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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当上教主了》

95. 往事录(3)

刚才的残杀败光了摘金钩的好感,江湖人情感上转而倾向一贯讨厌的饮牛津。

“我祖父的秘籍,我无权继承?”

“孤宗主也说了,通过七位英雄的考察,元潜才获赠神功。神功属于元潜,不属于七位英雄没见过的你。”

孤城仞乜斜瞟他一眼,忿然问:“不属于我,难道属于饮牛津?”

“正解。”

江湖人都笑了,看两大豪强若市井商贩般饶舌。

“七位英雄故去,神功流落江湖,谁能抢到各凭本事。明世经是前任教主遗赠本座,已是我教之物。”

“胡说八道!许教主竟是鼓唇弄舌、搬弄是非的市井儿。”

孤城仞两臂一挥,身位不动,人们先是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波动,骤而地崩。许寄北足下的土地开裂,差点将其下半身啃入。六韦花山庄的土地铺青石板,尤为平整坚实,若不然地缝裂得更大,许寄北绝难躲开。

艮卦神功时止则止,比明世经毫不逊色。

孤城仞紧追不放,许寄北闪身至何处都有岩土聚集的巨噬怪兽,以至四面八方俱是漫漫黄沙,许寄北快要被这片沙漠埋葬。正当他退无可退时,黄沙变了风向,土石缓缓向一边漏下,天光从沙墙泻入下来。许慕臻抓住父亲一条手臂,使力带出来,挡在父亲前面。

他早已比父亲魁梧,正值青春强盛。许寄北欣慰的想着青出于蓝,但片刻之后他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许慕臻面色微黑,身前站了个人,瘦骨嶙峋,是万事非。确切地说,万事非是给一根长绳捆住手脚,被迫缚在那个位置上的,绳子两头由丰隆和青霄控制,他们都整张脸发黑。

服了鬼虐召。

归墟纳法虽称不上高超武学,但对阵尤其麻烦,苦修的内功一被吸去就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搁谁都接受不了。许慕臻忌惮被吸,用万事非掩护自己;丰隆青霄害怕被吸,给自己投毒:缺德的、阴损的招儿全用上了。许寄北觉得自己老脸有点挂不住。

江湖人评价饮牛津,尽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字眼,但不毒,不阴,不宵小,今日之后怕没有好词了。

但许寄北也想不到奇招,姑且看儿子如何应对。

万事非觉得无辜,所以破口连环骂,叫“两个狗死奴”给他松开,叫许慕臻“天杀的不尊师父”,叫许寄北“偷摸藏后的小人”,总之,“一干人全该死!”

许慕臻平静地回:“用我的血,我收些红利而已。”

丰隆与青霄合作,万事非拗不过他们两人的劲儿。

孤城仞看着他们奇怪的阵型挖苦道:“许教主,你怎么认了情敌的儿子?不怕戴绿头巾?”

许寄北说:“这是我亲儿子!你儿子呢?不敢来?”

孤城仞鄙夷一笑,“他是谁儿子,上次不是你说的吗?”

许寄北明白这把坑自己了,但活该得受着。

许慕臻说:“二师兄,孤必痕害师姊断指、师父去世,你手上的悦离神功、鬼坎神功就是孤必痕以不义之途换来的。”

孤城仞道:“犬子背德,我已经教训他了。师父的命,我正要和你清算!”

“你在说什么?”许慕臻凝眉。

“师父为你传功而死,你该当何罪!”

许慕臻愣住了,这么说确也不错,明石散人因他而死,其咎在他,那些伤心与愧疚顿时冲决心头,让他茫然无措。

“荒唐!”花采璃从天而降,穿着粗糙的生麻布衣,衣边不加缉缝,这表示为至亲离世服斩衰,服期要达三年,服孝期最长。她站在两者之间,伸出残缺的那只手,柔声唤道:“师弟,师父对弟子向来仁爱,传功若非他情愿,谁也强迫不得。死生无常,错不在你。”

她的目光矜怜悲悯,小容很像母亲。

“城仞,莫逊亏欠你的祖父,但莫氏族人并未伤害你。你屠人满门,已铸成大错,更不该同室操戈,以伤师父在天之灵。”花采璃不善言辞,却敢临危出阵,批斥丈夫。

“夫人,我以为你懂我。”孤城仞目光责备,“莫逊害我一家背负世人误解,我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流离失所,我一生都变了!只为复仇,只为修炼神功,只为替祖辈恢复名誉。你们这些没被人改变过的,稳居大厦享受天伦之乐的,幸福得昏了头的人,怎么懂我?”说到最后,声如咆哮。

“师父——我尊敬他。”那张脸断然收掣所有感情,冷漠地说,“但我从不感谢他。他误人子弟!”

“住口!城仞,你疯了吗?”

“我清醒得很!”孤城仞凶狠地皱着脸,气得左右踱步,不时向台下或妻子摆出双臂展开的夸张姿势,“他明知道我志在神功,偏偏不教给我,致使我几十年原地打转。秘籍找不到,武功没进境。如果他帮我,我早就做到了!还用等到今天?”

孤城仞语速极快,絮絮叨叨,精神相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更紧张。

许寄北低声说:“他真像疯了。”

“他不帮我!一点不帮我!他根本不喜欢我!只喜欢大师兄······”

许慕臻理解这种化不成龙的苦闷,因为神功正是自己一生的机遇,平心而论自己并不比孤城仞光明,只是有个人一直奋力托举他。

花采璃柔声提醒:“可师父也没把神功传给大师兄,因为师父······”

因为明石散人总是根据徒弟的性情与长短授业,让花成花,让树成树。他怕第二徒气量偏狭,走入歧途,本想带领他走上光明磊落的人生之道。

“大师兄根本不想学,也不是那块料!我不一样!我天分高,能吃苦,师父······师父一定是怕我超过他!”

许寄北无奈:“你也配与明石散人并举?无论武功还是胸襟气度,你与那老家伙差远了。”

“许寄北,你闭嘴!你不配评判我!”

许寄北笑道:“我替老家伙教育教育你,他留你在身边,当觉得你是可塑之才,想感化一番,不料竟养

成这个样子,邪魔外道一堆。老家伙的担心果然没错,你心术不正,难成大器!”

“父亲?”许慕臻悄声问,“你干嘛激怒他?他要是用归墟纳法的话······”

许寄北意味深长地说:“就是要激怒他,你也说两句。”

啊?

许慕臻想不明白。

许寄北遽然大笑,心情畅快,“明石散人和赤毛魔将毕生功力传给我儿,足可见他们对你何其失望!摘金钩的宗主竟以归墟纳法这等下三滥的功夫开派,可笑,可笑。江湖人将摘金钩与饮牛津并称,荒天下之大谬。”

“许寄北,我杀了你!”孤城仞业已疯魔,双目淫红,连瞳子都湮于一片血色之中不分明。

“儿子,上!”

啊?

许慕臻腹诽,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孤城仞若将归墟纳法胡乱一使,自己身上明石散人和赤毛魔的功力被吸去,江湖上还有人收拾得了这个怪物吗?

“别怕。”许寄北察觉到儿子的顾虑,“他发癫,说明体内已有病与毒,自身功力按不下邪祟,稳妥起见他不会再用归墟纳法。”

“他都疯了,还在乎稳妥吗?”

父子俩对局面的理解迥然相异,许寄北欲迎战,许慕臻欲避锋,谁也说服不了谁。

孤城仞将比武台震塌,土石四射如弓矢,破空声伴随惨叫,伴随如注的血流,茫茫迷烟中所有人都看不清土石的来向。花采璃以钟罩护体,接近孤城仞,截断他攻击的手势。

“你也逼我!天下多大,就有多少人逼我!”

犹如虎啸山林,四周墙壁应声断裂,土地波动不逊于海潮,汹涌澎湃。

花采璃接连出掌,分散他的功力以减轻江湖同道的伤亡。孤城仞见夫人对自己步步紧逼,怒气更盛,仅存于心的细弱游丝般的柔情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情与冷漠。

双手如鹰爪勾摄猎物,花采璃面色悚栗,不敢相信丈夫对自己做了什么,直至看到全身蒸发出漂白的雾气,雾气越来越快地传输到孤城仞双掌之间,她才确信。

她的师兄、丈夫,在吸食她的功力,把她当成工具。花采璃心伤了一阵子,然后以她仅剩的功力使出从未用过的一招,以擒拿手抓向孤城仞做幌子,在孤城仞变换身姿对冲时,将内功凝聚于头顶神庭、眉冲、上星、曲差等穴,卯足力气撞向孤城仞的丹田。

将内功凝聚头顶,借撞头的力量钝击对手蓄功的中枢丹田,严重者可丧命,轻者也会内功错乱。这招对敌人有效,但比较少见,究其原因,此招即是同归于尽。聚功首先会使出招者的头承受高压,向外界一撞,头就爆了,出招者必死无疑。

一声爆响,视线不清的人们以为哪处墙又塌了,但烟尘溅出几道细细的血流。

许慕臻说:“父亲,我过去看看。”

许寄北反问:“你不怕被吸?”

“听声音是师姊传来的,我得去看看,而且我服了鬼虐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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