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
落针收针,顾知灼在拂袖的同时,把银针放回到袖袋的夹层里。
悄无声息。
“放开朕!”
皇帝甩开谢应忱。
谢应忱顺势松手,言不由衷道:“您小心。”
皇帝气急败坏地指着顾知灼:“来人!”
礼亲王粗喘着气,拉着皇帝的手指头,指向自己。
他的胸口不住起伏,把皇帝的火气移回到自己的身上来:“您要想杀,您就杀。先帝命臣为宗令时,叮嘱过臣好生看顾谢氏子孙,臣奉先帝命,这些年来从不敢懈怠。让一个奸生子入主东宫,让谢家子弟奉一个奸生子为主,让全天下俯伏在一个奸生子的脚下,绝无可能!您执意如此,臣宁愿一死告慰先帝在天之灵。”
“皇上,请三思。”
宋首辅率先跪下,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在地,连卫国公和晋王也不例外。
满殿中,黑鸦鸦的跪下一片人。
无论是因为大义,礼法,还是各自暗怀的心思,他们都不愿意储君之位定得如此草率。
“皇上,请收回成命!”
所有人一致同声,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内侍和宫女们早已跪得麻木,头垂得越来越低,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快保不住,哪里还顾得上谁当这储君。
大皇子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去,跪在了最后头。
“一、二、三……”顾知灼在心中默默数着。
“好,好啊。”
皇帝怒火腾腾地往上冒,若儿死了,他只是想要厚葬她。为什么全都要来忤逆他!?
一想到若儿死在了他的怀里,皇帝的心跟刀绞似的,疼的厉害。
当年是他去江南接的亲。
要是在那个时候,他大着胆子忤逆父皇,不让她嫁进镇国公府就好了。咦,他为什么愿意放手?他那么喜欢她……等等,他好像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若儿动心的。
皇帝揉了揉眉心,想不起来也关系,若儿待他一心一意,而现在,她死了。
都是因为他们!
皇帝抖着手指,一个一个指过去,最后又定在了礼亲王的身上。
“拖……”
他昏沉沉的晃了晃脑袋,身体左右摇摆,如同喝醉了。
“拖下……”
眼前雾蒙蒙的。
他的眼睛不太好,时不时会看不清东西,他没有在意,抬袖揉了揉眼睛,然而黑影并没有消失,不但如此,
他的头还像是坠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打、打死。”
顾知灼:“九、十……”
皇帝双腿一软头朝下摔了下去。
“皇上!”李得顺惊呼着扑了过来用身体接住了他两个人摔作一团。
李得顺的后脑勺磕到地上不停地在滴血他费力爬起来去搀扶皇帝怎么拉都没有反应。
皇帝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李得顺吓坏了脱口而出地喊道:“皇上?”
宋首辅膝行上前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
刚刚经历过礼亲王的急怒中风宋首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皇帝不会是中风吧?!
宋首辅高声喊道:“太医!!”
太医们连滚带爬地过来太医正赶紧摸了脉又接连施针。
顾知灼的胸口一阵炙热的翻滚她咽下了口中的腥甜自以为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下一刻谢应忱捏住了她的手。
顾知灼挠了挠他的掌心示意自己没事。这一针仅仅只是加快了他的气血翻滚让他怒极攻心晕厥过去而已。皇帝本就在急怒的状态下连脉象也不会有任何端倪可寻。
谢应忱牵着她走出拥挤的人群又让人的把礼亲王也扶了出来。
礼亲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五味杂呈。
在皇帝撅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竟有一种庆幸和释然。
华章宫里乱糟糟的悉悉索索的响声不断。
陆续赶到的大臣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谢应忱目视太医行针意味深长地说道:“叔祖父皇上病了。”
“是啊皇上是病了。”礼亲王一开始没有听明白语气沉沉地重复了一遍但紧跟着他心念一动回头看向谢应忱。
谢应忱坦然与他目光对视说道:“病了就应当好生歇着不可再操劳。”
礼亲王久久沉默他听懂了谢应忱的意思。然而他对皇帝失望是一回事背君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爷”顾知灼浅浅一笑仿佛在闲话家常般说道“我今天本来是想去买太湖石的结果掌柜说他们要关店连镇店之宝商大家的假山都卖给我了商大家果真不凡那座假山我太喜欢。就是东城的正木阁您听说过没?是一家老铺子了。”
“记得。”
前朝未年群雄割据太祖在打下京城前京城已经在五六个人的手中轮转过
了十分萧条。后来太祖皇帝亲自给几个有名的商贾写信
正木阁就是其中之一。
礼亲王吃惊道:“正木阁要关门?”
顾知灼轻叹:“吴大东家生怕接下来会如前朝末年般战乱四起。”
礼亲王愕然失色张了张嘴。
皇帝不是一个有天赋的君王与废太子有着天壤之别他在位六年没能延续先帝带来的升平之势反而让大启出现了颓势。
不然也不至于因为季氏就让吴大东家心生退意。
这些大商贾最是懂得审时度势他们看出了衰败之兆。
前朝有两百余年的国祚有如一头巨狮只会慢慢步入死亡。而大启如今刚刚三代君王倾覆只需要顷刻间。
顾知灼点到为止她笑了笑:“您小心着别太劳累若再病倒就难救了。”
礼亲王的脸上不住地变幻着神色数息后他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带着一抹决绝缓步走了过去。
“皇上如何了?”
太医施完了一套针法闻声禀道:“我已经为皇上施了针可以先挪去内殿我们几个再给皇上会诊。”
礼亲王吩咐内侍把皇帝抬进去李得顺也跟着起来还没站稳又摔了下去血染了一地。礼亲王吩咐人把他带下去叫太医包扎并道:“忱儿晋王卫国公宋首辅你们几个与我一同进去。其他人留在外头皇上需要静养。”
礼亲王是先帝还活着的兄弟中辈份最长的又是宗令一向公正严明在宗室中说话相当有份量。
季南珂站在角落里闻言见谢璟还没有回来急得攥紧了帕子。
大皇子犹豫了一下没敢跟进去。
内侍们轻手轻脚地安置好了皇帝太医正跪下再次诊脉。
礼亲王问道:“皇上是中风吗?”
“是怒火攻心……”
“怒火攻心引起的中风?本王知道了。”
礼亲王起伏不定的心绪在说话的同时渐渐平静下来叹道:“本王也中过风太医当时说中风得好生休养万不可再劳神动怒。”
“皇上近日也着实费了心神大喜大悲难怪年纪轻轻就病成了这样。”
额?
宋首辅等人一致看向他。
谢应忱恰到好处的附和道
:“叔祖父说的是,皇帝不能再操劳了,保重龙体要紧。
太医正直哆嗦,差点摸不准脉。
宋首辅心思通透,他捋了捋胡须,第一个应声道:“难怪皇上方才会胡言乱语。晋王爷,你说呢?
晋王难得和宋首辅意见一致,他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如此,皇上是中风了啊,听说中风是会糊涂的,也是臣等不够体恤。
长风真人说过,季氏死得突然,反而加深了皇帝的执念。看此情形,他若是非要一意孤行立一个奸生子为太子,只怕谁都拦不住。
晋王已经决定投向三皇子,怎么能接受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储君来。
皇帝还是先病一病吧,三个月后再说。
疯成这样,还是挺让人受不了的。
“皇上。卫国公抹着泪,哭得不能自已。
皇帝身侧的手指在疯狂的颤抖,他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然而,身体有如压了万钧巨石动弹不得。
朕没有中风!
没有!
卫国公注意到了锦被下头有轻微的动静,他体贴地给皇帝把被子拉拉好,哽咽道:“皇上,您一定要好生休养,快点好起来,臣等才能放心。他说着,眼泪不住地往下落,滴在了锦被上。
皇帝拼命想要睁开眼睛,想要把礼亲王这个乱臣贼子拖下去,打死。
“对了。礼亲王眯了眯眼,问道,“太医正,你刚刚说,皇上是什么病?
太医正的心跳得更快,仿佛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你们千万别断错了。你们没有救活皇贵妃,皇上是不是说要你们活殉?
活殉!
太医正心里的恐惧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父皇!
谢璟去文渊阁叫了内阁后,还去了一趟凤鸾宫,迟了一步赶回来。
一踏进含章宫,他听说皇帝昏了过去,立刻闯了进来。
他奔到皇帝榻前,看着气息的微弱的皇帝,焦急地问道:“太医,父皇怎么样了?快说啊!
他们没有误诊,凭什么要为了皇贵妃去死?太医正咽了咽口水,说道:“殿下,皇上大喜大悲后中风了,需要好生休养。
中风?谢璟摇摇欲坠,不敢置信。
大喜大悲。是为了季氏吧,呵呵,为了季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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