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穿]在乱世抱紧死对头大腿》
和老伯一家人一起用过了早饭,赵九重和贺岁愉重新踏上了路途。
他们原路返回会绕路,直接穿过这个村子,能更快地到下一座城池。于是,赵九重向老伯问了出村的路。
老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给他们指了路,“沿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再左拐,然后经过一棵大槐树,右拐,再直走一段路就能出去了。”
赵九重和贺岁愉顺着老人家指的方向看过去,自然没有发现,老人家浑浊的双眼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愧疚。
山间雾气迷蒙,鸟鸣声不绝于耳,在山林间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和泥土的味道。
赵九重与老人家道别,牵着麒麟马和贺岁愉沿着山间的小路远去。
两人一马,越走越远,在山间的大雾里,二人的身影时隐时现。
老妪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他们走的方向,脸色一变,一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一边张嘴“啊——啊——”地叫着,仿佛十分着急地想把他们二人追回来。
老伯连忙一把捂住了老妪的嘴。
老妪眼神中满是错愕地回过头,看着老伯。
老伯错开了眼,不愿意面对老妻无声的指责。
他浑浊的双眼里滚出热泪,“如果不是他们,就得是……”
他哽咽着说完,“是、我们的女儿了。”
“咱们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银子给杏花治病,杏花眼看着就能好起来了,你去把他们叫回来,到时候,杏花还是一样的没有活路……”话刚说完,老伯便已经用粗糙开裂的大掌捂面泣不成声。
老妪显然也是知道老伯在说些什么,视线落在地面沙石上,眼中涌出泪水。
“爹,你在说什么?”
忽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两个老人家身后的茅屋里传出来。
老伯和老妪转头,看见了扶着墙站在他们身后几步远,满脸病容的杏花。
杏花瘦的脱相的脸颊上,一对黑色的眼睛格外大,此时那双眼睛里,正满是惊愕地看着他们。
杏花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爹,你刚刚……在说什么?”
“女儿啊,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天寒,你还是进去休息吧……”
老伯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屋里走,想去扶杏花进屋,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将方才的事情糊弄过去。
但是杏花抓着墙不肯进屋,倔强地非要问个清楚。
老伯无奈,长叹一声,“造孽啊!”
然后老伯开口,将他们老两口隐瞒多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最开始瞒着杏花,不过是他们心存希冀,觉得不到最后一刻,事情或有转机也未可知,而且杏花身体差成这个样子,老两口实在不忍心把这件残忍的事情告诉她,所以就这样瞒了下来。
未曾想,此事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杏花得知。
杏花听罢,不顾虚弱的病体,立刻便要冲出去把刚刚离开的赵九重和贺岁愉找回来,但是太过着急,才走了两步就腿一软,摔倒在地。
老伯和老妪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起杏花。
杏花在老两口的搀扶下站起来,用尽全力抓着老伯的手,“爹,我们不能这么做,该面对和承担此事的是我,不是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啊!而且赵公子将身上的银钱悉数给我,让我治病,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怎么能……”
杏花瘦得过分,眼窝很深,说话时因为情绪激动,乌黑的双眼不自觉地瞪大,不免有几分可怖。
“咳咳咳……”杏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猛烈的咳嗽打断了,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哇——”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杏花!”老伯惊呼道
“啊——啊——”老妪见女儿吐血,瞪大了眼睛,一脸慌张地尖声大叫着。
她抬起瘦得皮包骨头、且刚刚不小心被口中吐出的鲜血染红了的右手,颤颤巍巍地抓住了老伯的手,“爹,我们怎么能……能如此忘恩负义啊?”
短短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的,含糊沙哑,稍不留神便听不清了。
老伯扶着杏花,痛哭流涕:“女儿啊,我们好不容易有了钱给你治病,怎么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你哥哥已经没了,你要是走了,我和你娘,我们两个老东西可怎么办呐!女儿啊,……”老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老妪双眼含泪,脸上满是急切的神色,不停地给杏花打手势说些什么。
杏花看着年过四十,已经满脸皱纹、头发花白有如花甲老叟的老爹,再看向又瘸又哑,白发苍苍、瘦得不成样子的老娘。
自从她病倒以后,爹娘为她操了多少心,短短数月间,老了十岁不止。她不怕死,可她死后,她无人依靠的老父老母又该如何呢?
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刮来,终于,杏花再也憋不住心底爆发的情绪,抱着母亲失声痛哭。
一家三口在寒冷的早晨抱团痛哭。
***
清晨山中大雾,空气潮湿。
山间的路狭窄崎岖,高低起伏,有的路段从田间狭窄的田坎上穿过,甚至有的地方还要爬山从树木间穿过,骑马多有不便,所以他们只好牵着马慢慢走,准备上了大路再骑马。
在雾气中穿行,贺岁愉的头发都被雾气打湿了一些。
走了很远以后,途径几间挨在一起的破茅屋时,有村民从门口或窗户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俩,眼睛黑黝黝的,一眨不眨,视线定定地跟着他们二人。
贺岁愉如芒在背,余光中看见了,只觉得颇为骇人。
这些人老盯着他们做什么?
她快走两步,赶上了前面大步向前的挺拔青年,伸手拽了拽赵九重的袖子,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你觉不觉得他们有点奇怪?”
赵九重牵着马一心赶路,没有注意这么多,闻言,侧头看她,“哪里奇怪?”
贺岁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低声说:“阴森森的。”
赵九重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一个靠在门边的中年汉子对上了目光。
汉子面黄肌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脸麻木,在和赵九重对视片刻后,迅速移开了目光。
赵九重眯了眯眼睛,是有点儿奇怪。
“也许是这个村子不欢迎外来者吧?”他如此推测。
贺岁愉费解:“那村头的老伯一家很热情啊,一个村子的,差距这么大?”
“这个山村里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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