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吻》
*
一年半后。中秋。
崇庆乡在晨雾中缓缓揭开清秀的面纱,瑰丽山峦之中的一座小山头上,烟云旖旎。一间看似不起眼的别墅小屋立在半山腰,小屋外一圈被半人高的篱笆遮挡。阳光温柔地穿透竹叶,仿佛在悄悄窥探篱笆中的世外桃源。
推开小屋的精致木门,可见一个宽敞的小院。这个季节,粉红色的绣球花争先恐后地竞相绽放,落了一地粉色的花瓣自顾自躺平。一条直通主屋地面上铺着鹅卵石和石板,石板下边修葺成一个不规则的水池,里面五彩的小鱼悠闲自在地摆着尾巴。
小院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清风带来阵阵馥郁的桂花香,桂花树下放置着一张温馨的摇摇椅。不久前,房梁底下又新添置了一个崭新的秋千椅。
不同于钢筋铁泥的大都市,这里宁静、舒适、远离喧嚣。小屋总共占地面积两百个平方,主建筑部分为上下两层楼。屋内采用现代化简约大气的设计风格,一楼是客厅厨房以及休闲区,客厅有一整面落地窗,屋主躺在沙发上便能看到小院里的田园风光。
二楼有三间卧室,周之莓的卧室坐北朝南,带有一个小小的露天阳台。从她的阳台不仅能看到自家小院,还能一览无余地看到隔壁的新房。
上午,睡到自然醒的周之莓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随即下床趿拉着拖鞋推开阳台门。
四周环绕着充满生机枝丫的绿植,周之莓穿一身单薄的睡衣,靠在栏杆上打了个哈切,朝楼下的小院望去。
篱笆墙上,绿意盎然的藤蔓缠绕,生机勃勃。
昨天刚把头发染黑的周策正提着两口袋的东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推开院门。
已经六十岁多的老头子,穿一件黑色冲锋衣搭运动裤,个头有一米八,身材并没有发福走样,乍眼一看简直就是个年轻帅小伙。
周之莓懒懒地用手心托着下巴,看着底下那个忙进忙出的人:“爸,你又在瞎折腾什么呢?”
周策站在一颗粉红色艾莎月季旁,闻言抬起头,他的三庭五眼比例端正,五官硬朗精致,即便是这个年纪,也是个帅老头。
周策一见女儿就乐呵呵的,眼角笑出几道褶:“呦,乖乖今天早上才十点你就醒啦?”
什么叫才十点呢?
因为平时周之莓不睡到下午是不会起床的。自从搬到这山上来居住之后,她的生活作息简
直一塌糊涂。一开始周策还总是唠唠叨叨说这种生活对身体不健康。可这段时间周之莓又迷恋上了什么非物质文化手工刺绣她拿着针线坐在工作室一坐就是大半夜根本停不下来。
周策向来拿女儿没办法也就只能由着她来。大晚上周策会给女儿送夜宵;白天时他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打扰女儿睡觉。正好他爱钓鱼拿着鱼竿往小河边一坐就是一下午。
“爸你一大早的干什么去啦?”周之莓甜甜地问。
“今天是中秋呀老爸特地去镇上买了菜咱们爷俩晚上一起举杯邀明月。”周策一脸美滋滋的。
周之莓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想得美呢医生说你不能喝酒。”
“就一点一点。”
“那也不行。”
周策撇了撇嘴刚刚还笑嘻嘻的人这会儿抿着唇一脸不开心默默地提着刚买的蔬菜水果进了厨房。
小山头距离镇上也就是二十分钟的山路周策开车来回非常方便。他以前出入都有司机现在倒是都自己开车。
小院门口停着两辆国产车一辆混动的是周策在开一辆小小的电动车是周之莓在开。
沿海小镇经济发达可经济建设丝毫不输于内陆城市的一个大县城。从小镇继续往西驾车20分钟就是捕鱼码头
周之莓本来想在海边买一套房可房价实在太高索性就选在了山上。从山上到镇上不远从镇上到市区也就一个小时车程。
这里一年四季分明气候舒适十分宜居。山上这套房子是周之莓花了一年多的心血设计并监工完成硬装软装都由她亲自过目挑选。
回国的一年多时间周之莓忙了很多很多事情。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她成功为爸爸周策翻案。
那时候她屡次三番往检察院跑花了很多心血也受了很多委屈终于帮爸爸沉冤昭雪并获得赔偿金。
当年周策被人陷害。先是被人指控□□杀人后被带走审讯逼供。年近六十岁的人一夜白了头发苍老得不成人样。
经过了解周之莓才知道爸爸是被警方殴打和诱导最后不得不屈打成招认下不属于自己的罪名。
周之莓成功回国后立即办理了申请探监并在大年初五监狱开放现场会那天见到了爸爸。
她至今没有忘记那天见到的爸爸——一向意气风发的男人佝偻
着身体,低着头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一头雪白的短发。
父女两个人面对面而坐,泪流满面。
经过周之莓的劝说,当时周策立即提出翻供,却被当地警方直接驳回。他们威胁周策:可以继续往上找,也可以继续翻供,但这个案子最终还是会落到他们手中审理。
言外之意,他们在鬼打墙。
周之莓不愿放弃,她跑到法院进行申诉,想为爸爸洗刷冤屈。
可几次诉讼均被驳回。
这个案件在本地影响颇为深远,并没有律师愿意接受如此棘手的麻烦。
尽管周之莓的心里有很多的委屈和愤恨,申诉的路程也如同跋山涉水般艰难,但她始终不肯放弃。
她查阅过相关资料和案情判决书,知道这个案件存在诸多疑点。当年周策提供的证词存在明显漏洞,更加荒唐的是,法医在尸检报告上并未发现有关周策的毛发、指纹、精斑之类的东西。
可偏偏警方却要冤假错案,显然是故意为之。
或许是冥冥之中上天可怜,在周之莓一筹莫展时,国内一位名叫尚骅的知名律师主动找到她,并向她伸出橄榄枝。
尚骅处理过不少相关的冤假错案,对此十分有经验。他的背后有着一个庞大的团队,手中更是掌握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这个一目了然的案件交到他的手中,没用太多时间就顺利开展。
经过不懈的努力,他们终于让法院重审案件。与此同时,人民检察院也对这个案件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半年后,该案再审开庭并成功翻案,终于还了周策一身清白。
*
周之莓洗漱完,换了套针长裙下楼,本来是打算去安慰安慰小老头的,却见人正坐在沙发上,拿着跌打损伤药在揉搓手腕。
浓烈的药酒味在客厅里扩散。
周之莓脸上的表情一瞬变得严肃,连忙走到周策身旁询问:“爸,你怎么了?受伤了?
“哦,没事没事,就昨天去钓鱼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当时也没觉得不舒服,这会儿感觉手腕有点酸胀。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拍个片什么的?
“不用,人老了,这关节就跟生了锈的铁似的,活动活动就好了。周策说着下意识看了眼周之莓的脸色,那双眼睛里明明全是心虚,说完又自顾自装成没事人继续抹药酒。
周之莓愈发觉得不对劲,板起脸来:“你老实交代,这手
究竟是怎么弄伤的?你不说实话,以后就别想再去钓鱼了,省得我天天操心。
周策啧了一声,一脸委屈,只能如实交代。
“就前几天不是下过几场秋雨嘛,这河边有点打滑。我在小马扎上坐了两个小时准备起来的时候,有点低血糖,这脑袋一昏,差点摔了一跤。
“于大哥那天没陪着你吗?周之莓问。
“小于那天有事,我就让他别来了。想着,反正我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又不会有什么事。
“没事?你都摔了一跤还叫没事?周之莓刚才就听得心惊胆颤的,不敢设想爸爸这万一真摔到河里去可怎么办?
这也是周之莓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所以她一直不太同意爸爸独自一人去钓鱼,实在没办法就给他雇了个陪钓的当地大哥。
“这不是还差一点才摔跤嘛?幸好旁边有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扶了我一把。周策一提起那个助人为乐的小伙子明显有点来劲,乐呵呵地说:“巧了,今早我去镇上买菜的时候,还在路上碰到那个小伙子了呢!
“那你谢谢人家了吗?
“这还用说吗?周策说,“小伙子人模样端正,看起来倒是挺沉稳的,年龄也不大。我邀请他今天来家里坐坐,他说自己这段时间忙,下次有机会再来做客。
“下次没有于大哥陪同,你不许去钓鱼了。周之莓严肃地下令。
“好好好,听你的。周策笑了笑,“对了,小陈今晚也来这儿一起过中秋。
周之莓闻言皱了皱眉:“你怎么又喊上他了?
“我看他这大过节的也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所以就把他一起给叫过来了。周策见女儿一脸不乐意的样子,说:“好,如果你不喜欢他来的话,我下次就不再叫他了。
“也不是。
周之莓的心情有点复杂。
在国外的那两年,因为陈嘉年帮忙调查爸爸周策的事情,周之莓和他之间经常有消息往来。她那会儿经常盼望着“陈带来的消息,只要是关于爸爸的消息,她都想要第一时间知道。
周之莓回国的那天,陈嘉年突然出现在机场接机,让她十分意外。
可能是在外漂泊的日子久了,加上又是大过年的,周之莓当时内心非常受触动。于是两个人找个餐厅一起吃了顿饭,也当是庆祝新一年的到来。
后来有关爸爸周策的案情申诉,陈嘉年一直在
忙前忙后地忙碌,不谈钱,只为了帮忙,仿佛当成了自己的事情那般尽心尽力。
周策出狱以后,陈嘉年三不五时地也会来看看他。
在周策看来,陈嘉年沉稳且有担当,是个不错的男人。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周之莓自然也知道陈嘉年是个挺好的人,她内心深处是感激着他的。
可是一码归一码。周之莓不是看不出来陈嘉年对她有好感。每当陈嘉年向她投射出那种怜爱、喜欢的眼神时,周之莓就觉得很不自在。她目前并不想考虑恋爱,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的。
偏偏,爸爸总是邀请陈嘉年到家里来做客。
“你是真看不出来陈嘉年对我有意思?还是故意想要撮合我们啊?”周之莓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周策一脸无辜,弱弱地开口:“我哪知道啊。”
“先说好,你别干涉我的婚姻自由。未来我谈不谈恋爱,结不结婚,你也别唠唠叨叨的。”
周策委屈:“爸爸什么时候干涉过你了!”
“那就行,算你识相。”
“你你你!今天不给你做糖醋里脊了!”
“不做算了,我打电话让于阿姨过来做饭,她最想来我们家做饭赚外快了。”
“哼。”
“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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