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大小姐又在行侠仗义》
她双手环胸,像阵风似的在屋里打转,几个来回后,终于忍不住再次发问:“为什么他还不来?”
燃烧的红烛在她走动带来的微风中摇曳,泛着冷光的蜡油缓缓流淌,刻下几条泪痕。她的身影在窗户上交叠重合,像活过来的剪纸,在夜色中无声舞动。坐在床上的人听见她的话,发上的金步摇轻轻晃动,受惊了似的。
“你能不能坐下?”江柔烟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恹恹道,“我被你转得头疼。”
“你自己的婚事,怎么这么不上心?”许秀婀快步走到床前,冰凉的手握住江柔烟,“那可是火坑,你愿意往下跳吗?”
江柔烟有些恼了,她偏开视线,将母亲的手甩开:“再不情愿,又能怎样?”
“想想办法呀!他迟迟不来,是不是不想娶了?是不是路上出事了,或者……”
江柔烟被闹得头疼,想按一按太阳穴,可她早已化上成亲时的浓妆,这一按,手上便蹭到了许多的胭脂扑粉。人不顺的时候做什么都不对劲,她放下手指,叹口气,重新面对惶恐不安的母亲:“反正有青吱小姐,你担心什么?”
被点名的“青吱小姐”和江柔烟一样,身穿大红喜服,头戴沉重的金饰。不过她蓬头垢面,长至地面的黑发随意地铺在身后,双手还长满了如同短刀的锋利指甲。比起被压得动弹不得的江柔烟,她看上去要灵活自在得多。她正坐在桌上,双手抱着苹果乱啃,忽听见有人喊自己,便转过头,从漆黑的头发中露出了两只浑浊的黄色眼睛,以及两根长出唇外的尖锐牙齿。
青吱小姐不是别人,正是和花剑知合作了多日的鼠妖。
昨夜面对花剑知时,青吱凶狠狡猾,然而现在,她却露出了茫然的、毫无戒心的神情,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许秀婀本来就烦,看见青吱不停吃东西,心里更乱了,她恼火地将苹果一把夺下,扔到地上:“青青,你也别吃了!”
“你凶我做什么?”
苹果在地上咕噜乱转,青吱委屈地放下手,双眉忧伤地簇成一团。可一看许秀婀的表情,她便放下了心中的莫名,按着许秀婀的肩膀让她坐到椅子上,乐观地安慰道:“秀秀,你放心,有我在,这门婚事一定能给你搅浑!他敢来,我就敢杀!”
许秀婀本来只是心烦,听见青吱这么讲,又多了一层慌张:“不行不行,你不能杀人!你要是杀了人,花剑知肯定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必死无疑!你只要吓唬一吓,把那个秀才吓走,我们再传播些谣言,就说柔烟克夫招鬼,之类之类,把婚事搅浑就行了。”
旁听的江柔烟忍不住翻翻白眼:“那我的名声也太难听了点。”
“吓唬有用吗?我前两天都快把江家挖空了,到处威胁恐吓,他不照样要让你女儿出嫁?那个江平昌,已经厌倦你了,是不会对你仁慈的!还是得把男人们杀光,才能以绝后患。再说,花剑知,”提到花剑知,青吱立马来了劲,她神气地挺起胸膛,大放厥词道,“她要真有那么大本事,我倒要和她比试比试!”
许秀婀没想到自己的退堂鼓竟成了激将法,她紧张地抓住青吱的双手:“除了她,不是又来了几个捉妖师吗?那么多人,你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青吱轻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理睬她。
“青青,你不是说你要金盆洗手,放下屠刀吗?你要过上安定的好日子,就算为了你自己,你也不能再开杀戒了。”
青吱依然不理她。
许秀婀猛地站起,她急得直跺脚,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就算为了我,你也要考虑考虑!若是你死了,以后的日子,我又有什么盼头?我一个凡人,本来就没几年好活,你愿意让我以后的日子都孤苦伶仃、独守空房吗?”
江柔烟皱皱鼻子,做出一副鬼脸:“真肉麻。”
“我自然是舍不得你了。”听见许秀婀这么说,青吱终于有了动静,她握住许秀婀的双手,眼睛变得熠熠生辉,“可你在这个破江家待了十几年,替他生孩子,陪他找乐子,牺牲了这么多,最后又被他一脚踹开!你想想,我有多少年没能见到你了?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要我说,我们不如今晚带着柔烟一起逃走。我偷了那么多东西,足够我们无忧无虑一辈子了。”
“你们商量你们的,别把我扯进去。”江柔烟嘀咕道,“先说好,我不走。我要熬死那个老头。”
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对话,一个老妈子在门外说话:“太太,新郎官到了。”
“总算到了。”许秀婀走到门前,隔着门询问,“他们几个人?”
“只新郎官一个,说是路上迷了路,这才迟了。”
“知道了。”许秀婀说,“你先下去吧,柔烟心情不好,不愿见其他人。”
这么不体面的婚姻,换谁都会不高兴。老妈子并未起疑,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多大点地方,还能迷路?”青吱一挑眉,身体蠢蠢欲动,“我去看看。”
“吓唬吓唬就行。”许秀婀打开门,她放心不下青吱,不住地小声提醒着,“别杀人!千万别杀人!”
从东侧飘来的阴云遮住了弯月,只剩天上的几颗碎星,勉强照亮漆黑的屋外。白日的暑气将散未散,朦胧地浮在树影与花木上,如同缠在眼前的一层绸缎,模糊掉人的视线。天地之间,只剩一只青蛙在水池边聒噪大叫,其他一切,皆归于死寂。
别人不说,谁能猜到,这里正在举行婚事?
新郎身穿红衣,背对房门站在院子里。青吱走向他,试探着开口:“夫君,妾身等了许久,怎迟迟不来?”
“路上耽误了些事。”
她再往前走几步:“什么事?妾身能否帮到夫君?”
“怕是帮不上。”
她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锐利的指尖进入他的视线:“夫君,为何不转头来看我?”
“怕冒犯小姐。”
她手指微动,指尖扎向新郎的脖颈,可是,意想中的血肉感并没有出现在她的手中,倒是一道剑影自青吱眼前闪过,在她脸上劈出了一道血痕!
青吱发出一声惨叫,大步向后退去。捂着呲呲冒血的伤口,她看见新郎缓缓转过身——不是别人,正是花剑知。
惊惧与疼痛让青吱咧出一个兴奋的大笑,她喘着粗气,嘶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瞒不了你!”
“我给了你离开的机会,”花剑知提剑而上,“可惜你不愿意走。”
“你穿了新郎的衣服。”这次有了防备,青吱躲过她的正面攻击,只有几根发丝被剑斩断,“真正的新郎去哪了?”
这一剑劈了空,花剑知在青吱身后站定,狡猾地笑道:“猜猜看?”
“你要是杀了他,我还得谢谢你呢。”
“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一阵刀光剑影过后,花剑知再次出现在青吱眼前。青吱的指尖和刀尖一样坚硬,她用十指抵住花剑知的剑刃,但花剑知力气惊人,直直穿过青吱的重重阻碍,略一用力,便将青吱的左手砍了下来。青吱脱力向后倒去,花剑知抓住这个空当,将她踩到脚下。她举着剑,剑刃直指青吱的胸膛。
许秀婀冲出房门,大叫一声:“不要!”
话音落下,一阵狂风忽地从花剑知侧脸的方向飞过。她迅速闪开,那根长鞭却拐了个弯,没有冲她过来。在花剑知这调整重心的片刻,鞭子缠绕到了青吱身上,将她带到了院子的另一边——段烛正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他竟然来了!花剑知又高兴又吃惊,他看起来并不匆忙,可能已经到了一会,然而她在院子里演了半天的戏,却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他怎么知道鼠妖在这?是红雀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猜到的?
刚才的鞭子力道狠毒,抽到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花剑知心有余悸地晃晃脑袋:“段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要站到妖怪那一边吧?”
“我有话要问她。”段烛面无表情,他稍一用力,让鞭子更加紧凑地缠绕在鼠妖身上,将她身上勒出了血痕,“她得活着。”
鼠妖肯定会背叛她,说出她们合作的事情。花剑知略作停顿,这才缓缓将剑放到身后,背着双手,假作潇洒道:“请便。”
说服了花剑知,段烛低下头,专心对付起青吱:“我问你,你在这里,是为了杀江小姐的新郎,还是另有目的?”
青吱试图用自己的利齿咬断鞭子,然而她越是挣扎,鞭子缠得就越紧:“那是个混账东西,他死了,是为民除害!”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偷金子?”段烛的眼神飞快地扫过走到近前的花剑知,好像只是无意中看了她一眼,“是否有其他人在指使你?”
“是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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