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宠婢》
在东宫,传膳的宫女都有一套专门的衣裳,比普通膳房当差的多了些暗纹和刺绣,袖摆也宽大飘逸了几分。毕竟要在主子跟前露面,再穿膳房干活儿那套粗布窄袖工衣倒是有失偏颇了。
要说这还是沈芝月进宫月余头一回讲究了一番,下细一品,还真有了几分曾经在府上当大小姐的姿态。
其实她也算不得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可笑起来时两条黛眉弯如细柳,皓齿红唇,一旁还恰到好处地生了个梨涡,瞧上去又娇又俏。
沈芝月难得在铜镜前多瞅了瞅,确保收拾得体后,便随其余传膳的宫女一同往丽正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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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高大宏伟,屋檐碧瓦泛着琉璃金光,肃穆威严,殿外宫婢侍卫齐整有秩,一言一行尽显恭敬谦卑。
这还是沈芝月头一回来丽正殿,眼神不由地四处张望。
虽说她已进东宫一个月,但平时翻来覆去也就在膳房和庑房活动,条件虽好,可比之东宫正殿,此刻的沈芝月还真有种没见过世面的局促与震惊。
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精致入微,金贵无比,连在这里当差的宫婢看上去都更体面精神,就是……
一个二个的脸上除了敬,就是畏,尤其是那牢牢把手殿门的侍卫,个个都肃杀严峻,面冷至极。
沈芝月没忍住打了个寒战,收回视线,在队伍里缩了缩脖子,手里盛膳的托盘紧了又紧,生怕一个紧张出了什么纰漏。
很难想象在太子跟前当差是件多么压抑的事情。
这宫里向来不缺的就是八卦,尤其是有关主子的。
她可是听说了,她们这位东宫的主子,当朝太子卫瑾延,虽说生了副好皮囊,可那性情实属狠戾,嗜血成性,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当差,一不留神出了什么差池,她还能活着熬到年满出宫那日么?
沈芝月向来是个胆怂的,一路眼皮子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琢磨着这次传完膳便回去和杨公公商量商量,让她继续呆在膳房打杂。
可杨公公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却让她万分犹豫。
杨公公可是说了,传膳的宫女每月足足有五两银子!
比她在膳房打杂半年挣得还多!
到那时,她还至于因为有人在她这赊十文钱的账而烦恼?
而且毕竟是在主子跟前伺候,若是伺候得好,少不了得些赏赐。
一想到有银子挣,沈芝月激动得小心脏都要扑通扑通跳出来!
罢了!
这俗话说得好
富贵险中求!
既然来都来了,那她不妨就走一次险。
到殿门口时,沈芝月一行传膳的宫人被侍卫拦下,只好端着呈菜的红色漆盒静静候在原地,直到里头响起内侍高喊“传膳”的指示,杨管事才带着为首的宫女才率先进殿,其余人陆续有序跟上。
沈芝月因着是头一回来传膳,杨管事怕她出什么岔子,便把她安排到了队伍最末一个。她仔细学着前面的人的动作,乍一看还算有模有样。
少顷,各色菜肴,汤羹还有点心都被规整地摆上了膳桌,闲杂人等有序退下,只留了几个侍膳的宫女在殿里候着。
这时,一声尖细洪亮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太子殿下到!“
闻言,众人纷纷退至两侧,伏身跪地,为中央留出一条宽敞的走道,埋头毕恭毕敬地迎候着。
不远处,一个身姿颀长,挺拔如松的男人被随行的太监簇拥而来,他身着湛青色朝服,双肩点缀的绣工精细的金云蟒团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玉冠高高束起他墨色的发丝,手里还拿着一顶乌纱帽,看样子像是刚从天子那述职回来。
这是沈芝月头一次见卫瑾延,原来传闻果然不假。
他的确是生了副佼好的俊朗模样,眉宇硬朗如刀剑,一双墨眸幽若星辰,五官如雕刻般立体分明,周身散发出的矜贵与威严浑然天成。
可眉眼间却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冷漠与无情,仿佛睥睨众生的修罗,即便只是窥探一眼,也让人不由自主地起一身寒战。
沈芝月向来是个胆怂的,看了不过一眼便败下阵来。
宫裙下,她两条腿都在打颤,来来回回磕地她生疼,一时间,竟连跪地行礼的规矩都抛在了脑后,就这般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
跪在对面一侧的杨管事早已是吓得汗流浃背,可他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太子没有看见。
最后还是跪在沈芝月身旁的宫女拽了一把她的裙角,沈芝月游离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啪地一声跪了下去。
可为时过晚,总领太监常禄的斥责声这时已高高响在头顶。
“哪来的贱婢!“
他本是跟在卫瑾延身侧,这会儿一连上前了几步到沈芝月跟前,扬着嗓子便是一顿呵斥:“见了主子不立刻行礼,好大的胆子!”
四下骤然针落可闻,在场众人皆是捏了一把汗,生怕太子怪罪下来,连着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沈芝月哪里经历过这种大场面,早已怕得脑子一片空白,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将托盘猛地放在一旁,在常禄跟前狠狠扣了几个响头,呜咽着求饶:
“公公,是奴婢失礼了,还请公公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常禄手里的浮尘一挥,这种冒失的宫女他见多了,丢去慎刑司磨个十天半个月自然就老实了。
“来人!“他喊道:“将这宫女送去慎刑司好好学学规矩!”
话落,门口几个侍卫大步前来,提着胳膊便将沈芝月整个人架了起来,作势就要将她拖走。
沈芝月这下彻底慌了,脸愁得皱皱巴巴挤成一团,身子也软了力气
要去了慎刑司,没死也能脱一层皮,她那一身的细皮嫩肉,可能都熬不过一招就昏死了过去
果然,有的财是贪不得的,她就不该为了那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钱鬼迷心窍
这下好了!
一分银子没捞着不说,连小命都白白搭了进去……
就在沈芝月放弃挣扎,耷拉着头丧气时,一道低磁的嗓音蓦地响起。
“等等。”
沈芝月垂着头,她看不见是谁说的,但她身前甫一出现的袖着团云纹的湛青色袍角,以及袍角下露出的一截做工精致的玄色皂靴,令她心里有了答案
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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