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他?剑来!》
周围传来低低的窃笑声。
尽管大部分人仍沉浸在赌桌兵不血刃的厮杀里,还是有十几个脑袋扭转过来,兴致盎然地瞧热闹。
君浮玉掀起眼睫,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开设赌桌,赌自己会被大妖吃掉?你倒是恶得明目张胆,不怕真被大妖惦记么?”
“都是出来混的,谁要是怜惜自己的脑袋,就滚回家吃奶去吧!”孙远粗声大笑,向四周挥动蒲扇般的大掌,“来来来,还有谁没下注的,快些去,别逼老子扇你们。”
恶人她见得多了,像这种不怕死的恶人,倒是很稀罕。
难道他知道自己不会成为大妖的猎物,所以如此肆无忌惮?
君浮玉轻嗤一声:“你自居恶人,却并未被抓进府衙牢房,而是在赌坊闲逛,莫不是连官差都懒得抓你?”
“外乡来的吧,你竟不知桃溪城里没有府衙?”旁观者插嘴道,“若有作恶者,都被大妖抓走吃了,哪还需要牢房官差?”
孙远眯了眯眼,脸上的刀疤显得神色格外狰狞:“若是和从前那位被大妖诛灭的药铺老板比呢?”
他随手扯住一个看客的领子,将他从人群里扯出来,瞪视着他:“你说,我与药铺的季老板比,谁更像恶人?”
那看客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呲牙咧嘴地,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当然是孙爷了,那季老板只不过真假混卖药材而已。您凶悍无比,如恶鬼降世,世上无人比您更像恶人!”
孙远心满意足地扯了扯嘴角,疤痕随着笑声微微抖动:“那你说,大妖会不会来捉我?”
看客满脸冷汗,话语在舌头里绞成一团破碎的字句:“那那那那当然!”
孙远勾住他的肩,笑嘻嘻地将手搭在他的褂子上,一路向下将各个口袋夹缝摸了个遍,搜罗出零零散散的钱币和银票,拍到那张用纸条赌命的桌上:“去!写我的名字!”
看客身体倏然一软,跌坐在地,哆哆嗦嗦:“孙爷,我这钱是留给家里人治病的!您可否高抬贵手,绕我这一回?”
“胡说!”孙远用力拍了他脑袋一下,“家里人需要钱治病,你不去药房,反而进赌坊?”
君浮玉倚在墙上,幽幽道:“还不够。”
乌烟瘴气的赌场中,少女嗓音清泠,如飘进泔水桶里的一片新鲜草叶:“夺人钱财,确实是个无耻的坏蛋混账。但仅凭这种雕虫小技,就想被大妖捉走?还不够。”
又有个看热闹的人插嘴:“胡说,茶楼伙计就是因为偷钱,被妖神吃掉了!”
孙远动作僵了片刻,若有所思地将几个凑得太近的看客推搡到一旁,步步逼近君浮玉:“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那你说说,我还要做什么恶事,才能见到大妖?”
他的话里,似乎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急迫。
君浮玉的指尖轻轻拂过储物戒,拿出一张空白的符咒。
她抬起下颌,直视孙远凶神恶煞的脸孔,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她和孙远听见:“你到底是想做恶事,还是想见大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孙远仿佛抖了一下。
他警觉地回头望着周围看好戏的人群,半信半疑地用气声询问:“你能见到大妖?”
“见不到,但能听到。”君浮玉跟管事借了毛笔,在空白符纸上涂抹了几下,煞有介事地将这张画好的符咒递给孙远:“僻静无人处,点燃此咒,再连呼三声妖神大人,即可与大妖对话。”
孙远咬了咬牙,飞快夺过她手里的符咒,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见孙远走了,四周围观的赌客们无戏可看,纷纷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继续投身于赌桌之中。
君浮玉本不愿在这喧嚣嘈杂的地方久待,拔腿欲走,却又想起了什么,折身返回到那面贴满了字条的砖墙前。
她掏出几枚零钱放在桌子上,拿起纸笔,十分虔诚地写下三个字:谢无妄。
若大妖真能将谢无妄的魂魄吞食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残渣碎屑也不剩,那它就是她八辈子的恩人。
做完这些,她回到了自己栖身的客栈屋顶。
坐等片刻,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粗犷声音:“妖神大人、妖神大人,妖神大人!”
一声比一声急切清晰,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君浮玉清了清嗓子,吊起一口气,装腔作势地怒喝:“何事打扰本妖清静?”
她给孙远的那张符咒,根本不是能与大妖对话的宝物,而是一张传音灵符。孙远将它燃烧后,就能远距离和君浮玉对话。
虽然有坑蒙拐骗之嫌,但君浮玉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来撬开孙远的嘴了。
“妖物!”陈远的声音被夜风吹散,在天地间炸起重重回音,“有本事就别躲躲藏藏,你敢祸害季清,老子跟你拼了!”
季清?
难道是那位真假药材混卖的药铺季老板?
“季清作恶多端,罪该万死!”君浮玉捏着嗓子,绘声绘色演了起来,“陈远,你若是再不悔改,我就将你也吞进肚中与他作伴。”
“你来!若是不将你碎尸万段,老子就不姓陈!”
君浮玉听出了一点端倪:“你想见我,是为了替季清报仇?”
“别管那么多。老子该做的都做了,你为什么还不来见我?”陈远的声音逐渐颤抖,变成声嘶力竭的哭嚎,“老子啥都做了……啥都做了,就是没杀过人。”
他疯疯癫癫,自言自语:“没杀过人,就不配被你吃掉,是不是?”
“你冷静。”君浮玉慌忙道,“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就过去——”
来不及了,她已经听到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和陈远粗重的喘息。
“师尊。”她正焦急如焚,冰凉的少年嗓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谢无妄坐在屋檐边,衣衫齐整,支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悬在檐上晃悠,背后映着滔滔无边的银白月色,扭了半个身看她。
少年的五官早已被她用法术幻化得平平无奇,那双眸子却仍然含情流转,羽睫如蝶翼般忽闪着:“师尊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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