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间白驹》
“空白天使…”
白驹喃喃读出符合描述的源种词条,
“危险等级:SS级
源种族属:不明,待补充
源种外形为石膏像一般的白色人形天使,体型巨大,常态下身长近10米,双翼完全展开时将近20米。飞行速度约为20~30公里每小时,建议有条件的市民朋友可以通过驾车逃离…这段略过。其能力暂命名为,空白化。”
空白化。只是三个平平无奇的文字,读出口的刹那,竟让白驹后颈的汗毛微妙地竖起。
一张画纸的空白化,无非就是将其上的色彩与线条抹去。可一个生物,一个固有恒定的自然界物体,譬如太阳、月亮、宇宙中的天体,该如何将其化为空白呢。
“空白化能力影响范围为天使感知范围以内。单纯的形体隐匿不可行,天使五感皆极其敏锐,且拥有尚未探明的感知手段。受空白化影响的物体,将转变为一种白色、不透明的磨砂质感矿物材质,外表形态不变,如同被瞬间化为了石膏塑像。空白化后的物体具有‘不可破坏’的性质,运用‘退化’等能力修复空白物质的尝试被证实将会催化空白物质的‘活化’。不要尝试救援受空白化影响之物,径直逃离,径直逃离!如遇天使的踪迹,祝您好运,若能在百忙之中通过手环向研究所发送险情救援请求,我们将在事后回收您的尸体或是记录您的目击证词,并予以家人或您本人相应的补偿金额。研究所郑重感谢您的牺牲与付出。”
源界空间内,很快陷入了全无声息的寂然,安静得有些过了头,黑镜似乎也觉得他略急促的呼吸声紊乱得令人绝望,反手捅了捅背上的白驹:“老兄,怎么不说话了,再不开口的话,可能连遗言都没有机会留下哦。”
白驹无力地苦笑了一下:“SS级别源种,我虽没见过这个等级,但字面上看来,它是比S级源种更为危险的存在吧?”
黑镜沉重地说:“猜的不错,SS级,又被称为领主级。即使不是领主,这只天使也有接近领主的实力了!”
白驹于是闭上了嘴,不再说话。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全网报道的高级源种是一只盘踞扶桑群岛海底的巨兽外形源种,被评级为S级,极其危险,研究所也参与了对其的讨伐行动。它过于庞大,人类对它而言犹如蚍蜉,巨兽无意侵犯陆上领土,但每月定期上浮至海面换气,都会引发巨大的海啸,在集精英之力消灭海兽之时,它已经造成了惨重的损失,群岛部分沉海,大量建筑被摧毁,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空白天使,比海兽还要高一个等级。
会死的。
白驹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这个事实。他不会去想要是没有找黑镜做交易就好了,落子无悔,眼下重要的是寻找生路。
“在想什么,遗言吗?”
黑镜一路狂奔,将冰冷的寒风抛在脑后。在鬼影短促惊恐的惨叫声中,白驹轻声说:“我在想,天使的速度一直在提升。空白化的物体越多,它的性能似乎就越强大,从最开始到现在,空白天使的飞行至少提速了百分之十。”
“我们迟早会被追上的。你不害怕吗?”
黑镜缓缓笑了。他挂着无所谓的笑容,眼神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在这个疯子、赌徒的脸上,浮现出的并非悔恨抑或是疯狂,而是近乎冰冷的计算与衡量。他慢慢地说:“白驹,你也会化作这里的一座静止塑像。没有人能来救你离开,甚至多年后都无人知晓你在这里……你觉得,那些空白的物质,它们是否还保有生前的意识?”
白驹呼吸紊乱了一瞬间,接着缓缓呼出一口悠长的气息,说:“你差点把我带偏了。黑镜,我一直在想,你太淡定了,应该还有底牌没出吧。空白天使极难攻取,它紧追我们不放,你也很难逃离。那么,你准备如何求生呢?”
黑镜从鼻腔里哼笑一声,道:“说来听听?”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躲过空白天使的感知。不被它感知到,空白化就不会发动。”白驹思索着,“你应该不是善于隐匿的类型,对付刻尔伯洛斯时使用了麻烦迂回的办法。你拥有具有‘隐匿自身’或是‘蒙蔽对方感官’的特性的源物,对吗?”
“真是瞒不过你,”黑镜笑着喘了口气,白驹通过后退的黑暗察觉到他的速度在放缓,人体终究有着极限,倒不如说,能够高速奔驰许久的黑镜身体素质简直是电影中才存在的超人了。
“呼,呼…切,只能逃命的滋味,还真是久违的难受啊。”
黑镜的减速起先十分轻微,似乎是体力下降迅速,他很快降速回普通人长跑时的水准。
白驹在心中叹了口气,即使血液结成痂膜,将耳道塞堵,他依然清晰地听见那些回环交响的颂歌,并在心中为之战栗。
未知的,无以名状的恐怖。纯白的死亡天使。
尽管颈椎由于恐惧与压迫感咔咔作响,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白驹依旧坚定地将它一点点扭转,回过头,自下而上注视追击的天使。将它的微笑、五官的轮廓,翅羽的边缘都于眼中细细描摹,刻入心间。
对于将死之人而言,这行为好像没什么用,但白驹认真地做了,回首努力挣脱黑镜固定他的一条手臂,尽量吐字分明地说:“黑镜,到时间了吧,还不放我下来吗。”
少背负一个成年人的体重,黑镜就能续航一段时间。不一定能活,至少会死得比白驹更晚。
一名盗猎者正常的思维,理应是这样。没有价值的累赘,必要的情形下可以果断丢弃,因为性命以及金钱在源界中凌驾于万物之上。
果然,听闻他的话语,黑镜捞人的手蓦地攥紧五指,快到像是一瞬间的错觉,复又放下,停止往手臂肌肉施加力量,小臂放松,任由白驹无力地滑落。
没错,这样就对了。没有状况外的枝节,白驹不再关注萍水相逢的盗猎人,他前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度过,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但他已经数度与死神擦肩而过,反应只是平平,生理上仍然为天使的掠近而不自觉颤抖,心中却燃起了无名的愤怒。
他狼狈地跪立在地,目光锁定飞行中的天使,快速思索着对策:
他可没有源物,逃不走,也无法完美地藏匿起来,除非…他赌一把,现在立刻主动加深侵蚀感染,去赌那成为侵蚀者的万分之一契机。
不成功,便成仁。并且,即使成为侵蚀者,依靠能力找出逃离办法的概率依旧小到可怜。思虑只发生在颅内的瞬息,现实中的白驹不停歇地迈出一步,他必须行动起来,哪怕只是微弱无力的挣扎—直到他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揪住了衣领。
白驹的衬衫已经脏污残破得可笑了,他像是被铁钩吊起来待烤的板鸭,被黑镜轻易地拽回去,甚至拎在手里抖了两抖。晕眩剧转的视野像是满山打翻了的颜料色块,恍惚间,他只能感觉到胸前一阵清晰的触感,黑镜嗬嗬笑出声:“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白驹,你这个不怕死的劲头,很适合当盗猎者啊。”
黑镜神情松弛寻常,他甚至在慢条斯理地帮白驹整理外翻的领口。
白驹一缓过劲,马上低头向胸前看去。那里,被血渍与黑色脏污点缀的褶皱领口上,穿过第一枚纽扣的扣眼,别着一枚漆黑洁净的羽毛。
羽根莹白似玉,羽毛部分却深沉得有如夜色。黑羽的纹理脉络清晰,整整齐齐,好端端待在他的胸前,显得格格不入到了极点。
白驹咳嗽起来。他喉间过于紧绷,干涩到有种窒息般的错觉:“…什么…意思…”
黑镜,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理由。一个利己者,不是应该马上做出最高效的选择吗。
但黑镜笑着吁出一口浊气,说:“隐匿使用者气息的源物…喜欢吗老兄?虽然这枚羽毛的主人等级不比这位天使,你的归处可能还是死亡…祈祷吧,至少比你乱来的存活概率要高上些许。”
白驹本就体力不支,两眼一黑,直接膝盖绵软地倒下,但他还坚持用手指着那枚黑羽,像是无声的提问:“为什么?”
他听见黑镜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嘟囔道:“我也不想这样,怎么到头来,我要像个正派人士一样去为了旁人送死…这可不好,我虽不是彻头彻尾的滥杀坏种,至少也该是无利不起早的下三流盗匪。”
但他马上又转而笑起来,像是阳光破开阴霾的云层,没有什么障碍足以拦在他面前:“不过嘛,不要误会我是在救你啊,我是在自救,毕竟源界的出口被天使那龟孙堵住了,靠你打天使,还不如我自己上。某虽不才…比你还是强很多。能跑的话就尽力逃离吧,白驹,无论成功还是成仁,我都一定能拖住它一段时间。”
“你的运气很坏,但你碰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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