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

像是一把锋利带着毒的斩魂刀将司海尘从头到脚削皮切骨一点不剩。

不。

不是这样的。

哥哥你不要这么说。

那股强烈的窒息感直接堵住了他的嗓子，让他不能呼吸，也无法辩驳。

无时季满身的恍然与落寞，孤寂的像是又变回了那叶随风随浪胡乱漂泊无家可归的舟。

说的通了，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因为是他们两人的孩子，所以他法力高强，所以他精通秘术，所以他手中有那么多厉害的神武，所以他可以自由出入魔界，所以魔尊不会杀他，所以他要救下尘泽。

所以……他最近总是表现出惴惴不安。

原来他早就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

无时季想笑，可他扯不动唇角。

“司海尘，你知道吗？我来到这世间几千年，它总是乱糟糟的，好似哪里也容不得我，我看不到路，也看不到光。

可你，却是干干净净的，就像雪山顶上最剔透的那块冰晶，看到你我就看到了路，也看到了光，让我终于知道，我不是那个多余的，也不是那个容不得的。”

无时季用了力，终于牵动了唇，他自嘲一笑，无措的捋了一把已经跟它主人一样变得软塌塌的头发。

“可搞了半天，竟仍是我的南柯一梦，异想天开。

司海尘，你好狠的心，你像一盏明亮的灯，引着我牵着我或是绑着我不断的向你靠近。

早在邢黎说起尘泽和司空翊寒孩子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可那个想法太可怕了，它让我心慌，所以我很快就把它封印到了脑海的最深处，不敢去动，也不敢去翻。

我一遍遍的说服自己，就赌这一次就信这一次，他可是你的小狼狗啊，他那么爱你，他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我在一次次的挣扎与忐忑中终于爬上了那个你对我说很安全的岸，等上了岸才发现，你这个灯下照着的并不是岸，而是一个更黑更暗的深渊。”

司海尘喉咙发干，眼眶发红，眼底的万千情绪找不到支撑点，就算把它悉数打散再重新组装怕也不再是之前的那副美好。

司海尘想去抱抱无时季，可他的手一靠近无时季就躲开了。

然后他说：“你的父母法力仅次于魔尊与帝君，所以我的出现，你的父母也逃脱不了干系，你知道的，我恨那些因为他们自己的错误而让我来承担后果的人。”

他忘不了他的父母也是很重要的帮凶，更忘不了在焚神之境里没日没夜无休无止的折磨。

“焚神之境：焚身，焚心，焚神魂，冰锥刺骨，疾风削皮，烈焰焚身，电闪雷击，这四道酷刑我承受了整整一百年。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疼吗？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能有个人来救救我吗？

没有，没有人帮我，也没人救我。

当我每次痛死过去的时候，我都万般庆幸，以为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可每次一睁眼，发现自己仍是处在那无休无止的痛苦折磨之中。

你知道我在那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死亡，看不见光明的鬼刹罗修之地里是怎么撑过来的吗？”

无时季踉跄几步苦笑一声，声音轻的像是前面发出后面就会飘走。

“是啊，是仇恨，既然我死不了，好啊，那就等我出去的时候，我一定要把我承受的所有痛苦千倍万倍的还回去，我要杀了尘泽，我要杀了尘吾，我要杀了整个三界为我疗伤。”

无时季下颚紧绷，眉目狰狞，面色中满是痛苦与彷徨，恨不得将此刻的自己撕碎。

“我被折磨了一百年的焚神之境，被束缚了上千年的一日忘忧，被封印了九成法力的无上万象封印索全都是拜你父亲所赐，可我现在却被他的亲生儿子压在身下*的销魂如梦，忘乎所以。”无时季全身都在抖，抖的很厉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的神色终于覆上了寒冰，一片凄凉的眼尾也抹上了刺目的红：“你们父子，还真是，还真是……”

还真是什么？

无时季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措辞来形容他们父子的残忍。

“你不是总问我身上为什么这么冷，为什么捂不热吗？

呵，□□被拆碎了千遍万遍，被焚烧了千遍万遍，被冰冻了千遍万遍，被击毁了千遍万遍，能再塑成型已是造化，又怎敢再奢求温度。”

他累了，他太累了，他身子沉的厉害，他快要站不住了。

他怕了，他也怕了，他是不是……是不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们父子的魔爪？

他温暖如朝阳的小狼狗，原来也是藏了冰刀的小狼狗，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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