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了高冷佞臣后》
裴松上前一步,恭敬道:“不知殿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赵承骞收回视线,客气笑道:“是本王不请自来,裴将军不必多礼,听闻将军今日家中有喜事,本王也想讨个彩头,送份吉利。”
说话间后面的内侍捧着一个托盘上前,帘布掀开,一个鎏金嵌宝锦鲤花卉纹银发簪静静地躺在上面。
裴怀枝瞳孔微微一紧,贺喜送主人家女子配饰,给谁的不言而喻,可男子送女子物件,其寓意又实在暧昧,她与这个王爷素不相识,他这是何意?
裴松替她问出来了:“王爷,您这是?”
赵承骞手上握着一把折扇,此时他将扇子抖开,风度翩翩道:“听闻裴家小姐琼花玉貌,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这鎏金发簪自该配美人,与裴小姐再相称不过了。”
周遭无数双或窥探、或好奇的目光落在裴怀枝身上,包括之前对她生了别样心思的世家子弟们也都置身事外看起了热闹。
这份进退两难的礼如今就架在裴怀枝面前,接了她与赵承骞的桃色传言不肖片刻就要窜遍京城的大街暗巷,裴家也会被冠上肃王一党,不接他们裴家不仅落个不识抬举的评价,还树了一个亲王之敌。
裴松沉吟片刻,就在他打算冒大不违拒绝的时候,裴怀枝突然上前一步拿起了发簪。
手指扶过上面的纹路,裴怀枝悠悠地说道:“这锦鲤花卉乃沿江两岸盛行的样式,寓意鱼跃龙门,风调雨顺,殿下费心寻来,民女感激不尽。”
她蓦地抬起头看向赵承骞,“民女上次见到还是在海岸渡口,与锦鲤花卉物件一起运往各地的,还有一种名为雪花宝石异常珍贵的东西,王爷听过吗?”
赵承骞的折扇倏地一下合上了,平静的眸里骤然闪出一道寒光,杀意一闪而过。
“雪花宝石”常人听着只当是一种饰品,可当它冠上海岸渡口的地点,听到赵承骞耳里,那就是另一种意思了——粗盐,他们走私的行话。
自海上通商以来,大齐皇上令行禁止的盐铁黑市就像一条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手段稍微放松些,立马就能死灰复燃,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里面掺和的肯定不全是铤而走险的亡命徒,背后必有官府的势力。
而这个香饽饽,赵承骞当然不会放过,东海沿岸就有他不少的“产业”,肃王风花雪月惯了,不喜旁人接头“麦子”、“芦苇”等话术,独树一帜将那些盐结晶称为“雪花宝石”。
“啪”的一声,折扇又被赵承骞甩开,他轻轻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有趣,“哦?本王没出过冀州,不知其他州好玩的事物,裴小姐可否同本王细说?”
“好呀!”裴怀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疾不徐道:“民女听说雪花宝石来自海底,原身不怎么好看,需要通过多次加工,在大齐可是……”
“够了!”赵承骞陡然一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音,脸上也沉了下来。
裴怀枝识趣地闭嘴,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分明是一副恭顺乖巧的神色,却让赵承骞读出了“你那点事我都知道的”诡异错觉。
若雪花宝石四字是巧合,那来自海底,加工提炼,这后续步骤不就是海盐生产吗?只怕她后一句还是:在大齐可是很畅销的。
赵承骞情急之下打断了裴怀枝,随后马上回过味来,心想:“他那么隐秘地进行,一个姑娘是如何查到他身上的?”
除了他们二人,在场的其他人不明就里,不明白送一个发簪怎么又扯出一个宝石,继而又惹到王爷生气?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他们。
赵承骞伸手拿过裴怀枝手里的发簪,两人指尖碰了一下,旋即眼神相汇,一个暗潮翻涌,一个温和平静。
裴怀枝顺势将发簪往他手里一推,面不改色道:“王爷能亲自驾临,裴府已是蓬荜生辉,如此贵重的礼还请王爷收回。”
赵承骞忽然笑了,先前那一点担惊受怕散了,一种奇异的兴奋涌上心头,这还是他头一遭被一个女人威胁,还是一句语焉不详的话音。
他将发簪收回来,忽然善解人意起来,“既然裴小姐看不上,那本王改日送你更好的。”
裴怀枝的脸色严肃了下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何时惹到了肃王,今日为了让不让阿爹得罪肃王,裴府的乔迁喜顺利结束,她不得已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威胁起了赵承骞,赵承骞明摆着是冲着她来的,索性就将所有战火都引到自己身上。
当今皇上在盐铁上的管制比元武帝更严,如若达到一定数量可处以死罪,她虽没有确凿证据,但凭一句空穴来风的“雪花宝石”去查也能查到蛛丝马迹,她赌赵承骞不敢让她说出来,她赌对了,可这下自己却成了对方的眼中钉,任谁面对握住自己把柄的人,第一反应都是除之而后快。
裴怀枝沉吟片刻,行礼退到了一边,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在场的众人实在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走向,眼睛在裴怀枝和赵承骞身上来回转,可赵承骞却一反常态地跟几个大臣寒暄起来,连个眼神都不再给裴怀枝,仿佛他就是来道喜的。
“下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跟阿爹就可以了。”得空的裴怀裕走到裴怀枝身边道。
这话正中裴怀枝的下怀,她点点头,“那大哥转告阿爹一声,我答应阿爹的事完成了。”
单就将军府的前院也比以前整个裴府要大,裴怀枝七弯八绕才离开前厅,可就在她即将踏入内院,旁边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交谈声,裴怀枝蓦地停下脚步。
这两个声音似曾相识,裴怀枝转过头,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为她找回了记忆。
“那只老虎够猛吧!”
“老虎……”这二字从深埋的记忆里脱尘而出,在裴怀枝耳朵里掀起了一场无人洞悉的风雨,她眼前说话的二人与那日落槿花尽头木屋前交流的二人合了起来,那日满嘴鲜血的老虎在她眼前惊雷似的闪过,一股寒意从脚底传来,扑进心脏,心跳蓦地加快——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裴府?出现在她面前?
还没等裴怀枝理出所以然来,一阵轻快的笑声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只见方才还在席中的赵承骞此刻出现在她身后。
他手一抬,刚才说话的二人就到了他后面。
裴怀枝瞳孔微微一震。
赵承骞再一次愉快地笑了出来,“原来那日给大理寺通风报信的人是裴小姐呀。”
绿茵不明就里扯了扯裴怀枝的衣袖,小声道:“小姐。”
下一刻绿茵就被突然上前的巨石按住并捂上了嘴巴。
裴怀枝眉头一皱,眼睛往后扫了一圈,竟一个裴府下人也无,心倏地一沉,把目光重新投向赵承骞,“王爷这是何意?”
赵承骞:“我与裴小姐缘分深厚,当然是借此机会续良缘。”
说着,赵承骞身边的手下,连带着绿茵都一起退出老远,一方天地只剩他们二人。
与此同时,将军府热闹的前厅又一次哗然,前有亲王驾临,如今又来一位从不结党营私的天子近臣。
徐林潇无视周围窥探的目光,径直走到裴松面前致礼,“晚辈特地替父王前来恭祝裴将军迁新居,福满庭。”
可能是经历了肃王的强硬不讲理,裴松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顺眼不少,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代我谢过王爷。”
晚了一步的徐林潇错过了肃王送礼的戏码,却自有闲话入他的耳。
之前想结交裴怀枝的那些世家子弟此刻终于在两位当事人都不在开始了嚼舌根。
“你们说这肃王与裴小姐是何时认识的?”
“裴小姐此前一直在江南,应该没机会接触到肃王,从他们交谈中听得出不熟,没准和我们一样,今日第一见。”
此言立马招来很多反对的声音。
“不熟为何要指名送给裴小姐?”
“也没听过肃王好女色的传言。”
将他们的话都听个正着的徐林潇脚步一顿,忽然问道:“肃王送裴小姐什么?”
“啊?”第一个发问的人转过头愣了一下,“徐……徐大人,肃王……他送了裴小姐一支发簪,不过裴小姐没收,肃王没送出去。”
徐林潇倏地眉头一皱,心思活络的徐大人想的只会比旁人更深,他几乎下意识想道:“阿枝是不是得罪了赵承骞?”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是,裴怀枝不是好惹事的人,肃王也不是好找事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关联。
很快当初替裴怀枝悬着的那根弦动了,是了,阿枝曾一头撞破了别人的阴谋。
这时,旁边有个人道:“我刚才遇见肃王,他怎么往内院方向走了。”
徐林潇眼角抽搐了一下,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而此时的肃王猛地朝前一步,逼近裴怀枝。
裴怀枝短暂地慌了一下后,挺身直视赵承骞,说起了明话,“原来老虎是王爷养的,那您和东阳王也是一伙的?”
“你说三弟啊!”赵承骞继续用他那不正经的调调说道:“我们各自为阵,算不上同路人,只是短暂地合作而已。”
裴怀枝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惊讶道:“王爷不怕我去告发?”
赵承骞站在裴怀枝身前,伸手用折扇挑起了裴怀枝下巴,轻笑出声,“裴小姐胆识过人,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像雪花宝石,裴小姐不也一直隐而不宣。”
裴怀枝双手握拳,极力地想忽视下巴上的不适感,赵承骞没说错,私盐也好,他是老虎背后的主人也罢,她机缘巧合知道了真相,没有确凿的证据只会惹来祸事,毕竟对方是皇上的亲弟弟,她几乎下意识想道:“皇上知道吗?或者说皇上知道后会如何处置?”
裴怀枝不敢赌,皇家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唇亡齿寒的皇室亲疏关系是旁人无法左右的,她不能拿裴家去冒险,她没有徐林潇那般忧国忧民的心,她只自私地希望她的家人能平安顺遂,无灾无难。
“王爷既然知道,”裴怀枝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睛,“为何要紧紧相逼呢?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赵承骞:“此言差矣,本王真的只是想与裴小姐培养感情,没多余的意思。”
裴怀枝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扶开了赵承骞的折扇,心里的火气也渐渐不受控制起来,开始出口不善,“王爷将我裴府下人都清干净了,难道就单纯的想与我好好说话?这话王爷信吗?”
赵承骞突然伸出双手,似乎想揽一下裴怀枝,被她眼疾手快地躲开了,赵承骞也不恼,反而森森笑道:“是呀!现在可就只有我与裴小姐二人。”
裴怀枝眼里的怒火更甚,“王爷真不怕我鱼死网破,将王爷的秘密抖出来吗?”
“裴小姐误会了,”赵承骞道:“本王没那种龌龊心思,我只是……”
说话间裴怀枝的后背抵上墙面,她已退无可退,而步步紧逼的赵承骞蓦地欺身靠近她,在她耳边炸起闷雷,“想看看能让二表哥在乎的人有何特别之处,现在看来,竟让本王也很惊喜。”
赵承骞看见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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