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公主她未卜先知》
李昭鱼能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从打量变成了讥笑,讥笑她不自量力强出头,贺浑这人,恩不一定记,仇记得清清楚楚,下辈子是都要讨回来的,李昭鱼想用这招讨好他,实在是可笑,只怕落得个两边不讨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心里都是汗了,贺络孤干笑了两声,转头看了一眼达奚夫人,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达奚夫人泪痕未干,嘤嘤哭泣,“不过是请公主的人过来学学规矩,公主误会了,不信可以问问兰华姑娘啊,这两日就是她在教公主的人,我们哪敢有恶意,方才也是和公主玩笑罢了,谁知道公主就动了怒呢。”
她句句不提贺浑,只是说自己的委屈和李昭鱼的跋扈。
李昭鱼则看见杨敢在听见兰华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转头看向了贺浑,众人也私语了几声。
李昭鱼顺着达奚夫人的目光看见了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正是刚刚送文竹出来的人,她站在后面,不声不响,却在此刻抬眼,看向了李昭鱼的方向,也只是一瞬间。
李昭鱼身后站着的是贺浑,她又忽想起来遇刺杀那日赵康说的一句“红颜知己。”
贺络孤喝道:“胡闹!公主殿下还用学凉州的规矩吗?妇人之见!”
李昭鱼忙道:“达奚夫人也是一番好意,是我鲁莽了,还望见谅。”
达奚夫人立刻就回道:“既然如此,就让兰华姑娘跟着大公子回去吧,从小的交情,这些年兰华姑娘也惦念着大公子呢。”说着轻轻推了一把兰华,同时眼神直盯着贺浑与李昭鱼,“公主殿下不会不同意吧,兰华姑娘是凉州人,凉州习俗和规矩再清楚不过了。”
那兰华款步微挪,看上去落落大方又不无恭顺,身上穿着的衣服和侍女不一样,李昭鱼看众人态度似乎知道怎么回事了,贺浑还没有说话,她忙十分体贴道:“自然不会,有劳兰华姑娘了。”
贺浑看了一眼李昭鱼,没有作声。
杨敢和那些近卫都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贺浑免了责罚便是好事,要不然今日这事实在是不好收场,李昭鱼也在心虚,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好在贺络孤是有分寸的人,他毕竟站在了那个位置上,代表着凉州的态度,还不能完全不把皇室放在眼里,至少面上不能。
贺浑才是那个心口如一的人,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他都没有将这‘公主’当回事。
回去的路上,李昭鱼看着马车内始终沉默的人,她小心翼翼地叫他的名字,“贺浑?”
贺浑抬眼,耳坠晃了晃,李昭鱼眼神掠过,怔了一瞬,小心翼翼问他,“你生气了吗?”
“我为什么生气?”
贺浑长手长脚,身躯舒展,整个人占了马车的一大半位置,把李昭鱼挤得看上去十分可怜,他挑眉看着李昭鱼,直勾勾地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看不出一点情绪。
“我差点害你受罚,都怪我,我太鲁莽了。”李昭鱼说着还皱了皱眉,做出楚楚可怜之态,任谁看了都要生出一点怜惜,“我不该让杨敢去把那个孩子扣下,没有与你商量,是我不懂事,你不会怪我吧。”
她挤出来一点泪水,学着那达奚夫人对着贺络孤的神情,嘤嘤啜泣。
贺浑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倏地凑近了,李昭鱼余光中看见那人凑近,呼吸一滞,连哭声都停了片刻,嘴唇翕动,眼珠心虚地转了转。
一张阴翳俊美的脸越来越近,和李昭鱼软白脸颊擦过,李昭鱼被那一点不经意的触感吓得一点不敢动。
她瞪大了眼睛,却听见一句,“你装什么,李昭鱼。”
李昭鱼眨眨眼睛,泪珠还挂在眼角,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了。
贺浑看到她这副神情反倒有点满意的样子,往后仰,闭眸养神,语气悠悠,“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嫁到凉州来?又为什么知道我的字?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如说出来,我可以考虑考虑给你。”
这样引诱的语气像是一个陷阱。
李昭鱼怔愣住,她听见自己开口,“我···我只是想要嫁给你而已,我是···对你···对你···心生爱慕···”
她脸色涨红了,马车转弯时颠了一下,李昭鱼整个人向前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搭在了贺浑的身上,嘴唇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脑袋伏在贺浑的颈窝,李昭鱼似乎听见耳边啧一声,不耐烦的样子,可是李昭鱼只能硬着头皮,捂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她没有起身,而是靠得更近,“我···我肩膀好疼啊,贺浑。”
说话间呼吸的热气喷洒在耳侧,贺浑微偏头躲了一下,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挑开李昭鱼的衣裳。
!!
李昭鱼几乎跳起来躲到一边,“你!”
“怎么?不是伤口疼吗?”
“不···不用了,我不疼了。”李昭鱼脸红着躲到一边,偏过头去,她咬着牙嘟囔着碎语,“亏我还把你红颜知己给带了回来,真是没半点良心。”
贺浑也不知听没听到,不甚在意,马车已经停了,贺浑掀开帘子,“到了。”
李昭鱼下车时捂着肩膀,不是装,是真的有点疼了,但是现在反倒不敢表露出来,文竹和崔引诛扶着她,进府的时候那兰华和一个贺府的侍女跟在后面,兰华目光殷切地看着贺浑。
李昭鱼注意到了,忙看着贺浑柔顺道:“我院子里的人多,不如这位兰华姑娘就去大公子那里侍候吧。”
贺浑却脚步没停,似乎没听到一样。朝着鹤鸣院的方向走了。
“······”
李昭鱼一头雾水,她带着一点疑惑的眼神转头看了曲景,曲景解释道:“夫人,大公子的院内不轻易进人的。”
兰华收回贺浑身上的目光,在转头的瞬间就收起了失望的神色,脸上的笑容很得体,看着李昭鱼,连声音也婉转动听,“奴婢愿意侍候公主殿下,万请公主收容。”
李昭鱼心想我哪敢收留你,这么个人说是婢女也不合适,说是侍妾···李昭鱼暂时摸不清贺浑的心思,也不敢做他的主,只好看着曲景,“给这位姑娘安排个屋子吧,长辈送来的人不敢怠慢,我初到凉州,还有很多事要请教兰华姑娘。”
这样的安排也算是进退有度了,曲景应声。
李昭鱼也实在是累了,她回到院子里,关上门的时候才真的放松下来,李昭鱼忙拽着文竹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那个达奚夫人为难你了?”
文竹摇头,“没有,她们只是不让我出府,没有为难我,公主,是文竹没有用,总是拖累你,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也不能在你身边,还让你去救我。”
李昭鱼在看见文竹的眼泪时也出现了一丝难过的神情,她揉着文竹的脑袋,“无用是为大用,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在深宫里一起这么多年,你不需要有用,只需要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文竹点头时,眼眶里蓄着的泪水落下来。
李昭鱼叹气时心想,自己何尝不是没什么用,这乱世,不容许人有尊严地活着。
深秋的落日带着凄凉,不经意间树枝就变得光秃秃了,寒风引来初冬,悄无声息就落了雪,李昭鱼一连两个多月都没有看见贺浑,不过她也没闲着,把自己的嫁妆单子理了,还有皇宫里带来的许多东西安置了,最重要的是那些经书,李昭鱼需要在凉州找个地方妥善安置,最后她给沈克去信,说了自己的近况,又询问来凉州的日子,却久久没有收到回信。
梓桐院内安安静静,却不知道这府上已经满是闲言碎语了。
贺浑从来没有踏进过梓桐院一步,也没有召这位夫人前去鹤鸣院,新婚燕尔却冷淡如此,看来这位公主虽然貌美也不得大公子的青睐,不过也是,大公子也不是好色人,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人侍候在侧。
不过还有传言说,那位从指挥使府内来的兰华姑娘不一般,和大公子幼时便认识,听说她生母是大公子母亲的贴身婢女,大公子在贺府的时候便对这位兰华姑娘很好,现在来到府上也是大公子的意思。
没看见虽然是奴婢但是却穿着不一般么,自己住在临近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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