出去。

裴溪云低下头掏出一块汗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又走到门边吩咐了护卫几句话，那护卫便离开了。

他转过身，发现沈若芙和她的丫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目光落在她脖颈间的勒痕上。

“你还好吗？”

沈若芙深吸了几口气，对飞雪小声说：“你先到外头等着。”

飞雪出去了，裴溪云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而是等到自己的护卫端着茶水进来，才对沈若芙温声道：“先坐下喝口茶吧。”

沈若芙点点头，走到临窗的茶几旁坐下，接过裴溪云递来的茶盏。

温热的茶水下肚，沈若芙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她面朝紧闭的门扇，没有去看裴溪云，喉头微哽：“裴阁老，事到如今，您还要瞒着我吗？”

“您与我父亲曾有过什么过节？我弟弟究竟是谁的孩子？”

裴溪云望向窗外，神色难辨。

“……我与你父亲曾是最亲密无间的好友。你应当听说过，我出身于贫苦之地，虽然十六就有了举人的功名，得官府资助，但因为我父母亲常年病重，所以少时的日子依旧过得十分拮据。”

“在我进京赶考那年，我偶然结识了你父亲，他邀请我到他家中居住，还赠于我盘缠帮我改善生活，那段时间里，我们常常彻夜长谈，无话不说。”

“会试结束，我高中进士二甲第六名，他却名落孙山，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后来，礼部一位侍郎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寿宴，我特意替你父亲要了一张请帖，让他也能与我一同前去。”

“就在那场宴席上，我们认识了你母亲。”

沈若芙一怔，扭头朝裴溪云看去，却在他的眉目间看见了淡淡的愁绪。

裴溪云转头看了沈若芙一眼，很快避开目光，接着道：“我对你母亲一见钟情，画了一个扇面赠予她向她表明我的心意，也许是因为家世的差距，担忧家人反对，她有些犹豫不定，但我能感觉得到她对并非全然没有好感的。”

“就在这时，老家传来了我祖父病逝的消息，我不得已向吏部递了辞呈，又给你母亲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再次向她表白，并请求她能等我回来。我把这封信交给了你父亲，拜托他替我转交给你母亲，随后便匆匆赶回了家。”

“我是家中独子，父母亲又常年卧病在床，所有的担子全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肩头上。等我忙完丧葬事宜，给你母亲写信，问候她的近况，她却在回信中告诉我她已经和你父亲定亲了。”

听到这，沈若芙低下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五味杂陈。

“……你父亲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茗秋，可当他发现茗秋心地善良耳根子又软，虽身为尚书千金，却并不会瞧不起寒门之士时，他立即动了歪心思。他不仅残忍地夺走了我一生所爱，还暗中撕毁了我写给茗秋的信，连个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

时隔多年，早已功成名就，并把自己的情敌狠狠踩在脚下的裴阁老，再度提起这些前尘往事，少了丝愤慨，多了几分酸涩与遗憾。

纷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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