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死遁后》
此后一路,姜询管好了自己的小嘴巴,再也不故意说什么了。
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姜询心里倒还莫名有了着落,这说明陆所晟压根没认出他,要不他那么大一个尊师重道的弟子,怎么会这么说呢?
陆所晟心里倒是翻腾着一阵阵的酸涩,心道自己以后还是得管住这张嘴,能哄得姜询多跟他说几句话。
他急匆匆策马来到晋阳,顶替了之前让谢景晔等人捏造出来同梁仞接触的海外富商身份,见到姜询了也不敢真认出他来,喊着他的假名顺着他说话,生怕姜询再一声不吭地消失。
惴惴不安了很久,他来到这眼神也不敢往姜询身上黏,简直是隔三差五地就自己把自己的眼神往开扯,这句话一说完,现在姜询是彻底低下头去了。但陆所晟了解姜询,还能安慰自己,老师肯定会凭这句话觉得他没认出来姜询,起码姜询还不会再连夜跑了。
一路风景变幻,到了蒙山脚下时,日头已经渐渐开始烈了,姜询越来越频繁地给自个扇风,没一会儿就听见陆所晟主动提出到前头村子里的瓜棚下乘凉一会儿。
瓜棚里的村民看见他们几个衣着华丽,凑上前来推销自家的瓜。一个额头系着汗巾的男人捧着一整颗绿莹莹的西瓜对着三人道:‘公子们买颗瓜解解渴吧,咱们家井水镇出来的,冰凉可口!”
姜询掏腰包的功夫,陆所晟已经从衣袖里掏出了碎银子抛过去,也没管多了多少。
“现在切开吧。”他嘱咐卖瓜的男人道。
男人高声“哎”了一声,几下就给切好了。
姜询原本想开口喊住他的,奈何陆所晟行事作风说一不二,拦也拦不住,只好哄自己说,小陛下长大了,富有四海,宠爱下子民也是应该的。
男人用一个瓷盆盛着西瓜,盆底还有些冰冷刺骨的井水。陆所晟立马接过来道谢后,先递到了姜询和景福面前。
“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陆公子啦。”姜询拿了一块儿。
姜询心里想得美得很,管他现在陆所晟是装蒜假装不认识他还是真没认出他,既然陛下钦赐一口瓜,那就坦然受之,总有还回去的时候,免得掰掰扯扯。
他倒还挺想知道陆所晟是不是装的,毕竟那天夜里都发疯把他按在那了,要是认出他了,怎么现在这么乖巧呢?
“哎哟,小陆公子啊,我见到你是真觉得亲切,仿佛以前见过似的呢。”姜询感慨道,“难得的缘分,不会咱们真在哪见过吧?”
他还是没忍住出言试探了,但陆所晟先是托着下巴思考了很久,随后确切地答道:“应当是没见过的,看来真是一见如故的缘分呢。”
小陆公子眼神坚定且清明,姜询心里稳多了,这肯定没认出来自己的吧。姜询这几年身形比从前要清减些,发型服饰都变了,面相也凌厉成熟了不少,偶尔去京城,有些以前的同僚打照面都没认出来他呢。
景福就更不用提了,他胖了许多,头发越发茂密,姜询自个都认不出这是两年前的景福,陆所晟肯定更加不能。
于是他对陆所晟报以一笑,非常之灿烂。
只是运筹帷幄的前帝师不知道他这粲然一笑,给他们陛下笑得心旌荡漾,乃至于晃了神。
姜询吃相优雅,景福却瑟瑟缩缩地接过了一块儿瓜,就没敢再拿了。陆所晟再给他递,景福也是略显惶恐。
陛下亲自给的殊荣,姜询轻拍景福的肩膀,坦然道:“没事,你吃吧,待会儿下山咱们再请陆公子吃酒。”
“我这个弟弟啊就是胆儿小,陆公子海涵。”姜询道。
景福明显放松了下来,握拳心想,公子昨儿宴会时说了我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安静吃瓜的时候,景福眼神随处乱晃,忽然在瓜棚角垃圾堆里看见个东西,他走上前几步,想看清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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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所晟察觉姜询怕热的时候,就盘算着到前头停,怕万一把姜询给中暑了可就不好了。
递瓜的时候姜询冲他笑得那么灿烂的时候,他忽然想,已经隔了多长时间,他没见过姜询笑得这么真心实意。
悄么声出宫的陛下心中酸涩感仍在翻腾,他心想,就这样能在姜询身边看着他就好了,能替他准备些吃的,让他更舒服一些,更开心一些就好了。
姜询就好像不认识他似的陌生人之状是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的,他十四岁之后的人生里,最重要的事都与姜询有关。曾经幼稚的爱恋都掩盖在了万千旧梦里,他在姜询离开之后把自己长成一个成熟的男人,恍如梦中再见之后,如今反而进退维谷了。
他认得那是他暗中爱的人,却不敢相认,怕那个人连夜跑了。他魂牵梦绕过,现在却想,要配合他装作陌生人,把所有的心爱都藏起来,埋上一捧土遮掩,只要还在他身边就好。
没人知道众人眼里手腕已经渐渐铁血的景和帝是个恋爱脑,情感细腻,思绪纷飞。
陆所晟已经开始看着姜询满脑子跑情情爱爱了,忽然听见景福惊呼一声:“哥,陆公子!你们快来!”
陆公子摒弃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那些念头,告诫自己几遍正事要紧,跟在姜询身后走过去蹲下。
垃圾堆里藏着一块青玉,一角露了出来,上面刻画着笔画,景福直接上手拽了出来,发现那是一块儿小巧的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梁字。
陆所晟从景福手中接过玉牌掂量一下,敛眉道:“好玉质啊。”
旁边的姜询招手喊了卖瓜的大汉,大汉人也热心,跑过来蹲下,补上了三个人蹲出来的三缺一。
“这个您见过吗?这是哪来的?”姜询伸手要从陆所晟掌心中拿走玉牌,又觉得这样显得不太有边界感,于是又指给了大汉看玉牌。
“这个……”大汉挠挠头,也是稍显茫然,一小会儿他一拍脑袋说:“这好像是村里吴小娘家的。估计掉在哪让我老婆捡着扔这了吧,前天她刚拾掇出这一堆垃圾。”
姜询和陆所晟交换一个眼神,都心知这一趟瓜棚恐怕是来得超值,现在线索自己就送上门了。
“吴小娘?”姜询递了个话口,卖瓜大汉就能继续接下去了。
“对,住我们村的,刚及笄,老吴家的闺女。有一阵子吴小娘听说在外头认了个干哥哥,好像在城里,挺有钱的,拿了这个回来。”卖瓜大汉娓娓道来,“她也没到处说,我还是她去城里取嫁衣的时候见她带着,说是去拜访她那个哥哥。”
“后面……哎哟,隔了几天吧,她好像自进城取嫁衣一直没回来。吴小娘没回去,她爹妈满世界找,她妈在山上把腿都摔断了。”
姜询敛眸,拿水把放瓜的盆冲洗了,问道:“吴小娘取嫁衣,走的是哪条路啊?”
大汉手往山上指,回答:“她家靠山那边的,她一般都从东边那条路回家,不从我这边瓜田走,那条路是我们村的小路,走的人少。那边沿着路再往后山走还有个什么祠堂和庄园,是城里老爷家的。”
此言一出,姜询和陆所晟一下子敏感地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后山的祠堂和庄园,这个地界是绝对是梁家的,吴小娘手里的玉牌在梁家等级也很高,恐怕只有晋阳令府里用,旁支别系都不一定用得起。姜询有种直觉,此事很重要。
带着玉牌在身上,谁敢招惹她呢?吴小娘又是通往在梁家的庄园路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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