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钓!》
这周苏折夜只有两个拍摄任务,早早就把行李全部打包好了。
他没有找程彦生帮忙,因为这人太怂,不敢这么早就见大舅哥,于是他找了缪宣。
缪宣从朋友那里借了辆特斯拉Model Y,给后座放倒,一趟全拉下了。
这几天苏折夜和顾垣就见了一面,找房东签了合同,押一付三,各拿了套钥匙。
顾垣说他在忙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申请,原话好像是才初步确立了研究方向,还需要找到合适的主题,苏折夜不懂,反正就知道他很忙,于是没有主动找他。
很快到了周末,两人约的清洁工是下午五点上门打扫,所以在这之前大多东西要收拾好。
新房自带部分家具,但苏折夜和缪宣拖着行李箱进家门时还是怔了一秒。
映入眼帘是宽敞的客厅,落地窗延展至整面墙,真皮沙发摆放在中央,搭配大理石茶几,简约而不失格调。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灯光映照着墙面的艺术挂画,是莫奈的《睡莲》。
“这么有品位的吗?”
缪宣感叹:“这家具都像是新的啊,你从哪儿找的房东,推给我。”
“倒也不是。”
苏折夜的目光从那幅画移开:“本来这里挂了幅很丑的画,应该是我室友换上的。沙发和茶几原先也没有。”
“啊。”
缪宣一愣,当即改口:“你从哪儿找的室友,推给我。”
苏折夜笑了一下。
地面还有灰尘,他便没有换鞋,径直走到了画旁。
上次那顿饭,两人聊画作的时候,苏折夜随口提到过,他有次公费出差在旧金山的Legion of Honor博物馆看到过莫奈的这幅《睡莲》真迹,最让他震惊的是博物馆居然对这幅画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连玻璃罩都没有,就那么明晃晃挂在墙上,仿佛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幅作品。
“当时我站在那里,真的有点难以置信。”
他边回忆,边对顾垣道:“这可是莫奈的《睡莲》啊,我大学最喜欢的画作。虽然这个系列有很多幅。”
“我走近,几乎都能看到画布的纹理、闻到颜料干燥后的气息。莫奈那随性的笔触,近看是厚重又浓烈的色块拼接,似乎很难理解,但远看却是光影在朦胧着流动,梦幻又美丽。”
“那种对光和色彩的掌控,照片和印刷品根本无法还原。只有近距离面对真迹时,才能真正感受到给视觉带来的冲击。”
苏折夜都忘了当时顾垣回了什么,这人本来话就不太多,大概是也赞美了几句。
结果没想到他是行动派,人善话不多,直接就把复制品搬来了。
苏折夜指尖抚上殷红盛开的花朵,轻轻勾了下唇。
这个人……真有意思。
“你室友应该搬得差不多了。”
缪宣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这老哥还挺爱做饭啊,橱柜都快摆满了。太好了是厨神你的破胃有救了!”
苏折夜:“?”
苏折夜:“……”
他有胃炎还不好好吃饭这事儿朋友全知道,劝也劝不动,这些人索性就开始调侃。
苏折夜面无表情把箱子搬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虽然是模特,但苏折夜自己的衣服并不算多,毕竟拍摄方都会提供。
大概是之前那段时间穷惯了,现在生活好了起来,他也没有乱花钱的习惯。
两人边聊天边拆完了所有纸箱和行李箱,缪宣帮苏折夜挂衣服时,突然脚步一顿。
“折夜。”
他目光扫过堆在桌面的所有物品:“你……所有画画的东西都没拿吗?”
苏折夜抬头,而后继续收拾东西,毫无所谓道:“没拿。”
“那你之前画的那些手稿呢?”
苏折夜:“啊?”
缪宣:“啊?”
“哦。”
苏折夜随口道:“我早扔了。”
早烧了。
缪宣沉默了片刻。
“程彦生知道当初那事儿吗?”
“他知道干吗?”
苏折夜抬手,把长发扎起:“就他那傻样儿,见个大舅哥都能愁八十一天。还是别给他的小脑袋瓜增加烦恼了。”
他的语调很轻松,右手拉紧发绳,手腕随意一抖,高马尾便晃动了起来,显出几分潇洒。
若是只看这份漫不经心,缪宣不会再说什么,但中午在苏折夜旧家,他看到了背靠在墙边的画板、散落地面的落灰铅笔、和画纸明显是才被撕裂开的痕迹。
还有刚刚苏折夜望向《睡莲》时眸底那一闪而过、遮藏不住的惊喜与爱意。
“折夜。”
缪宣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们这些朋友都可以帮你想办法和找证据,你要不要……”
外面突然传来门锁的声响,缪宣的话音戛然而止。
然后他就和顾垣直直对上了视线。
缪宣微怔。
……苏折夜说得真没错,他这个新室友不管长相还是气质,都出挑得有些过分了。
察觉到那人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缪宣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拉着苏折夜手腕,当即松了手。
“顾老师下午好!”
唇边散漫的笑意一收,自适应成了温和笑容,苏折夜问:“你东西都收拾好了是吗?”
听到男生的语调似乎突然有了些变化,缪宣下意识回头,看到苏折夜的温柔表情,差点以为见了鬼。
“基本收拾好了。”
顾垣准备换拖鞋,苏折夜连忙叫住他。
“诶先别,我刚把好多箱子搬进来,现在地面不干净,我都没穿拖鞋,晚上打扫完再换吧。”
顾垣动作一顿:“好。”
“谢谢顾老师的《睡莲》。哦对,客厅厨房这些家具餐具一共多少钱,我转你一半。”
“不用。”
顾垣道:“我都是从家运过来的。没有问你喜不喜欢就贸然做决定了,你要是有更好的,不需要给我说直接换。”
“喜欢。”
苏折夜双眼弯成了月牙:“非常喜欢,谢谢顾老师。”
那天送出香水的心情好像又重现了。
有些奇妙。
估计是为了方便收拾,今天苏折夜还把长发扎了起来,高马尾随着他的走路轻轻摆动。
以往见到的苏折夜都是披着头发,配上那清浅的眸子和温润谈吐,给人一种柔和与优雅的感觉。
今天随手扎了起来,他像是并不在意发丝是否整齐,碎发都没有理顺。
但反倒是这种随性洒脱的样子,带了一点懒散的张扬,让人忍不住去揣测他的另一种气质。
顾垣静默了两秒,问:“我一会儿去买菜。你晚上怎么吃饭?”
“我跟我朋友吃。”
苏折夜道:“感谢他帮我搬家,请他吃顿饭。”
……这么喜欢请人吃饭。
顾垣心底一闪而过这个念头,语调毫无波澜:“好。”
-
两人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虽然清洁工还没来,但他们先开始简单打扫。
缪宣也没有走,帮苏折夜忙前忙后。
这套房子有一点略微反人类的设计就是,主卧的卫生间是在外面,反倒侧卧的卫生间包含在房间内。
因为顾垣要了书房,所以他就把主卧让给了苏折夜。
去卫生间洗拖把和抹布时得经过侧卧,顾垣没有关房门,缪宣就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有时会落在自己身上。
“哥。”
回到房间,缪宣过来问苏折夜:“你就是这么骗人家大教授的?在你的衬托下,我他妈像极了那种不务正业、上课不好好听讲的坏学生。他看了我好几眼。”
“文化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骗?”
苏折夜从箱子里取出自己收集的红酒杯,两指轻捏杯脚,漫不经心地转了转。
琉璃色的光晕映在纤细指尖,他勾了下唇角:“我这叫投其所好。是他亲妹妹说他喜欢温柔性格的。”
“你说你俩偶尔出去吃个饭,你装成这温柔挂可以,但你俩都住一起了,你总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这么体贴人心。你迟早会露馅。”
“那就露呗。”
苏折夜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等他离不开我的时候,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都得接受咯。”
“他离不开你?”
缪宣微挑起眉:“人家大教授这样不苟言笑的人,你说他离不开书本我信。你说他离不开一个男人……”
苏折夜笑:“打个赌?”
“赌。”
缪宣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要是你输了,你欠我五次来我酒吧驻唱。”
“这么少?”
苏折夜眨了眨眼:“你觉得你赢定了,怕我不跟你赌?”
“是。”
缪宣抱胸,微扬下巴:“但凡随便换个人我都不敢跟你赌呢。虽然只是寥寥几眼,但我就笃定这大教授不是世俗之人。”
苏折夜不置可否,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的杯沿:“那要是我赢了呢?”
缪宣眯起眼睛:“我给你买你盯了很久的那款限量红酒杯。”
苏折夜闻言,眉梢微挑,语气带笑:“这可不行,我要的是整套。”
缪宣啧了一声:“行,整套就整套,反正你也赢不了。”
苏折夜轻笑出声,语气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慵懒:“成交。”
-
五点,清洁工准时来把窗户、灯带、吊顶等高难度的地方打扫了干净,帮他们把垃圾和装东西的箱子一起拿出去扔了。
这次苏折夜主动付了钱,毕竟虽然顾垣坚持没要,但他知道沙发茶几都是不菲的价格。
苏折夜换了身衣服,把长发散落,三人一起走出门。
旁边就有一处菜市场,顾垣便没有开车,目送苏折夜上了缪宣的车,转身向外走去。
冬日的六点半,天就已经全黑了。
两人住处的这栋楼比较靠小区深处,很安静,微风拂过,枝叶间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夜色低语。
路灯的暖黄光晕落在铺着细碎落叶的石板路上,映得这深冬的寒意都柔和了几分。
转过这个单元,侧面是一座绿化精致的小公园,里面没有多少人,只有一对情侣依偎在小湖边的石椅上,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垣突然想起来,和苏折夜签完合同后,车上顾晴突然神神秘秘凑过来:“偷偷告诉你,苏哥是同性恋哦。”
“追他的男人不少呢,如果哪天他带帅哥回家了你不要意外啊。不过以苏哥的性格,他带人回家肯定会提前询问你的。”
虽然家里有些传统保守,但顾垣在国外留过学,对这些还是看得很开。
同性恋。
所以帮他搬家的那位是他对象么?
脑海里闪过自己进门时看到的二人亲密动作、还有刚才上车时他主动帮苏折夜拉开了车门。
可以问问顾晴的男朋友,他和苏折夜关系很好。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知道苏折夜谈没谈恋爱?和谁谈恋爱?
这超出了一个合租室友该关心的范畴。
顾垣脚步一顿。
想事情想太入迷,走错路了。
他面无表情转过了身。
-
“想什么呢?”
苏折夜抬手,在缪宣眼前晃了晃,发丝随着他微微倾身的动作垂下了几缕。
“后悔了就直说啊,我给你换赌注的机会。”
“?”
缪宣抬眼看他:“是该我大发慈悲给你换赌注的机会,只有今天一天,过时不候啊。”
苏折夜懒洋洋靠回椅子上,手指绕着一缕发丝慢悠悠地转着:“那我就等着我的酒杯咯。”
缪宣“哈?”了一声,摇头:“酒吧欢迎你。”
两人也认识的久了,性子都挺张扬,认定了的事儿谁都不会妥协。
苏折夜笑了下。
那这人不是因为赌约的事情发愁,还能在愁什么?
这么想着,他就问出了口。
没想到这时候缪宣支吾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就……刚才被打岔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想不想重新去自证你NightS……”
“不想。”
苏折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缪宣皱眉:“为什么?”
“不为什么。”
苏折夜的语调依旧很散漫:“过去这么久了,谁还会在意。”
“我在意啊。”
缪宣的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你自己去微博看看,还有多少你的粉丝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如果他们知道你没有用,他们该有多开心啊。”
“你不是给我说过你想去法国留学么?因为你朋友说,那里的艺术学院是真的可以在卢浮宫的原作前临摹,那可是你……”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声音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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