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将军竟是现实早亡竹马》
这个李炎,真是不识好歹。
“倘若是真的,将军定会大怒,方才拼命克制住脾气才给他一次机会。”安青絮道。
“我们也这么想,安神医果然心思巧妙,才几天就摸透了将军的性子。正因如此,弟兄们才害怕。”
“万一将军杀了李炎,朝廷会不会怪罪?往后咱们想朝廷伸手要粮,就更难了!”
“这是什么话?咱们将军可是皇上的亲侄子,就算李诚儒权力滔天,他能大得过皇上吗?依我看,万一将军杀了李炎,也没什么不好,能让皇上看清李炎的真面目。”
“万万不可!”
有位年纪较大的将士一直在旁边看戏,听闻有人说出这话,赶紧从远处走来,一脸焦急。
“万万不可逼迫将军杀掉李炎,这里面的事,多着呢!”
众人纷纷好奇。
“事如何多了?一个大臣的儿子而已,事情再多,能将我们皇上的侄子欺负了?”
“是啊,牛哥,你莫不是在兵部当了几年官,当傻了吧?连高低贵贱都不分了。”
被人称为牛哥的陈大牛是齐瓒军中最受下属的爱戴的将领。安青絮来的两天,曾与他相遇交谈,这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对于自己草莽出身的下属,有问必答。
余光中出现一道身影,安青絮心一紧,好奇心一溜烟没了。
她赶快朝陈大牛挤了挤眼睛,奈何对方太投入,没看见,她眉心抖了抖,默默退出人群。
陈大牛一脸神秘,与下属小声交谈:
“芝麻大点的官,不值一提,最重要是朝廷中的传言……你们这帮兔崽子一辈子也听不懂,都散了!总之,不许去禀报李炎逛青楼的事,出事自己负责!”
陈大牛踹了一脚对面的士兵,“朝我挤眉弄眼干什么?你的眼睛想不想要了?”
“你的嘴想不想要了?”
陈大牛背后,响起一道令人生畏的声音。
背对齐瓒的十几人瞬间站直了。
陈大牛咽了口唾沫,慢慢转身,不敢直视齐瓒的眼睛。
齐瓒背着手在他面前踱步,一天之间,几次怒火攻心下来,他已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知内心是否究竟如此。
“不让他们告诉我李炎用卖军队粮食的钱逛青楼,怎么,难道你和李炎是一伙的?他李炎脱裤子的时候,你陈大牛要帮他解腰带?咱们军里没粮食吃的时候,你能弄来粮食给兄弟们充饥吗?”
在齐瓒的冷脸连问下,陈大牛的心态发生了转变。
“朝堂中的传言?呵,你陈大牛在兵部待过两年,知道在那些大臣口中,我齐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大牛忽得看向他,后悔之情流于面上。他朝齐瓒跪下行礼,“属下知错,愿意亲自杀了李炎!”
安青絮远远看着,听闻要要杀人,即使李炎以这么多人的性命玩笑,的确罪大恶极,她也忍不住拍拍心脏。
齐瓒没有任何表示,转身回到营帐。
没有表示,就是最明确的表示。
安青絮拍得更快了。
陈大牛迅速站起来,将附近的士兵全部召集过来,挑选了几个精兵强将,几人全副武装,骑马疾驰而去。
李炎要死了,刚才活生生的人,一会不知会在哪家青楼的哪张塌上,被齐瓒的手下刺死。
如此真实的割裂感令安青絮有些害怕。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忍。
阳光穿破乌云,阴沉了两日的天气奇迹般地没有下雨。
河岸边一望无际的朗朗晴空,引诱出许多伤兵出来晒太阳。
他们大多瘦骨嶙峋,一边将伤处暴露在阳光中,企图得到一些心理慰藉,一边仰头承受痛苦。
安青絮的心神,在看到这些为国流血流汗的人,却因李炎这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连饭都吃不饱,当即安定下来。
李炎死有余辜。
杀人的命令是午时下达的,人是半刻钟之后杀的。
据陈大牛事后禀报,他领着人刚到最近的青楼,就看到老鸨在提醒手下人小心伺候,今日来了个大客。
问过后得知,李炎用沿途卖粮得来的钱,置换了金银珠宝,丝毫不心疼地给三名女子赎了身。
正要带回客栈云雨一番,就被突然闯入的陈大牛砍断了脖子。
李炎的脑袋被齐瓒命人和给朝廷的上书,一同送往京中。
忙完之后,圆月若隐若现。
安青絮也因治愈病人,升级了系统。她开垦出更多田地,种下土豆和辣椒,刚指挥完浇水、施肥,就被士兵叫去了岸边。
“今日将军高兴,午时派人回家中祖宅,将十几块上好的金丝楠木卖了,给几千个兄弟买了鸡肉和牛肉,半个崇良县都被买空了!哈哈哈,还是将军对我们最好。”
岸边,篝火扎堆。
下坡路,能看到士兵们团团围坐,长队一直延伸至水天交界处。
河中几艘停在远处的军船此时停了过来,甲板上火光通明,到处是欢声笑语。
安青絮被请到最大最威武的军船上。
穿过几桌将士,齐瓒坐在最里侧,她过去行了礼,被安排在他的斜对面。
“来!咱们敬安郎中一杯酒!不愧是崇良县的神医!虽说是被奸人所害,才装了这么个身份,但我们兄弟都是被安郎中治好的,在我们心里,您就是神医!”
齐瓒身旁的男人起身端起酒杯,说了一大段话。
安青絮礼貌地拿起酒杯微笑,这才认出在座有四位都是上午她亲手医治过的人。
“对啊!没有安神医,我都想跳河死了算了。”
你一言我一语,今日白天李炎带来的不快,似乎都被真诚的感激和摆脱病痛的兴奋化解。
安青絮看向齐瓒,对方点点头,她便端起酒杯,挨个与几位碰杯。
一饮而尽。
是白水?
安青絮疑惑地歪头看了看酒杯,咂咂嘴,忽然听到主位笑了一下,她看过去,齐瓒已然恢复冷脸,而他身边二位刚刚放下酒杯,正绷着苹果机享受余香。
齐瓒笑了?
难得一见。
安青絮感叹道。
“哈哈,将军想拜托您明日再给兄弟们治治病,怕您晕,把酒换成了水,不介意吧?”
安青絮放下酒杯,“我本来就不会喝酒。”
其余人开始动筷,安青絮也吃了几口面前的菜,唯有齐瓒不动。
船边火把的光,将他的脸划为明暗两面,隐藏于阴影下的眼睛,不知蕴藏着何种情绪。
“你们吃吧,我要去再写一封信。”
说罢,齐瓒起身离席。
船上各桌将士起身送他,片刻后,船下也传来一阵吵嚷。
待齐瓒离开河岸,将士们完全松懈,变得更加开怀,不出一刻钟便有人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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