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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棠春(双重生)》

9. 暗流涌动

蝉鸣撕扯着温侯府正厅的沉寂,鎏金狻猊香炉吐着龙脑香,青烟攀上紫檀屏风上绣的《雪猎图》,又碎在燕灼襦裙的银线竹纹间。

“你的东西?你的什么东西?”温晋斜倚在酸枝木太师椅上,指尖摩挲着和田玉扳指,可能他潜意识里想说的话是:你算什么东西。

燕灼见状,神色坦然,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与江姐姐自幼时便交好了,我们约定过,鹤明将来会喊她一声干娘,同样的,棠梨也该唤我一声干娘。”

温晋一声“哦?”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探究与不满。

她迎着温晋骤然冷厉的目光,“今日所求不过一桩——送棠梨入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踞于皇城东郊栖凤山麓,天子脚下。

作为世家贵族与皇亲贵胄培养子弟的不二之地,白鹿书院的学子们身份不凡。

温侯府的大小姐与大少爷皆在白鹿书院就读,在先生的教导下,诵读经典,探讨学问。

温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对此事很厌烦,“燕司制倒是心急,令郎尚未加冠,倒先操心起本侯家事?”

温晋的眼中倒映着燕灼从容的笑意,看得他心中起了一股子无名火。

“既如此,便与侯爷说些当务之急。”

她轻击掌,燕鹤明将布料都呈现了上来,三款布料乍看之下,似是一母同胞,难分轩轾。

修长手指逐一抚过面前的布料,燕灼声音不疾不徐:“温侯爷觉得,这些布料有何不同?”

温晋上前一步,目光在那几匹料子上来回打量,眉头微微皱起,须臾,他深吸一口气,“看不出来。”

言罢,还摊了摊手,毫无掩饰自己对这方面的不精通,倒是少了平日里运筹帷幄的精明模样。

“今岁秋狝,尚衣局奉旨制玄色四合如意云纹猎装。”燕灼垂眸,修长手指随意把玩着桌上的茶盏,微微用力,盏身旋转,水渍晕开,在桌面上洇出一片不规则的形状。

燕灼神色恭谨,缓声说道:“下官承蒙圣命,奉命操办此事。可制作所需材料极为难觅,遍寻京城,唯有仰仗城中诸绸缎庄各施所能,共襄此事。其中三大绸缎庄,实力雄厚,理当多担重任,贡献尤多。”

言罢,她微微一顿,忽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也添了几分肃然:“只是下官着实未曾料到,素帛居所呈之布料,竟最为粗劣。翻检其呈上之物,竟连一块堪用的好料子都寻不出来,实在有负所托。”

左边那匹上品蜀锦,由蜀地织工精心缫丝、穿梭织就;右边这块苏绣缎子,同样是上乘之选。

而中间那匹看似相同的布料,实则暗藏玄机。

不懂行的人只觉其外观与前两者无异,可在行家眼中,破绽百出。凑近细看,能发现部分丝线粗细不均,纹理也略显杂乱,这摆明了就是以次充好,混入了廉价蚕丝的劣质伪冒品。

燕灼上手轻轻摩挲,手感粗糙,远不及真正的上品顺滑;对着光一照,透光处的光影斑驳,毫无规律可言,与真品的均匀质感截然不同。

燕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向前逼近一步,怒目直视温晋,质问道:“素帛居难道想给陛下用这种料子吗?”

温晋云淡风轻,不慌不忙,“燕司制,素帛居只负责交布料,至于是否采用,那得看你们尚衣局。”

呵,狡诈的老狐狸。

呵,年轻的丫头片子。

燕灼神色间透着几分凝重,缓缓开口:“下官想说的,当然不止这个了。

实不相瞒,这件事情已然闹得沸沸扬扬,都有人将状子递到衙门了,一口咬定素帛居以次充好,拿参了蚕丝的劣质伪冒布料,妄图蒙混过关,欺瞒众人。

如今衙门那边也在着手调查,只怕此事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届时,素帛居恐怕难以脱责啊。”

温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递交的状子,不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吗?居然还在这里演这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

这几年下来,素帛居于他而言,早早不是什么绸缎庄了。他卖的不是衣服,而是一个庇护,他收的是银子,而是人心。

靠着素帛居,他在氏族间周旋,构建起自己的关系网。

清苦的贫民百姓可买不起他那添加的掺了蚕丝的布料;买得起的,那也不是冲着那布料买的,而是看中了背后的门道,想着借此与他搭上关系,获得些便利。

那掺了蚕丝的布料,只是一个入场券。

衙门就算真的去查了,那也是查不出来的,因为一切的交易都已经结束了。

知道了那是以次充好的布料又如何?百姓会闹上素帛居,然后呢?

贫民百姓的辱骂与温晋何加焉?想骂就骂吧,骂了又能怎么样?

那些氏族更不必多说,温晋还是那句话,一家绸缎庄而已,烂掉就烂掉吧。

此刻他还巴不得把这家绸缎庄送给温棠梨。

这对温晋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他的根基远比燕灼想象的还要牢固。

日隐西移,余晖渐斜。

“燕司制还有其他要事吗?”温晋此言一出,逐客之意已然昭然若揭。

因着江今禾的缘故,他与燕灼之间的关系,本就如同水火般难以相容。

燕灼问:“我的要求你考虑得如何了?”

温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木案,说得决绝,“我不会让她去书院的。”

在温晋心中,温棠梨不过是个女子,无需接受过多的教育。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女子读书识字实在没什么用处,反倒极有可能滋生出诸多“不安分”的念头,一旦如此,便再难将其掌控于股掌之间,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他断不能让温棠梨成为第二个江今禾,来阻挠他的脚步。

“那么能麻烦温侯爷一个事情吗?”燕灼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几分恳切,“看在江今禾的面子上,对棠梨的管控放得宽松些吧。”

江今禾……又是江今禾,温晋冷笑一声,抬眼看向燕灼,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怎么,如今都要拿一个死人来威胁我了?”

“不是威胁,如果你还对江姐姐有一丝歉意,哪怕一点点,我都希望侯爷能好好对待棠梨。”

“罢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双手抱在胸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过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答应你又何妨。”

燕灼微微皱眉,察觉到温晋话语中的敷衍,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微微欠身表示感谢:“如此,便多谢温侯爷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庭院里,骄阳高悬,小径旁艾草疯长,散发着夏日独有的苦香,燕灼的背影在其中渐行渐远。

温晋低声呢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我答应她,不过是看在你我的过去罢了,至于温棠梨,她终究还是要在我的掌控之中。”

起初,温晋接近她,不过是出于利益考量,在他眼中,江今禾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能为他在复杂的局势中谋得更多好处。

他布下局,利用江今禾达成目的,谋取利益、官职。

可看着她失望与痛苦的眼神,温晋心中竟涌起一丝不忍,在这场真假参半的感情里,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今禾,我还是会这么做。”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朝堂上的暗流涌动。如今,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企图在这微妙的局势中,寻得一举翻盘的契机。

与此同时,边疆战事再起,幸得有裴老将军率军出征,捷报频传,得以安稳人心。

好不容易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暂且抛诸脑后,温晋刚在书房的太师椅上落座,端起那盏还尚有余温的茶盏,想着能偷得片刻清闲,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

就在他微阖双眼,试图放空思绪时,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家仆那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侯爷,温五小姐求见。”

温晋无奈地长叹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疲惫与无奈,片刻后,他摆了摆手,声音里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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